两个月后,容妃禁足期满,她重获自由。
“吱呀——”
在一声沉重的声响中,宫门缓缓开启。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殿内。容妃眯起眼睛,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光线。
“娘娘,您终于出来了。”喜鹃快步上前,搀扶住容妃微微摇晃的身子。
容妃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昭阳宫的方向,眼中全是阴狠:“沈夕夕那个贱人,本宫定要她付出代价!”
于她而言,在这深宫中,沈晨夕就像一颗眼中钉,一根肉中刺。
禁足期间,消息闭塞,容妃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重获自由后才知秦贵人因诬蔑沈晨夕服药装疯被打入冷宫。
她的爪牙,几乎被沈晨夕拔干净了。
曾经那些围绕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帮她铲除异己,给她拍马奉承的人,如今都已离她而去。
“娘娘,苗太医已在偏殿等候,说有大事相告。”喜鹃的声音将容妃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让他过来吧。”容妃转身坐到椅子上。
苗太医面见容妃:“参见容妃娘娘。”
容妃道:“免礼,苗太医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苗太医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娘娘,臣近日为宸妃诊过一次脉,发现件蹊跷事,特来告知娘娘,这事也许对娘娘有用。”
容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什么蹊跷事?”
“宸妃娘娘的脉象显示,她已有六个月身孕。”苗太医顿了顿:“但据宫中记录,她回宫受宠至今不过五个月。”
“什么?”容妃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溅在她华贵的裙摆上。
“宸妃娘娘的孕期与受宠时长不符,六个月前,皇上在宫中,而她在宫外,皇上不可能在六个月前宠幸她。”苗太医说出沈晨夕怀孕的时间问题。
容妃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也就是说,她可能是带孕入宫,腹中胎儿……并非龙种?”
苗太医低头道:“臣只是据实禀报脉象所见,不敢妄下定论。”
容妃有些怀疑:“会不会是你诊错了,或者她体质特殊,脉象与常人不同?”
苗太医道:“从脉象上判断,误差不会超过半月,女子孕期,无法用药物改变,娘娘,宸妃的孩子,恐怕真不是皇上的。”
喜鹃在一旁插话:“娘娘,那宸妃岂不是一直在欺瞒皇上,受着皇上的宠,却与别人苟合,还怀了野种。”
容妃咬牙:“好个沈夕夕,竟敢以不洁之身侍奉皇上,还怀了野种,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真是胆大妄为!”
她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啊,本宫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如何狡辩。”
给皇帝戴绿帽子,那是赤裸裸的背叛,对于皇帝来说,这是最不可饶恕的。
一个宠妃,玩弄手段陷害别人,只要不是太过分,那在皇帝眼里是吃醋,还能继续宠着。
但和别的男子私通,还有了孩子,就表明她不喜欢皇帝,宠着也没意义。
喜鹃道:“娘娘,这可是天大的把柄啊,只要将此事告诉皇上,宸妃便再无翻身机会。”
别的东西可以替换,孩子却不能。
沈晨夕心眼再多,也没有办法给赵擎变个孩子出来。
宫里没有其他嫔妃怀孕,即便给沈晨夕一个机会,她也没条件搞什么掉包的把戏。
容妃平复激动的情绪,变得谨慎起来:“此事不可轻举妄动,皇上如今十分宠爱那小贱人,单凭一个太医的诊脉结果,如何能让他相信自己的爱妃怀的是野种?”
苗太医点头附和:“皇上对宸妃信任有加,若无确凿证据,恐怕不会相信宸妃背叛了他。”
确凿证据,就是要当场证明孩子不是他的骨肉,仅在孕期上提出质疑,不足以扳倒沈晨夕。
两个月的禁足,让容妃变得更加谨慎。
沈晨夕多次反杀对手,如果没有把握,最好不要动她。一个个教训摆在眼前,顺嫔、惠妃、秦贵人……
容妃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那小贱人腹中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贸然指认,皇上不会轻易相信,反而会认为本宫是因嫉妒而诬陷她。”
容妃重新坐下:“喜鹃,这些日子,我们要好好查一查,她接触过哪些外臣,特别是她在宫外的时候。”
苗太医道:“娘娘英明,若能找出那奸夫,此事便有了人证。”
容妃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如有异常发现,立刻来报。”
苗太医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容妃和喜鹃二人。
容妃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那小贱人怀的野种会是谁的?”
喜鹃一愣:“这……奴婢不敢胡猜。”
“本宫一定要查出来。”容妃出言狠厉:“不仅要证明她怀的是野种,还要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奸夫,双管齐下,才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她站起身,望着昭阳宫的方向:“本宫觉得,皇上不在的时候,肯定有外男悄悄与她私会。”
容妃掐算日子:“既然已有六个月身孕,那么再过三个多月,就该生产了,本宫要在她生产之后揭发此事,让皇上亲眼看看这个贱人的真面!”
昭阳宫内,沈晨夕正倚在软榻上小憩。
怀孕近六个月的她,腹部已明显隆起,脸色略显苍白,却更添楚楚动人的风韵。
“夕夕,大事不好!”许诗韵急慌慌地跑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
沈晨夕坐直身子:“何事如此慌张?”
许诗韵道:“元琅让我转告你,他说你的秘密好像被发现了,就是你怀孕那件,你五个月前进宫被皇上宠幸,可身孕却有六个月,有带孕入宫的嫌疑。”
沈晨夕闭了闭眼睛:“只要有太医诊脉,总会发现的。”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夕夕,那现在怎么办?”许诗韵急道:“若他们向皇上告发,岂不是完啦。”
沈晨夕却说:“他们不会告发,容妃虽恨我入骨,但经过上次教训,她不会贸然行动,仅凭怀疑就告发。”
她轻抚腹部:“一个月的偏差,无法作为明证,早产一个月,也属正常,还有那些太医,也许是误诊,也许是受人指使故意说错,只要能解释得过去,就不成问题,真正的难关,是在孩子出生之后。”
想要确认孩子是不是赵擎的,只有生下来才能验证。
生下孩子后,如何应对敌人,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
沈晨夕怀的是曹逸的骨肉,若要验证,她必须设法掩盖真相。在这件事情上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既然敌人的目标是要揭穿她,那就不用提防他们设法堕胎了。
沈晨夕轻拍腹部:“别怕,娘亲会保护你,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平安降生,坐上那个位置。”
她感受着胎儿的动静,眼神中似乎充满深沉的母爱。
沈晨夕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个孩子,无论是和谁生的,都是沈家留下的种,是她唯一的嫡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