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顺着那杀手头子说的线索找下去,就找到了贤妃宫里太监身上。
这就很有意思了。
牵扯到了后宫嫔妃,还是育有子嗣的四妃之一的贤妃,这事大理寺可不敢再往下查。
此事就禀报到了景泰帝跟前。
景泰帝得知这事,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叫苏德礼去贤妃宫里传贤妃过来,至于贤妃宫里的那个太监,直接让司礼监的人将人带走审问。
大理寺这活就算是到此了,毕竟涉及到后宫,景泰帝还要脸呢。
只是这事到底遮不住,先前景泰帝命大理寺彻查信王太妃遇刺一案,朝臣们都盯着呢。
五城兵马司都将那些刺客的老巢给剿灭了,大理寺定是也审问出来东西了。
听说是查到贤妃宫里一个太监头上,这事就很令人怀疑了。
当然 ,这事大理寺自然是不敢擅自往外传的,那就只能是后宫了。
说真的,要不是那日舒清从护国寺回来,遇到了正好也去护国寺的明珩,舒清怕是要成了那些刺客的刀下亡魂了。
而信王太妃向来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唯一有过节的也就是皇后和承恩伯府了。
要是信王太妃当真死了,最大的嫌疑自然是坤宁宫和承恩伯府。
但事实是信王太妃不仅没死,还好好的回来了。
这案子又交给了亲眼目睹刺杀的武安侯。
最重要的是还查出了线索。
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皇后浸淫后宫二十年,要是还看不清贤妃的这点子伎俩,那皇后早就被人拉下来了,太子也不会是太子。
皇后自从得知信王太妃遇刺一事,就知道这事是冲着自己和东宫来了,私下也派人去查了。
得知此事与贤妃有关,皇后怒极反笑。
”好啊,贤妃这个贱人,竟敢把主意动到本宫和太子身上。“
其实皇后一开始怀疑的是淑妃和禄王,眼下景泰帝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和禄王,禄王在朝中经常跟太子不对付,淑妃在后宫也不见得对自己多么恭敬。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贤妃这么迫不及待了,六皇子才十二岁,就算太子倒了,也轮不到她的六皇子。“
皇后气的摔了自己桌上的茶杯。
方嬷嬷宽慰道:“娘娘何必生气,伤了自个儿身子呢。如今信王太妃不是活的好好的 ,武安侯也查出来背后的人与贤妃宫里的逃不开干系,娘娘的冤屈算是洗清了。”
这几日坤宁宫气氛都不太好,信王太妃唯一得罪过的只有皇后和她的娘家,谁会派人去刺杀信王太妃,皇后是最大的嫌疑人。
不止宫中,就连朝中第一个怀疑的都是皇后和东宫。
差点就给人背黑锅了,皇后和太子憋屈的要死。
尤其是皇后 ,她确实是动过给舒清点颜色瞧瞧的念头,要不是她,太子和孙子都好好的,娘家也不会降爵。
只是皇后也知道景泰帝因着先信王的死,心里有愧,对信王府多有补偿,皇后就算想要报复,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叫人查不出是自己做的那种。
哪里知道自己还没动手,就有人干了这事呢。
当日皇后和太子听到这事,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还是回复的人说信王太妃没事,幸好武安侯的当时路过,救下太妃。
皇后当时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幸好舒清没事,不然这口锅皇后和太子怕是要背定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皇后恨舒清都恨得要死了,但这时候也不必庆幸她人活得好好的。
可见,人在这真正的利益面前,那点子所谓的恩怨都能抛之脑后了。
太子虽然禁足了,但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也不是白干,这事哪里用得着太子发话,太子一党的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景泰帝想着怎么处置贤妃的时候,言官就上奏弹劾贤妃心狠手辣,残害功臣遗孀。
景泰帝对贤妃要多宠爱,其实也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皇帝,后宫的女人的作用就是绵延皇嗣,以及平衡前朝和后宫。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只是景泰帝的那份例外,早已成了一抔黄沙白骨了。
贤妃这事干的吧,你说她有脑子,人家确实有啊,只要舒清一死,到时候死无对证,这事还能嫁祸给皇后和太子,一举两得。
人家就是运气不好。
贤妃的父亲孝诚伯在朝会上就自我反省了。
“此事都是臣教导无方,贤妃性子温厚,素来善待伺候的下人,没想到识人不清,险些害了信王太妃,贤妃治下不严,还请陛下降罪。”
孝诚伯这通反省也很有意思,直接给贤妃了定了个治下不严的罪名,这罪名跟买通杀手刺杀信王太妃那就不是一码子事情。
太子一党哪里肯这么容易放过。贤妃膝下也有皇子,贤妃这么做,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太子一党揪住这个错处不放。
不管那个太监是不是听的贤妃的话去做的,杀手行刺信王太妃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实,容不得狡辩,贤妃都得脱一层皮。
几日后,此案总算有了着落。
那个杀手组织刺杀亲王太妃,罪大恶极,斩首示众。
贤妃唆使身边的太监买通杀手刺杀信王太妃,罪无可恕,褫夺贤妃尊号,降为末等采女,幽居寒霜殿。
寒霜殿,顾名思义,就是冷宫了。
没有赐死贤妃,大概也是念着六皇子吧。
此事景泰帝倒是没有想要包庇贤妃,贤妃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做了,还给人留下把柄。
要是贤妃真的做成了这事,还不让人抓住尾巴,景泰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偏偏她事情没办成,还让景泰帝丢了脸,这谁能忍。
南苑四皇子的宫殿。
“父皇这还是念着与贤妃的旧情呢,否则买通杀手残骸宗室太妃,还是功臣遗孀,赐她白绫都是便宜了她的。”
明珩端起茶水, 轻抿了一口。
听见四皇子这话,嗤笑道:“那你可太抬举你父皇了,他可不是个念旧情的人,无非是卖孝诚伯府一个好罢了。”
孝诚伯向来忠心于龙椅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