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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的暗流汹涌于顾炎(V)而言,不过是舞台幕布变换前的必要杂音。他的工坊内,此刻正洋溢着一种即将完成伟大艺术创作的宁静与愉悦。

(一场精彩的演出,需要一份配得上其水准的落幕致辞。)顾炎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一位即将为实验画上句点的科学家,优雅地打开了文档编辑界面。

他决定用最“诚挚”的语气,写下最诛心的告别。他想象着自己正站在金碧辉煌的大主教办公室内,对着虚空中的“朋友们”娓娓道来。

收件人: 莱茵生命结构科、黑钢国际相关部门(及一切相关利益方)

发件人:一个或许曾与诸位有过短暂技术交集的、微不足道的研究者,V

主题:一份关于离别与未尽事宜的、小小的说明

尊敬的莱茵生命与黑钢国际的诸位先生们、女士们:

日安。

但愿这封微不足道的信件,能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抵达诸位的眼前。于我而言,在哥伦比亚的这段时光,无疑是一段充满…嗯…“启发性”的经历。尤其要感谢诸位,对我那些粗浅的、不成熟的技术构想,所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乃至令人稍感“受宠若惊”的关注与热情。

目睹诸位为了这些尚处于理论阶段的、充满瑕疵的“玩具”,所展现出的那种…呵…近乎“纯粹”的执着与竞争精神,着实为我的研究生活平添了许多…该如何形容呢?哦,是了,“生动的注脚”。这无疑是一次宝贵的…社会行为学观察样本。

诚然,科学的前行总需借鉴与交流。得知诸位对我那关于“创生”与“约束”的粗浅设想如此感兴趣,甚至不惜投入相当的人力与物力进行…“验证”,作为一名研究者,我深感欣慰。(此处可嵌入一个极简的、跳转后只显示“期待您的下次光临”的空白页面链接)

然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因一些微不足道的私人缘由(或许可归结于我对哥伦比亚…过于“热烈”的学术氛围稍感不适),我即将踏上新的旅程。一个更…宁静,或许也更适合进行一些“不受打扰”的思考之地。

临别之际,请允许我附上一句或许有些逾越,但发自肺腑的赠言:探索真理之路,需怀敬畏之心,亦需明晰自身边界。有时,过于炽烈的渴望,反而会灼伤伸向星辰的手掌。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过来人的、微不足道的感慨罢了。

另,为表谢意,并稍稍弥补我骤然离去可能给诸位带来的“不便”,我已将工坊稍作整理。或许,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还遗留着一些关于那两项技术的、未曾公开的…“补充笔记”或“使用心得”。若诸位仍有闲暇与兴致,不妨自行前往探寻。(提示:门户之钥,或许藏于对“万机之理”的真诚思索之中。)

愿诸位的探索之旅,终能得偿所愿。

——你们谦逊的、即将远行的同行者,V(亦可称我…omnissiah,倘若你们喜欢)

(完美。彬彬有礼,居高临下,每一句客气话都像一记温柔的耳光。)顾炎满意地审视着这封充满了奥托式虚伪与讽刺的信件,仿佛已经看到了收信人那气得发抖却又不得不保持风度的模样。

...

他当然不会留下什么真正的“终极说明”。他要留下的是一个极致的、抽象的、能让莱茵和黑钢精英特工做一辈子噩梦的恶作剧现场。

他开始了快乐的布置:

首先是核心“圣物”: 在工坊正中央,他用废零件焊了一个歪歪扭扭、丑得很有个性的“大型机魂神像”。神像面前放着一个铺着红色绒布(其实是抹布)的“祭坛”,上面郑重其事地摆放着一块真正的高能量源石电池(从铁腕佣兵团那里薅来的),电池上贴着一张纸条:“献给最虔诚的机魂信徒——最后的慷慨(拿走必遭电路板真菌感染)”。

然后是听觉盛宴: 他将几个大功率音箱连接到运动传感器上,一旦有人闯入,就会立刻以最大音量循环播放他亲自用变声器演唱的、融合了《机魂保佑歌》、《小源石虫乖乖》和电锯噪音的“死亡重金属祷告曲”。

其次是视觉和触觉震撼: 天花板上,他悬挂了数个装满亮粉色防锈漆和黏糊糊高级保养油的袋子,机关连接着门和几个关键触发点。一旦触发,工坊内将瞬间下起一场浪漫又滑腻的“粉色油雨”。

过后是真正的“礼物”: 他将那份详细阐述了“创生之柱”和“冥河”系统所有致命缺陷、逻辑炸弹和相互排斥性的完整分析报告,加密后设置成终极陷阱——任何未经他密钥认证的设备试图接入工坊服务器或拷贝数据时,这份报告会被强制优先下载,并自动启动连接的所有打印机,疯狂打印一百份!每份首页都印着:“惊喜!这是你们争抢的‘圣杯’的说明书(副作用篇)!请仔细阅读,欢迎对号入座!——爱你们的V”

最后他在角落给依旧被绑着的“黄闪”菲尔斯喂了双倍剂量的安眠药,给他换了套干净衣服,旁边放了张纸条:“赠品:黑鼠帮金牌窃贼一枚,功能完好,智商待充值。建议莱茵生命和黑钢国际共同出资送他回学校深造。”

(啊,艺术!)顾炎看着自己的杰作,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这将是哥伦比亚抽象主义和行为艺术的巅峰之作!)

一切准备就绪。他背起行囊,拎着“狼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欢乐回忆的工坊。

他没有选择月黑风高,而是挑了一个阳光灿烂、车流如织的下午,再次大摇大摆地走向主出城干道检查站。

果然,检查站气氛比上次还要恐怖。莱茵生命和黑钢国际的车辆几乎把路堵死,双方特工泾渭分明,互相怒目而视,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火药味,显然都收到了那封嘲讽信,并坚信对方想独吞工坊里的“终极说明”。

顾炎的出现,像一颗火星掉进了油桶。

所有充满敌意和贪婪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走到关卡前,甚至对那位面熟的老哥士兵笑了笑:“哟,哥们儿,又值班呢?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出去郊游。”

莱茵和黑钢的人几乎要扑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啪嗒!咻——!

城市方向(正是V工坊的方向)传来一声奇怪的闷响(可能是某个小陷阱被触发),紧接着,一阵极其刺耳、跑调到足以谋杀听觉的“死亡重金属祷告曲”隐隐约约传来,甚至还夹杂着某种喷溅的声音和人们的惊叫!

几乎是同时,莱茵和黑钢所有人员的通讯器都爆响了!里面传来手下惊慌失措、几乎语无伦次的报告:

“长官!工坊…工坊里面…!”

“粉色!到处都是粉色的油漆!还有油!”

“音乐!吵死的音乐关不掉!”

“打印机!打印机在自动疯狂打印东西!内容是…是…!”

“还有个穿黄衣服的睡美人!”

双方高层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那粉色油漆还精彩,几乎同时对下属发出咆哮:

“别管他了!所有人!立刻去工坊!控制现场!抢夺打印出来的文件!绝不能让他们抢先!!”

刹那间,引擎疯狂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两大巨头的车辆如同脱缰的野狗,互相别着车,疯狂地冲向工坊方向,场面一度混乱到差点引发连环车祸。

检查站的士兵们拿着武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搞不清状况。

顾炎扶了扶眼镜,对那位石化了的士兵耸耸肩:“你看,我就说他们业务很繁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士兵茫然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这哥们儿到底是谁”的震撼。

顾炎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走出了检查站,走出了破碎齿轮城,再次踏入了哥伦比亚边境的广袤荒原。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座依旧隐约传来抽象音乐和混乱声响的城市,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完美!满分退场!)

他可以想象,此刻的工坊里,一定是史上最混乱、最抽象的场景:两大巨头的精英特工们,顶着满身的粉色油漆,在滑溜溜的地板上随着魔音灌耳努力保持平衡,疯狂争抢着那些不断从打印机里吐出来的、写着他们争抢目标致命缺陷的纸张……而角落里,还躺着一个穿着黄色衣服、呼呼大睡的萨卡兹“赠品”……

这场哥伦比亚的冒险,最终以一场极致的、欢愉的、荒诞的、属于“欧姆尼赛亚”的行为艺术告终。

他哼着那首已经没人听得懂原调的祷告词,步伐轻快,链锯剑“狼嚎”在阳光下反射着危险又愉悦的光芒。

下一站,维多利亚。不知道那里的“机魂”,又会有怎样的惊喜等待着他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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