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死亡，是真的死了。
江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资料中显示的所有病人，全部都是病情恶化。
连巧合这个理由都没法说明。
精神病加重，意味着灵魂病灶并没有根除，而是属于正常灵魂的部分消失了。
或许这就是猩红世界对觉醒者的规则吧。
普通人就算是变成了诡异，只要被杀死之后依旧会回归原状。
但是觉醒者成为诡异之后，要么就是真正的诡异，要么就是被杀死之后彻底死亡。
毕竟猩红世界，本就是诡异的世界。
这里的规则，没有觉醒者可以将其撼动。
“小言，这些病人的病情虽然加重了，你有没有问过能不能再次治疗？”
江临有些不信邪，问道。
闻言，钟言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果汁。
“至少目前为止，所有主治医生给我的回复是无法治愈。”
“你知道精神病人的治疗，只要尝试深入内心，慢慢引导。”
“但是资料上这些人，主治医生在治疗的时候甚至这一步都做不到了。”
“换句话来说，这些病人彻底沉沦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
“那精神类药物呢，我记得市中心的医院有很多高效的药品。”江临接着问道。
“试过了，没有任何作用，病人甚至连短暂的清醒时间都没有。”钟言叹了口气。
“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病人虽然一直处于发病状态，但是基本的生活模式还能够保持。”
“只能说，活着吧......”
面对这个情况，钟言的内心也有些复杂。
精神病对于他们这些医生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都是精神病。
生活难以自理，每天都会受到非人的目光对待。
无论社会发展成什么样，异类总是会被排斥在外。
医院可以确保这些病人的生活，但是不可能确保一辈子。
终有一天，他们会被家里人接走。
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精力去知道。
苦！
“嗯，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江临在一旁剥虾，轻声道，“小言，你还是照常在这里治疗，剩下的交给我。”
钟言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她知道江临的性格，一旦确定了一件事情之后，很难阻止。
而且他自己也有病症的困扰。
说句自私的话，这不仅是为了拯救病人，更多的还是救自己。
“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
钟言用汤勺舀了一大口米饭，在上面加了虾肉和牛肉，递到了江临嘴边。
“有压力的时候，就要靠食物缓解一下心情！”
“哈哈，当然！”江临欣喜，张开嘴一口将其吃了进去。
香，很香！
还是现实世界的食物好吃，地下城的那些缺了一点味道。
两人吃完饭之后，钟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得走了，药房那边有事情！”
“嗯，你先去吧，等着下一次见面！”江临在钟言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注意安全，爱你三千年！”
“永不分离！”
......
江临抱着资料回到了自己家里，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这个消息，或许对于地下城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说，还是不说？”江临有些为难。
这些觉醒者们，大部分都有一个希望。
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是这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支撑着他们。
要么毁灭掉猩红世界，要么就是利用沙漏诡器短暂回归。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觉醒者的身份在猩红世界死亡，就是真正死亡的话。
按照江临对这些人的理解，他们会退缩。
不是所有人，但占据的比例绝对不小。
死亡的恐惧和无助，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克服的。
江临做不了决定，还是把这些资料交给凌玄他们来处理吧。
刚想到这里，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前方空无一人的客厅。
只见平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
“中午好呀江临，好久不见。”凌玄简单打了个招呼。
他摆了摆手中的沙漏诡器，并没有多言。
“中午好。”江临微微一笑，“看起来拿东西回来很轻松。”
看来凌玄的这一次摆放很成功，沙漏诡器拿回来了。
也不知道刘三这个家伙现在还好吗，有没有被打懵。
“还好，血色酒馆的最高战力一般。”凌玄走到江临的对面坐下，说道。
“哦？你们打了一架？”
“那当然，血色酒馆只规定不能杀人，又不是不能打架。”凌玄耸耸肩。
“正好手痒切磋了一下，半分钟就搞定了。”
江临点点头，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谁还知道凌玄这个人是社恐来着，当时武暮雪好像这么叫过。
现在看来，这个社恐是让社会恐惧的意思。
“天命会在现实世界的渗透力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强。”江临直入主题。
接着，他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包括流传出去的诡异病毒，还有万圣集团的嫌疑。
听完之后，凌玄的思绪有些飘忽，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江临注意到，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一些悲伤。
“万圣集团，我很熟悉。”他回答道。
“临温市的龙头企业，多年前在临温市的排名就非常靠前，知道一场商战之后，踩着曾经的龙头走上了宝座。”
“如果这个集团真的和天命会有勾结，那么你担心的灾难，绝对会发生。”
江临静静地听着，在凌玄的话语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结合之前的悲伤眼神，他似乎明白了。
“凌队长，你在现实世界的家境很好吧？”江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曾经......”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凌玄叹了一口气。
江临明白了，眼前这个家伙，曾经是一个富二代。
当年万圣集团踩着上位的垫脚石，就是凌玄家的公司。
命运使然吗，这之间都有关联。
“不能放任诡异病毒的传播，不然临温市会迎来灾难的。”江临说道，“凌队长，跟我说一说万圣集团吧。”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这样并没有作用。”凌玄摇摇头。
“万圣集团的人员数量超乎你想象，就算不顾一切干掉了高层，会有无数人继续接手。”
“万一引起了天命会的注意，只会提前引发灾难。”
闻言，江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
这也不行，那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实力，背景，人脉，江临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好重要啊。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凌玄话锋一转，“万圣集团是踩着其他公司走上了龙头，所以很多人都对其抱有怨念。”
“你要是能整合这些人，那么就有希望。”
“可是，没有时间。”江临当然知道，但是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凌玄笑道：“我既然来了，那么就有可能。”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我爸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