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成神的人就再也不是人了。
拿到火种。
却不想带领族人返乡。
这个回答，不在克拉特鲁斯的意料当中，他转身诧异道：
“这是……什么意思？”
【星：忘本！】
【万敌：？】
【星：此间乐不思悬锋。】
【万敌：？】
万敌并未直面回答，反倒是跟克拉特鲁斯提及一个缘由：
“两千余年前……”
“崇拜尼卡多利力量的人们聚集在它脚下，建立了城邦。”
“悬锋人从此成了战神的锋刃，追随泰坦的步伐征讨四方。”
“但此刻，当我以『神』的身份重现俯瞰这段历史……”
“我终于看清了一切。”
语气转为批判：“这是一段荒谬且卑微的历史。”
“人们如蝼蚁般奔赴战场、贪婪掠杀、也如蝼蚁一般……”
“遭到践踏。”
“悬锋人引以为傲的城邦、信仰、还有所谓的『传统』。”
“在它眼中，不过是一触即溃的蚁穴。”
【星：主不在乎。】
【三月七：？】
【丹恒：你看完了？我推荐给你的那本书？】
【星：嗯，真好看，我已经开始期待三体文明入侵了。】
【飞霄：三体文明？】
【星：有三颗太阳的文明，为求生存，他们只能入侵其他暴露文明所在的星域。】
【飞霄：需要帮助吗？】
【星：只是一本小说。】
克拉特鲁斯如鲠在喉：
“你……”
“你想用短短的几句话，剥夺悬锋族人累积千年的骄傲吗？！”
“那骄傲不值一提，克拉特鲁斯。如今，我已接过『纷争』的神权，而接下来……”万敌缓步走至台阶上，转身俯瞰克拉特鲁斯。
“我将卸下。”
“所谓『王』的名号。”
“不，不。”克拉特鲁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万敌，他不敢置信会从万敌的口中听到这些话语。
他是迈德漠斯，也是悬锋王储的唯一继承人……
如今登临神位，得『纷争』权柄，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
可为什么……
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万敌冷漠：“把我的话语传递给每一个悬锋人，我命令你。”
“别这么做，迈德漠斯……我求求你……”克拉特鲁斯想要言语做最后的恳求，但失败了。
“始于光历2506年，终于光历4931年。我迈德漠斯，悬锋城的末代僭主，歌耳戈之子……”
“在此宣告：于今日，悬锋王朝正式终结！”
阳光下，万敌以决绝目光冷视克拉特鲁斯，言词犀利，不容他做任何反驳，这是神的命令。
克拉特鲁斯悲鸣：“你杀死了我们所有人……”
“不，我赐予了你们新生。”
万敌取出戒指，叫克拉特鲁斯能清晰看见，于光幕中，戒指闪烁着耀眼光泽，仿佛重焕新生。
克拉特鲁斯：“这是……”
万敌：“我母亲的印戒，它本是王朝的证明，现在，我将赋予它崭新的意义。”
“拿上它，召集失去了身份的人们。告诉他们，登上神阶的迈德漠斯昭告天下——”
“不必再去追求缥缈的荣耀，也不用再把战死当成唯一的归宿。”
“但你们必须改变，融入这座曾以冷眼注视的城邦。”
“翁法罗斯将迎来残酷的明天。”
“大敌当前，再辉煌的王朝也不过是一堆瓦砾。”
“但你们会踏上唯一的出路，它的尽头是崭新的世界。”
言已至此。
克拉特鲁斯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万敌的决心。
“为何要我做你的传声筒，为何你不去亲口向他们解释一切？”
“因为人要走的道路，只能由人来引领，不是觊觎神明之力，堕入疯狂的人——”
“而是愿意高举盾牌，保护身后生灵的『人』。”
此时的万敌。
不再是普通的黄金裔。
有了『半神』身份加持的他才逐渐理解，阿格莱雅与缇宝她们为何会提出“逐火是必要的”。
城邦之争。
荣耀之争。
派系之争。
在灭世的危难面前，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争执罢了。
比起作无用功，万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聆听『金织』教导，付行『纷争』职责，抵御『黑潮』。
为『救世主』的诞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克拉特鲁斯：“……我没能救下那孩子。”
“这不重要，同为半神，她们早已有所觉悟。”
“重要的是你会出现在那里……挡在她的面前。”
万敌的话，令克拉特鲁斯心中愧疚疏散几分，他继续问：
“那一晚，说服阿格莱雅放了我的……是你么，迈德漠斯？”
“是我。”万敌不避讳。
“她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押上了母亲的名誉，向她保证你灵魂的刚直。”
“以及……”
“我向她许下承诺，会将自己的一切，献予逐火的征途。”
“……”沉默稍许，克拉特鲁斯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现在呢，迈德漠斯，你，要去往何处？”
“去履行我的诺言，回到我应回的地方。”万敌闭眼回忆：
“那折磨尼卡多利的疯狂，吞噬整个翁法罗斯的黑暗……”
“现在……”
“轮到我与之抗争了。”
【星：黑潮吗？】
【丹恒：轮回出现了。】
【奥托：倘若万敌未来也被黑潮腐朽心智，又该由谁接下『纷争』权柄？】
【万敌：白厄。】
【香菱：早知道，就没必要杀尼卡多利了啦。】
【阿格莱雅：尼卡多利已将锋刃瞄准圣城，不得不杀。】
【符华：事已至此，尼卡多利的举动也有了另一层含义。】
尼卡多利……
一位无论是理智丧失，还是理智回归时，都将矛头对准『负世』泰坦刻法勒的『纷争』泰坦。
在之前剧情中……
直播间的观众们认为，他只是被黑潮侵蚀了心智，从而才会将矛头对准『负世』泰坦。
但现在看来……
恐怕是还有其他因素。
它抵御黑潮。
它引领纷争。
它制造伤痛。
无论哪一点，都在为翁法罗斯的世界发展做着贡献……
而且，自从黑袍剑士出现在剧情当中，众人大概明白，黑潮的出现的主体原因，是为『火种』。
而被黑潮侵蚀的人、神，则会化作黑潮当中的刻板造物。
以黑潮为前提……
尼卡多利无论如何都不会诞生出“攻击负世泰坦”的想法。
只可能是……
它本人想攻击负世泰坦。
但，他为什么要攻击？
是发疯……
还是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