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一辑 回忆满满,温暖太少
作者 小孩他妈
我的休学手续,延续了一年一年又一年,本该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三年高中学习生活,懒马拿到了毕业证,我却一无所有。懒马除了我之外,还有知心的同学做挚友,我却除了懒马之外,再无知音。
懒马毕业之后,要去上海他哥哥那里帮忙看孩子,临别之前,我们见了一面,畅谈离情别绪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懒马说:“我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奔着哥哥去的,到那里肯定要先帮忙带段时间的小孩再说。”
懒马的哥哥很优秀,是那时候长山屈指可数的研究生之一。鱼跃龙门到了大城市,又娶了个上海美女做老婆,在那个时期的长山,真的是凤毛麟角的优秀传奇人物。
在我的认知里,懒马奔着这样一个哥哥去谋生活,那肯定是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那个九十年代初期,也还没有开始流行大面积打工潮,能走出家乡一亩三分地另谋高就的,无论成功与否,在我们这些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的乡下人眼里,无疑已经是人生的大赢家了。
所以,我羡慕妒忌懒马的优秀,自己却一筹莫展。
同伞不同柄,同人不同命,我也无可奈何。
我说懒马:“你以后就是大城里的人了,有份安稳的工作,到月有工资拿,风不吹雨不淋日不晒的多好,我坐飞机也撵不上你呢!”
懒马问:“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打算?学没上出来,也没有出路,种地又没有个好身体,过一天了一日吧!”
懒马:“或许你可以找一个好的婆家,靠嫁人改变命运。你父亲不是人缘挺广的吗,叫他给你在城里找个婆家,你就不用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了。”
我笑:“其实我不喜欢城里,城里人心眼多,人还坏,不好处。”
懒马:“那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坏的只是个别人 ,还是好人多。乡下不也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
我说:“那我宁愿在乡下生活。城里人什么都得买,要有钱日子才好过。在乡下,我可以种个菜,养个鸡,再种几棵果树,想吃什么信手拈来,多逍遥自在。”
懒马笑:“这种田园生活,是挺逍遥自在的,就怕日久天长你会觉得厌烦枯燥。”
我笑:“不会。我这人比较单纯,不适合太纷繁杂乱的生活,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好。”
真的不是我对城里人有偏见,而是我身临其境地亲身经历过一件事,让我根深蒂固地认定,城里人,就是不好相处,
大概也就是我八九的时候吧,有一次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去县城有事。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没能赶回家,于是,父亲就买了几个卤菜,带着我们去了我三姑的婆婆家找饭吃。
记得去到那里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吃饭了。看着父亲带着大部队去了,人家一家老少也就不冷不淡地打了个招呼。虽然父亲很圆滑地与人攀谈,并且热情地奉献出了一包卤菜,但是人家的脸色并没有改善多少。
他们也盛了饭礼数周到地招呼我们一家人吃饭,可是,他们脸色的僵硬和虚情假意的笑容,还是让我觉得食难下咽。
因为他们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出卖了他们的虚伪。而自小就敏感善于察言观色的我,很是自然而然的,就能体会到他们无形中给予我们的尴尬和轻视。
后来好像是因为弟弟要解大便,他们家没有厕所,母亲就在外面找了处空地让弟弟就地解决。这种行为放在乡下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在城里这些干净人的眼里,这种随处大小便的行为,就恶劣的让他们难以忍受了。哪怕是个孩子,他们也无法包容和宽恕。
三姑的婆婆,一个看起来还不太老的老太太,是立马面沉似水,冷言冷语地指桑骂槐起来。
我不知道父亲当时听不听得懂,是什么感受,我只知道,母亲因为这件事,曾经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好多年。
母亲说:“自己下贱就别怪别人看不起。都买了菜了,自家人不会吃啊,非要拎到别人家低三下四。”
进门看天色,出门看脸色。原来,城里人的那顿饭,母亲和我一样难以下咽。
哪怕是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搞明白,父亲菜都买好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去吃那顿没脸没皮的饭呢?不说饿着肚子回家吃了,就是再买几个包子油条,随便找个街角席地而坐,难道吃不饱?吃不好吗?
一个拖家带口的大老爷们,难道还参不透脸子饭难吃这句话的道理?非要身临其境地去实践一下,才能彻底顿悟犯贱的滋味?
综上所述,我对懒马建议找个城里好婆家,是真的一点都不期待和奢望。一方庭院,几棵果树,满园翠绿,我和孩子们日日徜徉其中,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理想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