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衣服都给我介绍一下。”
凌云大摇大摆的走入一家衣坊，将自己的钱袋子往柜台上一扔，发出清脆叮当的响声。
衣坊老板是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老头，下巴还有一撮白色的山羊胡，此时，正面色不善的盯着闯进来的凌云。
“哪来的臭乞丐？赶紧滚，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山羊胡老头看都没看那钱袋子一眼，直接就赶凌云走。
“不是，我是来买东西的，顾客就是上帝动不动。”凌云的脸上也浮现了不满。
在街上你可以叫自己臭乞丐，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他都成为消费者了，还叫他臭乞丐合适吗？
“我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上帝什么地，赶紧滚。”
“啧，我真是来买衣服的。”
凌云将钱袋打开，露出了里面亮闪闪的铜钱。
“挪，一共五十文，给我来身衣服。”
“五十文钱？”
山羊胡老头都给气笑了。
“这点钱你就想买衣服？白日做梦呢？”
“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当你的乞丐吧。”
说着，山羊胡老头将钱袋子扔还给了他。
凌云拿着钱袋，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稀的。
开始卖惨，对着山羊胡老头双手作揖，语气带着哀求。
“五十文不少了，掌柜的您就行行好，卖我一套衣服吧。”
“这马上都要过冬了，你看我这衣不蔽体的，每件过冬都衣服是真的会冻死的。”
“您就大发慈悲，当做一件善事了，卖件衣服救救我的命吧。”
面对凌云的苦苦哀求，山羊胡老头却不为所动。
“卖不了，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想要买衣服，就得出钱。”
每年冬天，偌大一个村子会冻死多少乞丐，根本就无人在意。
乞丐的死活也触及不到他们的利益。
在他们眼中，只有利益，乞丐的命就是贱命，不值得被怜悯。
“唉。”
凌云脸都拉下来了求对方了，可山羊胡老头不肯松口。
他长叹一口气，提着自己的钱袋子，准备出去再找一家衣坊问问。
山羊胡老头嘬了一口旱烟，斜着眼看着离去的凌云，眼中眯着精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等。”
凌云一只脚都已经踏出了门外，身后就传来山羊胡老头的声音。
他转身看向山羊胡老头。
“干嘛？”
卖又不卖，光放在这馋人，现在又叫住自己是几个意思？
山羊胡老头轻轻咳嗽了一下，将旱烟杆放下。
“老夫突然想起来店内有一套已经做好的衣服，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就便宜一点，五十文卖给你吧。”
“果真吗？”
凌云惊喜的收回了外面的那只脚，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老头面前，激动的看着他。
“千真万确，你跟我来。”
“好！”
一刻钟后。
凌云别扭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件普通的麻衣，穿在身上却总感觉别扭。
“感觉有点小了。”
他扯了扯袖子，发现有一节小臂都露出来了。
“不管了，能穿就行。”
接下来，凌云又去村边的一条河里洗了个澡，将自己整理干净。
河水刺骨，冻的他直打哆嗦，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还是硬撑着洗完了。
重新穿上衣服，他对着反光的河面照着自己的脸，满意一笑。
“总算像个人了。”
“走吧，拜师去。”
凌云走在大街上，腰板挺直了，终于感受不到别人鄙夷怜悯的眼神了。
他不是看不起乞丐，只是不想再当乞丐了。
那种用尊严换取微薄利益的事，会让他铭记一生。
晌午时分。
凌云来到了楚清欢府苑门口。
看着那红木大门，驻足良久，迟迟没有开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暗恋的姑娘告白。
紧张和羞耻心在作祟，就连之前乞讨都没有这种心理。
凌云深吸一口气，心里给自己打气。
加油，凌云，你可以的！
登上台阶，伸出手，正想开口往门上敲一敲。
吱嘎——
红木门开了。
凌云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中，刚想说出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一身素衣的楚清欢出现，刚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同样愣住了。
两人离的很近，凌云能清晰的看见对方不施粉黛的脸上是何其的精致。
柳眉杏眼，琼鼻粉颊，清冷的眸子似乎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动人。
“有事吗？”
楚清欢率先开口，声音冷欲，不像是在和人说话。
“呃......”
凌云收回手，有些尴尬。
“那个啥，楚姑娘，鄙人凌云，此番特意前来是为了拜师学习铸剑的，还请收为为徒。”
“哦。”
楚清欢脸上没有波澜，直直的看着他。
“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说完了就还请让开，你挡我路了。”
楚清欢的话让凌云不由自主的退下了台阶。
凌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锁上门，最终离去。
这是个什么事？
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在等他反应过来，楚清欢已经走远，不知去向了。
无奈的凌云只好坐在台阶上等着对方回来，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让对方收自己为徒。
看刚才那场面对方确实不想收徒。
可试炼要求了一定要拜师，所以一定能拜师，只是没有找到方法。
凌云坐在台阶上等了两刻钟左右，终于等到了楚清欢回来了。
她手上拿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烧饼干粮之类的。
“原来是买吃的去了。”
凌云急忙起身，对着楚清欢笑脸相迎。
“楚小姐，你好，我......”
“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说了我不收徒吗？”
咩？
这一句话给凌云雷住了。
“你...你刚才没和我说啊。”
楚清欢提着菜篮子，对着他上下扫视。
“前几天王铁柱来我家闹事，你不是也在吗？”
“你就是当时那个绊了他的小乞丐吧？”
“我......”
凌云惊住了。
当时那么多人对方怎么偏偏就注意到了自己？
“还有之前，那个躺在我家门口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小乞丐也是你吧？”
这下凌云沉默了。
这姑娘记性也太好了。
楚清欢睁着明亮的眸子，见凌云不说话，便绕过他登上了台阶。
“等等，楚姑娘。”
凌云叫住了她，语气真挚而坚定。
“我是真心来拜师的，还请你能收下我。”
“我不会铸剑，你要拜师还请去别处。”
这种话凌云当然不信。
虽然楚清欢看起来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
但你一个铸剑神的女儿不会铸剑？
闹呢？
“如果楚姑娘不收下我，我就在你门口一直等。”
说着，凌云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随你。”
楚清欢头也没回，关上门没有在理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