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果然没让陈凡“失望”。
第二天晌午，太阳正毒，陈凡刚把堵塞最严重的那个坑位疏通完，正琢磨着怎么利用这浓郁的“资源”加速修炼，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看，好家伙！王胖子去而复返，这次可不是一个人。他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穿着淡蓝色外门弟子服饰、面色倨傲的青年身后。那青年手里还捏着个手帕，时不时嫌弃地掩一下口鼻，看向陈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刘师兄，就是他！就是陈凡这个废物！昨天不但偷懒，还敢出手偷袭我！”王胖子指着陈凡，唾沫横飞地告状，那架势恨不得把陈凡说成是混入宗门的魔教妖人。
姓刘的外门弟子停下脚步，离着陈凡还有七八米远就不肯再往前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凡，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你就是那个扫厕所的陈凡？”
陈凡放下手里的长柄粪瓢，不卑不亢地站直身体：“是我。不知这位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刘师兄嗤笑一声，“听说你昨天很狂啊，连王管事都敢打？怎么，觉得分配你来打扫这五谷轮回之所，委屈你了？”
陈凡心里门儿清，这是打了小的，来了个大的。他脸上却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刘师兄明鉴！昨天是王师兄先动的手，我只是……只是下意识挡了一下，没想到王师兄他……他可能早上吃坏了肚子，自己没站稳。”
“你放屁！”王胖子跳脚骂道，“刘师兄，你别听他胡说！他肯定练了什么邪功！拳头臭得很！”
“邪功？”刘师兄眼神锐利了几分，再次仔细看向陈凡。然而，在他感知里，陈凡身上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是那个炼气一层的废材，只是……似乎精神头比传闻中好了点？但也仅此而已。什么邪功，根本无从谈起。他只当是王胖子自己没用，还找借口。
“废物就是废物，找借口都不会找。”刘师兄不屑地瞥了王胖子一眼，随即对陈凡冷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龃龉。宗门规矩，杂役弟子需恪尽职守。王胖子是管事，你听他的吩咐做事，天经地义。昨日之事，念你初犯，跪下来给王管事磕三个头，认个错，我便不予追究了。”
磕头认错？陈凡心里冷笑，脸上却越发“诚恳”：“刘师兄，不是我不肯认错。只是……我最近肠胃不适，怕是跪下去，气味会冲撞了师兄您啊。要不，等我哪天身子爽利了，再去给王师兄赔罪？”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是为对方考虑。那刘师兄一听“气味冲撞”，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半步，脸色更加难看。他可是有洁癖的人，要不是收了王胖子一点好处，打死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王胖子见状，急了：“刘师兄，你看他，还敢油嘴滑舌！”
刘师兄也恼了，觉得陈凡是在戏弄他。他冷哼一声：“牙尖嘴利！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他并指如剑，似乎想隔空给陈凡来一下弱的，但又嫌恶心，最终只是运起一丝灵力，凌空一掌虚拍过来。
一股微弱的劲风扑面，对于普通杂役来说，足以让其摔个屁墩儿，狼狈不堪。
然而，陈凡昨夜修炼《百秽真经》，身体已被秽气初步淬炼，感知和反应都快了不少。他看似惊慌地往后一“滑”，脚下巧妙地踢到了旁边一个半满的粪桶。
“哎呀！”
粪桶晃荡了一下，溅出几滴“精华”，正好洒落在刘师兄和王胖子面前的空地上。
那浓郁的、新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呕——！”刘师兄首当其冲，虽然他及时闭气，但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太大了，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出来。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和教训陈凡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向后弹开，脸色铁青。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刘师兄指着陈凡，手指都在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恶心的。
王胖子也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陈凡一脸“无辜”和“慌乱”：“对不住对不住！刘师兄，王师兄，我不是故意的！这地太滑了……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说着，他作势就要去拿扫帚。
“别过来！”刘师兄尖叫一声，又退后好几步，几乎是吼着说道，“你……你好自为之！王胖子，我们走！”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地方。王胖子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跑远的刘师兄，狠狠瞪了陈凡一眼，也赶紧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狼狈逃窜的背影，陈凡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笑。
“外门弟子？呵，也不过如此。”
经过这次试探，陈凡对自己的处境和《百秽真经》的潜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只要操作得当，利用好环境和对手的心理，越级唬住一些人并非不可能。
但他也知道，这种小聪明可一不可再。真正要在这世界立足，靠的还是硬实力。刘师兄这种货色还好说，若是遇到真正厉害的角色，或者在那众目睽睽的外门小比上，这些盘外招就没多大用了。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陈凡进入了疯狂的“粪发涂墙”式修炼模式。
白天，他“兢兢业业”地打扫茅厕，实际上则是利用职务之便，疯狂吸纳着此地源源不绝的秽气。到了晚上，别人都在休息或吸收稀薄的灵气，他则继续盘坐在茅厕旁，运转《百秽真经》，炼化白天吸纳的能量。
进步是显着的。他经脉中的那丝能量，从头发丝粗细，逐渐变成了棉线般粗细，丹田气海也充实了不少。他的力气、速度、反应都远超从前。虽然距离突破到炼气二层还有一层窗户纸，但他感觉已经不远了。
唯一的烦恼是，这茅厕附近的秽气浓度，似乎开始有点跟不上他修炼的速度了。
“看来，得想办法开发一下‘新资源’了……”陈凡摸着下巴，目光投向了通往更高处灵田区域的……那条负责运输肥料（你懂的）的专用小路。
这一日，他正在琢磨怎么“偶遇”肥车而不被人当成变态，就听见两个负责运送物资的杂役一边卸车一边闲聊。
“唉，张师兄那边催得紧，说明天必须把新一批的‘金汁’送上去，说是什么新培育的灵稻就缺这口肥力。”
“催催催，就知道催！咱们就一辆车，今天刚给东边送完，哪来得及？除非再去借一辆……”
“借？谁肯把车借给咱们运这个啊！晦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凡的眼睛瞬间亮了。
肥车！新鲜的、高浓度的“资源”！
他立刻堆起笑脸，凑了过去：“两位师兄，忙着呢？我刚才听你们说，缺辆车运……那个？”
那两个杂役一看是扫厕所的陈凡，也没给好脸色：“关你屁事？怎么，你想帮我们运？”
他们本是讥讽，没想到陈凡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两位师兄要是信得过我，我还真能帮上忙！我知道有辆旧车平时没人用，就是有点破，但拉点东西应该没问题！我去帮你们借来，顺便帮你们送一趟，如何？”
那两个杂役将信将疑，但实在是被催得没办法，又看陈凡主动要干这最脏最累的活儿，便答应了：“行！你要是真能借来车，帮我们送一趟，算我们欠你个人情！”
“好说好说！”陈凡心中狂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都是为了宗门嘛！我这就去！”
他转身就朝着记忆中堆放废弃杂物的地方跑去。哪有什么现成的车？他是打算去随便找点木头轮子什么的，临时拼凑一个能动的玩意儿！
他的目标，可不是帮人家干活那么简单。
他的目标是——跟着肥车，去往灵气更浓郁的山上区域，顺便……近距离接触一下那新鲜的、高质量的“修炼资源”！
“嘿嘿，山上的灵田……那里的‘金汁’，味道一定更醇厚，灵气……不，是秽气一定更足吧？”
陈凡一边跑，一边搓着手，脸上露出了如同即将奔赴宝藏的探险家般兴奋而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