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住一个搬铁犁的社员,递烟 后笑道:“同志,打听个事儿。”
社员受宠若惊:“司机同志您问,我知道的绝不瞒着!”
“那个崔大可是什么来路?我看他在你们领导跟前挺吃得开。”
王卫东刚提起崔大可的名字,社员兄弟脸色就变了变。
王卫东会意,顺手把剩下的大半包香烟塞进对方手里,笑道:拿着抽吧。”
这哪好意思......社员兄弟嘴上推辞,手上却利索地把烟揣进兜里。
既然是您打听,我就说道说道。
不过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
放心,话到你这就断了。”
社员兄弟这才压低声音,崔大可这人啊,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在公社挂着屠夫的名头,其实连鸡都不敢杀,比王钢柱差远了。
全靠巴结领导、打小报告往上爬。”
私底下更不检点,跟好几个寡妇不清不楚。
您今早把他撵下车,大伙儿背地里都叫好呢!
王卫东眯起眼睛:他跟公社领导没沾亲带故?
绝对没有!一个村住着,谁家底细不清楚。”
王卫东笑着拍拍他肩膀:谢了。”
等社员走远,王卫东笑容瞬间消失。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崔大可这种小人,明里暗里肯定要使绊子。
得想个法子永绝后患才行。
另一边,于海棠做完广播回到卡车旁,暗自庆幸赶上了便车。
她刚伸手拉车门,一个瘦高个突然拦住去路。
同志你好,我叫崔大可。”
男人搓着手,从背后掏出几根腊肠,这个...请你尝尝...
于海棠瞥了眼这个结结巴巴的屠夫,嘴角浮起讥诮——又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于海棠满眼不屑,乡下人终究是乡下人,以为几根腊肠就能娶媳妇?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崔大可递来的腊肠,道了声谢,转身上车,“砰”
地甩上车门。
目睹全程的王卫东一脚油门,老解放卡车竟飙出轿车速度。
崔大可愣在原地,寒风里一脸茫然,眼睁睁看着卡车消失在公路尽头。
“收了俺的腊肠,咋说走就走?”
他搓着手嘀咕,本以为送礼能攀上关系,谁知连表白机会都没捞着。
半晌,崔大可憨厚的表情渐渐扭曲,眼底泛起阴冷:“哼,吃了俺的腊肠可没那么便宜!于海棠,你跑不掉!”
车厢内,王卫东瞥见于海棠手里的腊肠,嗤笑出声。
正生闷气的于海棠瞬间炸毛:“笑什么笑?”
见对方翻白眼不搭理,她更来劲了:“哟,该不是看社员同志送我东西,酸了吧?现在老老实实道歉还来得及!”
“哦。”
王卫东淡漠应声。
这态度激得于海棠捶门怒吼:“停车!我要下去!”
刺啦——卡车急刹在路边。
“请便。”
王卫东耸肩,“听说这带野狼饿红了眼,专挑冬天觅食。”
于海棠僵住:“……”
“还下不下?”
“咳咳……那什么……”
她缩回座位干笑。
卡车突然熄火。
王卫东瞪了眼揪衣角的于海棠,下车撅屁股摇启动杆。
于海棠偷瞄着他鼓胀的肌肉,悄悄咽口水。
重新上路后,王卫 然开口:“提醒你,崔大可绝非善类。”
“你跟他很熟?我看人家挺实诚!”
于海棠嘴硬完又后悔,咬唇小声问,“你…不会真丢我下去吧?”
王卫东懒得接话——他又不是她爹!横竖提醒过了,听不听随她。
不过按原着,这姑娘可不是省油灯。
许大茂曾想灌醉她反被放倒,崔大可若用强,怕是要倒大霉。
女人狠起来,他上辈子可是领教过的。
于海棠一路偷瞄王卫东,直到被扔在轧钢厂门口。
王卫东交完货单,径直找牛志军取消了当晚聚餐——他已约好南易到家做硬菜。
不是雇不起车队的人,只是突然拿出这么多肉太过显眼。
和牛志军谈完,王卫东推着自行车走到厂门口。
没多久,南易的身影出现了,王卫东立刻朝他挥手示意。
南师傅,这儿!
南易听见喊声,走过来笑着问:等很久了?
王卫东摇头:没多久。
听说杨厂长找你了,该不会是想让你回厨师班吧?
南易点头:他是来找我了。
不过他们想让我走就走,想让我回就回?无缘无故罚我扫了几年厕所,总得给个说法。”
确实,谈条件了?
那当然!不把之前的事说清楚,我才不当什么厨师班班长,谁稀罕啊!
南易一脸得意,厂长亲自来请,这面子给足了。
可惜李副厂长被停职了,不然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两人边说边往菜市场骑去。
要做扣肉,光有肉可不够,还得准备配料。
南易说他那儿有现成的,但王卫东坚持自己买。
又不是做一顿两顿,总不能天天管南易要吧?
回到四合院时,两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调料。
一进门,南易看见王卫东家那扇破败的大门,顿时愣住了。
王师傅,你家这门怎么回事?
别提了,遇到个奇葩邻居,大半夜把我门弄坏了。
等有空再找人修。”
南易摇摇头:这门怕是难修。
看材质像是千年金丝楠木,现在可不好找,有也贵得很,不如直接换新的。”
这事儿不用操心,反正有人得出钱。
原先什么样,他就得给我恢复成什么样!
南易听出话里有故事,但他不爱打听闲事,也就没多问。
进屋生起煤炉,架上铁锅,火苗蹿起老高。
南易开始忙活起来。
他要做的是粤西名菜芋头扣肉,主料是芋头和上好的五花肉。
五花肉必须选三层肉,肉质紧实的四方块。
系统奖励的猪肉来自丁三石网抑云养猪场,据说是会唱歌的文艺猪,正好符合要求。
猪肉冷水下锅,加姜葱煮熟,捞出晾干。
用竹签在猪皮上扎满小孔,抹上调料腌制。
接着下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泡冷水。
趁这功夫,南易把削好皮的芋头切成厚片,放进炸过肉的油锅里慢炸。
扣肉还没出锅,浓郁的香气已经飘满整个院子。
这年头大家都穷,别说花生油,连猪油都省着用,哪舍得油炸食物。
王卫东偏喜欢开着门窗做饭,让全院邻居都闻着香味。
吃肉没人看,就像吃菜没放盐。
往常王卫东自己做菜,顶多勾得人流口水。
今天南易亲自掌勺,威力翻了二十倍。
邻居们被香味勾得坐不住,纷纷走出家门。
不一会儿,窗前就挤满了人,个个直咽口水。
这是要做扣肉啊!用这么多油炸,可真舍得下本钱。”
“可不是嘛,王卫东整天捣鼓这些好吃的,也不说分给邻居们尝尝。”
“做梦呢?要是你,你舍得给?”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
邻居们的酸话一字不落地钻进王卫东耳朵里,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吃不着,还不让人酸两句?
南易没受邻居们影响,麻利地把炸好的猪肉切片,一片肉一片芋头地码进大碗,淋上调料,扔几颗八角香叶,上锅大火开蒸。
锅盖一合,窗外看热闹的邻居们满脸遗憾,使劲吸了吸鼻子,悻悻地拉着孩子回家了。
再馋也没用,人家半块肉都不会分给你。
待会儿扣肉出锅,孩子闹起来更难受。
这场面南易见怪不怪,以前做菜时就常有人围观。
肉得蒸半小时,南易闲不住,买回来的食材不能浪费。
王卫东也没闲着。
扣肉最下饭,他翻出签到系统送的五常大米,正好招待南易。
不过他不打算普通蒸饭,要做锅焖饭,配上玉米粒、豌豆和胡萝卜,香喷喷的,正配扣肉。
半小时后,扣肉和焖饭出锅,香气飘满四合院,连隔壁院子都闻得到。
贾家。
贾旭东和小当、小槐花饿得前胸贴后背。
中午一大妈看小当和小槐花可怜,送了碗稀饭,但贾旭东没份儿。
俩孩子把稀饭喝得精光,一粒米都没给他剩。
贾旭东只能啃棒梗从傻柱屋顺来的花生米。
那花生米放了个把月,早变质了,有的还长了白毛,满嘴霉味。
这会儿闻到外头的香味,他连着咽了好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