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刚理好裙摆的手顿了顿，顺着工作人员的目光望向演奏台方向，隐约能看到那边有人在低声沟通。她侧过头对林青北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轻松：“没关系，正好趁这功夫再顺一遍乐谱细节。”
林青北点点头，从随身的琴包里拿出谱夹，指尖在页边轻轻敲了敲：“刚才你说的那段间奏衔接，其实可以试试慢半拍进入，等乐师的弦乐铺好底再起，会更稳。”宁檬眼睛一亮，凑过去和他一起对着谱子比划，刚才因“梗没接上”的懊恼，不知不觉被排练的专注盖了过去。
两人正对着谱子标注细节，宁檬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时，“霍北臣”三个字格外显眼。她指尖一顿，下意识抬眼瞥了林青北一眼，才悄悄把手机拿出来。
【忙完了？】消息后还跟着个小小的皮皮虾表情包，和他平时冷淡的风格完全不符。宁檬盯着那个表情包，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人是偷偷去查“皮皮虾”是什么意思了？
身旁的林青北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顺着她的目光扫到手机屏幕一角，指尖在谱夹上轻轻一顿，语气自然地转开话题：“乐师那边好像安静点了，要不要去看看？”宁檬这才回过神，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点头应道：“好，走吧。”
八点的时针刚落，宁檬停下踱步的脚步，眉头拧得更紧。她抬眼看向演奏台方向，刚才还隐约传来的调试声此刻竟彻底没了动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台边低头私语，神情透着点不自然。
“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宁檬的声音冷了些，看向刚才那名工作人员，“不是说‘有点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这边配合调整，还是单纯在耗时间？”一旁的林青北也收了谱子，目光跟着沉下来——按流程，此刻早该开始彩排，再拖下去，后面的时间根本不够磨合。
工作人员被问得一慌，眼神闪躲着支吾：“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前面负责人说的……”
“不清楚就去问清楚。”宁檬语气没了之前的耐心，抬步就往演奏台走，“我们耗得起时间，台下等着看彩排的观众耗不起。”林青北立刻跟上，助理也赶紧提着琴包追上去。
刚走到台侧幕布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凭什么让我们先让？明明是他们自己调试失误！”“可是宁总那边催了……”宁檬脚步一顿，挑了挑眉，原来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故意卡时间。
“再来一遍”几个字飘到耳尖，宁檬脚步倏地顿住，眼底的耐心彻底耗光。她抬手掀开半角幕布，就见苏甜甜正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没动，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往幕布这边扫——哪有半分“需要调整”的慌张，分明是故意拖延。
林青北攥了攥琴谱，低声对宁檬说：“别跟她置气，影响后续彩排状态。”宁檬却没挪步，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台中央：“苏老师对自己要求高是好事，但按流程，现在该轮到我们和乐师磨合了。您要是还需要时间，不如跟负责人申请，把您的彩排时段往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