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盯着屏幕,第一笔回购成交的数字亮起时,他一眨不眨。手指轻轻划过腕表边缘,那道细小的裂痕硌着皮肤,有点疼——这让他确定,自己还清醒地站在战场中央。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激活。”
【命运签到系统响应:检测到高权重政治经济交汇点,奖励“跨境资金追踪术”全本解锁。】
一道蓝光掠过脑海,不是看见,也不是听见,而是直接“懂了”。就像有人把全世界的资金流动图谱,一针一线绣进了他的神经里。离岸账户怎么跳、SwIFt报文什么时候延迟、哪些通道是伪装的“暗门”……全都清清楚楚。现在的他,能听出金钱流动的“呼吸声”——哪一笔是正常的买卖,哪一笔是蓄意做空的杀招,一听便知。
睁开眼,屏幕上的数据不再是冷冰冰的数字,它们有了颜色,有节奏,像心跳一样跳动。
他调出维克多惯用的资金模型,比对过去三小时内的异常指令。很快,一条极其隐蔽的加密链路浮出水面:指令从纽约曼哈顿某私人服务器发出,经卢森堡中转,伪装成合规清算,最终流入三家主力做空基金的核心账户。Ip特征和苏棠之前埋下的程序标记完全吻合。
连接成功。
画面切入实时影像——维克多·布莱克站在落地窗前,红发在城市夜色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办公桌上放着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映着窗外高楼的冷光。他左手握着银质烟斗,拇指一遍遍摩挲着袖扣上的蛇形雕纹,动作沉稳,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傲慢。
江临川切换成慢放模式。
每三十秒,信号中断一次,画面黑屏。没有声音,只能靠唇语和动作判断他在做什么。他放大窗口,紧盯维克多的右手。只见对方端起酒杯,嘴角微扬,嘴唇轻启——根据口型分析,他说的是:“等江临川跪着求并购。”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烟斗底部“咔”地一声轻响,金属缝隙弹开,一枚微型摄像头缓缓探出,精准对准桌上摊开的做空模型图。图上红线密布,标注着临川科技股价跌破支撑位后的连锁崩盘路径,像一张精心织就的网。
江临川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设备,而是双向监听装置,带信号反射和反向追踪功能。一旦被接入,就会立刻暴露攻击源头。维克多早就设好了陷阱,只等他出手。
他毫不犹豫,瞬间切断连接。
但在最后一帧,他成功截下了摄像头的内部编号。查证后发现,这设备来自一家三年前被查封的欧洲军工企业,唯一记录显示,这批货全部交付给了某境外情报机构。这种级别的装备不可能流落到民间,出现在这里,说明维克多背后有国家力量撑腰。
危险等级,升级。
江临川迅速启动加密压缩协议,将截获的数据打碎成几百个碎片包,每个都裹上虚假信息,伪装成普通缓存文件。然后通过周媛掌控的匿名节点网络,把这些碎片悄悄塞进维克多备用服务器的日志区。
紧接着,一段伪造的“系统自毁日志”被植入核心目录: “检测到来自东南亚某黑客组织的渗透尝试,防火墙已自动清除入侵源,并上报国际网络安全联盟。”
全程不到四分钟。
他关闭所有窗口,真正留下的痕迹已被抹去,只剩下一堆误导性的假线索。维克多会以为这次窥探只是个小黑客团伙的手笔,根本想不到对手已经掌握了跨境追踪的能力。这份误判,就是反击的开始。
岑疏影一直安静地站在指挥台旁,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江临川操作完毕,转身走向饮水机倒水,她才走过去,默默递上一杯。
江临川接过,没喝。纸杯外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控制台上,很快被吸干。
“他的烟斗里藏了眼睛。”他低声说,“但我们已经看到了他的心。”
岑疏影耳尖微微泛红,目光落在他手腕那块裂了表盘的机械表上。裂痕还在,可指针走得平稳,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他放下杯子,重新坐回主控椅,调出全球金融监控矩阵,将“跨境资金追踪术”与苏棠部署的蜂巢诱捕程序权限合并。新系统开始扫描所有与维克多相关的离岸结构,重点排查那些看似独立、实则受控的影子公司。
很快,一条新线索浮现:开曼群岛某信托基金近期频繁调动小额资金,在多个交易所制造虚假流动性。这类操作通常是试探防火墙,或是为大规模行动预热。
江临川标记账户,设定预警阈值:单日交易额一旦突破五千万美元,系统自动启动三级反制预案。
这时,监控屏右下角跳出一条提示:纽约时间晚八点十七分,维克多办公室灯光熄灭,安保系统进入夜间模式。
江临川知道,那杯威士忌还没喝完。
他打开一个隐藏程序,输入摄像头编号,启动逆向溯源。目标不是维克多,而是那个提供军用设备的情报机构。既然他们敢把这种级别的东西交给一个金融操盘手,说明这条线还没断。
程序开始运行,进度条缓慢推进,预计完成时间:两小时十八分钟。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墙前。上面显示着全球主要金融中心的实时热度图。纽约、伦敦、东京、新加坡……每一个光点都在跳动,像资本的心跳。
其中一点格外刺眼——正是维克多所在的曼哈顿大厦顶层。
江临川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点。
那红点亮度骤减,随即被一个黑色标记覆盖。
岑疏影走近几步,声音很轻:“下一步?”
“等。”他说,“等他再举起那杯酒。”
他走回座位,手指再次抚过机械表边缘。表壳的裂痕划破皮肤,一丝血渗出来,滴落在键盘F键上。
F键的灯闪了一下,随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