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下角的红灯还在闪。江临川坐在电脑前，手指放在键盘上。他没再看别的地方，直接打开KJc-09导航备份频道的协议，一层一层拆开数据包。包头上有军方应急指令的签名，加密级别很高，伪装得很真。
苏棠走过来，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这不是简单的攻击，是早就设好的程序。只要一触发，七颗卫星就会自动切换到远程控制。”
江临川点头。他盯着其中三颗卫星的回应时间，发现它们比另外四颗快了0.8秒。这说明它们早就被偷偷植入了后门，就等命令激活。他立刻找出“oRIoN-7”账户最后一次发送的频率，和卫星日志里的信号对比。很快锁定位置——北极圈外一艘假科考船，正在发射控制信号。
“他们等很久了。”苏棠靠在机器旁边，拿下眼镜擦了擦，“冻结资金只是个圈套，真正目的是让我们反抗，暴露权限来源。”
江临川没说话。他把从Atm机签到拿到的“资金溯源狙击”权限，接入卫星审查通道。把金融监管规则改成航天安全检查请求，用加勒比监管署的名义发给国际卫星协调中心。三十秒后，对方系统退了一步，第二波指令延迟了72秒。
“够了。”他说。
主控台中间的红色终端亮了。这是深空轨道紧急干预专用接口。他伸手碰认证面板，闭眼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轨道劫持反制——能识别并反向控制任何非法接入的卫星链路，持续时间看操作者身体承受能力】
技能马上进入脑海。三维轨道图在他意识里展开。七颗卫星的位置、速度、方向都清楚显示出来。一条隐形的数据线连着它们，源头是那艘船。更深的地方还有一个隐藏节点——维克多的主服务器，在北美一个军事数据中心。
苏棠重新戴上眼镜：“你想怎么办？强行抢控制权会暴露我们，全世界都会知道是你动的手。”
“我不抢。”江临川睁开眼，“我要让他们自己把权限交出来。”
他调出卫星自检程序，把“轨道劫持反制”功能塞进系统底层检测流程。改过的代码看起来像一次普通检查，但一旦发现外部控制信号，就会把它当成合法主控端，并反向给它“最高广播权限”。这个过程就像设了个陷阱，让对方以为自己赢了，其实已经被反控。
苏棠看着屏幕，动手验证逻辑路径。三秒后，她笑了：“他们会觉得自己成功了，直到所有频道开始播他们的罪证。”
江临川双手放在全息键盘上，开始输入二十一行代码。每一行对应一颗卫星的位置和频率。代码很短，但能重组整个近地轨道通信网。
第一次运行，S-17卫星稍微偏移轨道。
第三行完成，S-03和S-05转向，形成聚焦。
第七行结束，七颗卫星同时校准信号，对准民用接收频段。
副屏突然亮起，维克多的影像出现。他穿着西装，笑着。身后播放一段视频：江临川站在控制台前，下令切断全球导航信号。
“你已经被记录了。”维克多声音冷静，“私自控制国家资产，想瘫痪民航系统。这段画面正在传给五眼联盟。”
江临川没抬头。第十行代码已经输入。S-09和S-12调整完毕，信号增强到最大。
苏棠冷笑，启动数据推送准备：“他连我们用什么协议都不知道，就敢直播？”
第十五行代码运行。七颗卫星离开原编队，在离地面三百二十公里的高度重新排列。地面观测站发出警报，但没人能阻止——所有操作都符合国际航天规定，而且用的是入侵者自己的授权。
最后一行代码敲下。
一瞬间，全球几十万个民用接收站信号变化。原本用于导航的L波段，突然收到一段加密文件。解码程序自动运行，内容一条条显示出来：
维克多和多国军方的资金往来，总额超过十二亿美元；
“铁幕项目”的会议录音，提到“制造技术危机假象，推动科技公司国有化”；
北极圈那艘船的实时坐标、结构图和人员名单；
岑世昌和维克多的秘密通话，证明他们合谋陷害KJc。
苏棠打开监控面板。数据显示文件正在飞速传播。欧洲多家媒体已接入源流，准备报道。北美防空司令部发来询问，要求确认信息真假。
“现在才知道？”苏棠吐出一口电子烟雾，“偷鸡不成，把自己的窝炸了。”
江临川还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全球信号图上，七颗卫星稳定运行，KJc标志持续广播，没人能关掉——因为现在最高权限在那些想掌控一切的人手里。
他手腕上的机械表裂缝中，蓝光从急闪变成平稳跳动，好像和卫星同步。他的呼吸变稳了，但眉头微微抽动，说明脑子还在承受压力。
苏棠走到另一台机器前，查看数据流。她发现有一条隐蔽通道还在工作，频率很低，每六秒发一次短信号。她放大波形，眼睛一缩。
“这不是回应。”她低声说，“是倒计时。”
江临川看向她。
“他们在重启。”苏棠快速打字，追踪信号，“同一个Ip，但协议变了。不再是控制命令，而是……唤醒程序。”
屏幕上慢慢出现几个字：VK-7。
江临川眼神一紧。
这个名字他见过。是低温等离子发生器的核心代码名，也是极光号货轮上的秘密货物代号，更是三年前那场空难前最后收到的异常信号。
苏棠继续查。信号跳转三次，最后指向KJc内部一台离线备用服务器。这台机器物理隔离，按理不能联网。但现在，它的网口灯正以六秒一次的节奏闪烁。
“有人在里面留了东西。”苏棠声音压低，“不是病毒，是种子程序。它一直在等这一刻。”
江临川抬起左手，拇指轻轻摸着手表边缘。表壳裂痕里的蓝光轻轻震动，好像和那个遥远的脉冲有了感应。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回键盘。
全球广播还在继续。KJc的标志挂在天上看不见的地方，七颗卫星像星星排好队。而在这一片平静之下，另一个更深层的程序，已经开始启动。
苏棠盯着那台服务器的位置图，忽然开口：“b区地下三层，档案室隔壁。”
江临川按下第一个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