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雀的降落伞在风里晃得很厉害，飞行器撞到了伞边，掉了下去。他稳住身体，继续往下落。脚一着地，马上收起降落伞，拔出匕首，蹲下来看周围的情况。
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走来走去。他放出无人机，画面立刻传回来——林野被绑在观测站里面，额头流血，嘴上贴了胶带。四个拿枪的人守着他，桌上有个控制器连着线，通向火箭发射架。
他握紧匕首，慢慢往前靠。离得还有三十米时，突然冲了进去。匕首划过一个人的脖子，第二个人刚转身还没举枪，就被踢中膝盖跪在地上。第三人开枪打偏了，他翻滚过去，用手肘砸向对方太阳穴。最后一人想去按控制器的按钮，匕首飞过去扎进他肩膀。他立刻扑上去抢下设备。
林野挣脱绳子，喘着气说：“导弹已经锁定宴会厅。”
“谁干的？”
“岑世昌的人，还有外面的武装分子。”
“还能发射吗？”
“能。”林野擦掉脸上的血，“但只剩十二分钟了。”
灰雀从包里拿出通讯模块，接上加密频道，发出信号。三分钟后，东海沿岸一栋高楼的顶层，宴会厅灯火通明。
客人们正在喝酒聊天，水晶灯照着女人的银色长裙。岑疏影站在角落，手腕上的表没有响。她刚收到周媛的消息：航天基地出事，林野失联超过十七分钟。
她脸上没表情，手指轻轻碰了下耳垂的珍珠耳钉——那是特制的东西，能接收信号也能定位。
突然，侧门被撞开了。
林野冲进来，肩上有血，背着一个便携式防空火箭筒。他一脚踹上门框，背靠着墙喘气：“他们要炸这里！导弹已经发射，八分钟后到！”
所有人乱了起来。保安冲过来，林野大喊：“别碰我！这东西随时会炸！”
人群开始慌，有人尖叫，有人往门口挤。岑疏影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林野的手臂：“发射源在哪？”
“不知道！但他们控制了雷达系统，所有通讯都断了。”
她点头，转身走向大厅中间。右腿裙子的开衩一拉，布料撕开。战术裤弹出来，防弹衣自动充气。她摘下左耳的珍珠耳钉，插进卡地亚手表的接口。
“滴”一声。
全息图出现，蓝色网格盖住整个厅。地图标出三个可疑热源点，在东南沿海方向。数据滚动，显示卫星连接正在恢复。
这是江临川设的“龙渊-航天联防协议”，只有她的生物信息才能启动。
她打开防御系统，快速操作。手表震动提醒：电磁屏障只能保护主厅区域。
“所有人听我说。”她的声音变大，传遍全场，“现在开始撤离，按紧急通道走。安保人员组织疏散，不要跑，保持秩序。”
没人动。
“想活命就照做！”她冷冷地说，“十秒内不离开的，后果自己负责。”
人群终于开始移动。服务员推开暗门，应急通道露出来。保安排成两列，引导客人离开。
林野撑着站起来，把火箭筒架在断掉的柱子后面。“我能拦一枚，最多两枚。”
“不用你拦。”她说，“你告诉我，火箭状态怎么样？”
“燃料加好了，点火延迟。只要发射塔还在，我们还有机会。”
她看着全息图，手指滑动屏幕，发现一个异常信号。“这个位置不对。不是登记过的基站，是临时搭的。”
她按下发送，一组坐标发出去。
几秒后，手表回复：“信号收到。保险机制已激活。”
她知道，是江临川。
屏障进度到80%。空气中有点嗡嗡声，透明的力场慢慢形成。完成后可以挡住小型导弹的冲击。
林野靠在柱子上，呼吸很重。“他们不会只派一枚导弹。”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走？这里马上就是目标。”
“因为我就是目标。”她看着他，“我是岑家继承人，今晚这么多重要人物都在，如果这里被炸，会引起大乱。他们就是要制造混乱。”
林野笑了笑，嘴角出血。“所以你是故意来的？”
“不是故意，是必须来。”她走到他身边，检查火箭筒，“你还剩几发？”
“一发。”
“够了。”
她打开手表侧面的小格，拿出一块芯片，插进火箭筒的面板。“这是追踪增强模块，能顺着信号找到他们的发射车。”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能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她站起身，看向窗外。远处海面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屏障进度95%。
她拿起话筒，接内部通讯：“周媛，执行b计划。把资产冻结名单交给国际仲裁庭，所有相关账户开始追查。”
“明白。”耳机里传来回音。
“还有，把那段录音公开。”
“你说的是……你叔父承认操控财务的录音？”
“对。加上时间和地点信息，发给全球主要媒体。”
“可这样你就没法回头了。”
“我早就没退路了。”
屏障完成。嗡嗡声稳定下来，像一层看不见的壳罩住大厅。
林野举起火箭筒，盯着天空。“来了。”
天上出现一个小红点，速度很快，直冲宴会厅顶楼。
她看着雷达投影，心跳平稳。“等它进五公里再打。”
“太近了！来不及反应！”
“信系统。”
红点到四点八公里时，她按下按钮。屏障局部波动，干扰了导弹的导航。
火箭筒发射。
火焰划破夜空，迎着目标冲上去。
三秒后，撞上了。
空中炸出大火球，碎片散开。冲击波扫过外墙，玻璃裂了但没掉。
警报响起，远处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低头看手表，新消息跳出来：“目标车辆正在向东逃跑，时速七十，车牌被遮，车上有四人带武器。”
她马上转发出去。
林野坐在地上，喘个不停。“结束了？”
“才刚开始。”她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他们控制了雷达系统。是谁提供技术支持？”
“不清楚。但他们的设备上有‘秃鹫’标志。”
她眼神一下子变冷。
维克多虽然死了，他的组织还在。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街上已经被军队封锁，防爆车开进来。救援队开始搜查残骸。
手表又震了一下。
苏棠发消息：“暗影程序在重启，北太平洋信号异常。”
她闭眼三秒，睁开时已经决定好了。
“林野，你能联系航空社其他人吗？”
“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他们都愿意冒险。”
“告诉他们，这不是任务，是选择。”她说，“愿意来的，我给装备和情报；不愿意的，我不怪。”
“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全都暴露出来。”
她摘下手表，放在桌上。全息图还在运行，显示全球多个金融节点正被攻击。
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作战靴。礼服碎片留在地毯上，像一片旧银叶。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黑衣人走进来，胸前有KJc徽章。
“我们奉命带你撤离。”
“我不走。”她说，“通知江临川，战场已经准备好，信号已通。让他准备双城反击。”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通讯器低声汇报。
她走到大厅中央，拿起麦克风。
“各位，我是岑疏影。”
“刚才的袭击不会白费。”
“从现在起，任何攻击民用设施的行为，都是宣战。”
“我代表的资本联盟正式宣布——”
她停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全面反制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