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站在泰晤士河边，风吹得很冷。他一动不动，左手放在冲锋衣口袋上，手指碰到手表的金属外壳。刚才他还在KJc总部看着流星划过夜空，现在他已经到了这里。他的任务是迁到英格兰银行总部。
手表显示同步率99.0%，信号稳定。他知道，时间到了。
东京天还没亮，富士山看不见。但他知道岑疏影已经在那边准备好了。他们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消息，只靠两块手表发出的微弱信号联系。那种节奏像心跳一样，彼此都懂。
他抬起手看表。时间必须分秒不差。伦敦市场还没开市，东京已经开始交易。如果两边动作不同步，资金会立刻发现异常，反过来攻击他们，整个计划就会失败。系统提示过：这次签到不能重来，一旦失败，就永远不能再进这个地方。
他在等那道光。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东京晴空塔顶的时候，江临川在心里说：“签到，英格兰银行总部。”
同一时间，岑疏影轻轻按下腕表按钮，低声说：“启动，日元国际化协议。”
数据从欧洲和亚洲同时升起，在空中交汇。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但全球金融系统的底层开始震动。防火墙被突破，监管节点短暂断开，所有连接国际清算网络的终端都慢了0.3秒。
大本钟敲响整点。
钟声还在响，钟面突然闪了一下。原来的罗马数字消失了，出现了一个银色标志——KJc的标志，线条简单，很锋利。就像一把刀插进了历史。
与此同时，东京晴空塔射出一道蓝光，直冲天空。蓝光散开变成无数细线，组成一个图案：一半是日元符号￥，另一半是一条航天轨道。图案持续五秒后消失，但全日本的电视画面被强制切换三秒，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图像。
新闻开始疯狂播报。
bbc主播说：“大本钟出现了KJc标志！这不是故障，是系统入侵！”
NhK记者在东京塔下抬头看：“晴空塔发出未知信号，日元期货涨了7%！”
路透社标题弹出来：“伦敦与东京同时异变，KJc是不是成了新的央行？”
江临川没看手机，也没接电话。他知道有很多人正在找他——董事会、合作方、各国机构……但他什么都不用做。任务完成了，结果已经生效。
他低头看表，同步率升到了99.3%。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每次完成重要任务，系统都会自动加分。上次登月基地签到只加了0.1%，这次双城联动直接加了0.3%，说明系统认为这是关键一步。
他转身沿着河走。雾还没散，城市模模糊糊，但他走得坚定。黑色冲锋衣被风吹起，手腕上的表贴着皮肤，温度正常，不再发热——说明系统运行平稳，没人入侵。
另一边，东京。
岑疏影站在观景台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没去整理，只是看着太阳升起。刚才那一刻，她和江临川的动作完全一样，连呼吸节奏都一致。这不是巧合，是长期配合形成的习惯。
她抬手拿下左耳的珍珠耳钉，放进兜里。这个动作没什么意义，但她做了，像是在标记一件事结束了。
然后她走进电梯，按下地下指挥中心的楼层。那里有独立服务器，连着“金融方舟”协议的核心。她不用马上处理数据，但她必须到场。
电梯门打开，周媛已经在等她。对方递来一份加密文件，她接过，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伦敦这边。
江临川走进金融城主街，路上人多了起来。有人抬头看大本钟，小声议论；有人拿出手机直播；还有穿西装的银行职员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他路过一家咖啡馆，玻璃窗映出他的影子。他停下，并不是因为看见自己，而是因为店里电视正在播新闻。画面并列着两座塔：大本钟和晴空，下方滚动字幕写着：“双城政权更迭？KJc是否成了新世界央行？”
他继续往前走。
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司机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仪表盘上的蓝光标志——那是KJc系统的认证信号。
江临川坐进后排，车窗自动变暗。屏幕亮起，显示亚洲十二城的资金流动图。孟买还在一级警戒状态，但没有新情况。防火墙正常，没报警。
他知道，对手不会一直沉默。
维克多虽然死了，“秃鹫基金”的人还在活动；岑世昌虽然被架空，他的资金网还在。这些人不会让KJc轻易拿下东西两大金融中心。
但他不在乎。
他从不只想守住阵地，他要一直往前推。每一步都要比对手快，让他们只能被动应对。
车子开过伦敦桥，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隐藏页面：【双城联动预备方案·伦敦-东京】。
执行状态：已完成。
时间记录：空白。
他把整个页面删了。
这个方案从制定到执行，没人知道。就连KJc高层也不知道。他和岑疏影今天的行动，只有两块表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他收起手机，闭眼两秒。
再睁眼时，车快到机场了。
一条新提示跳出来：【深空探测站·预备激活，需完成三次近地轨道签到】。
内容没变，优先级升了一级。
他没回复，也没操作。这些事，不急。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伦敦和东京的局面。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新加坡、苏黎世、迪拜……每一个关键城市，都是系统认可的战略点。
他下车，走向航站楼入口。
清晨的阳光照在肩上，他没有回头。身后的城市越来越吵，大家都在讨论KJc。但他知道，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而是靠一步步落子。
一步，定局。
岑疏影走出地下通道时，天已经全亮了。她抬头看晴空塔，塔很安静，昨晚的光柱没再出现。
她拿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灰雀留下的最后一段话。她以前总告诉自己不要听，可这一次，她还是点了播放。
“疏影，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把证据交出去了。九爷的账本、黄金期货操纵链、还有你父亲车祸的真相……都在七个离岸服务器里。密码是你妈妈生日，加上江临川第一次见你的那天。”
声音停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能赢。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别停下。”
录音结束。
她关掉手机，放进包里。
远处，一架KJc的专机正在滑行起飞，飞往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