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这片罪恶之地。
实验室的金属门被沈佑铭一脚踹开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混着雨声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活，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手里的镊子、试管“当啷”掉在地上，怀特捧着记录数据的本子，手指都在抖。
杜邦趴在控制台上，半截身子探在外面，转头时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而石井则拄着拐杖站在培养舱侧面，原本盯着舱内女人的阴鸷目光，“唰”地转过来，眼晴里的杀气就像一把激光剑一样射的过来。
“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出去！”
怀特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尖细，带着被打断实验的暴躁，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慌乱。
沈佑铭没有理会他，一边往里看，一边往里慢慢的走着。
他的目光直直穿过人群，落在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上。
淡绿色的液体里，女人浮在中间，长发像水草一样散开，脸色白得像纸。
最扎眼的是她左臂，从肩膀到手腕，覆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根根分明，边缘泛着暗光，随着液体的晃动轻轻摆着，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紧。
那就是47号。
他在资料里见过的，那个原本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的姑娘。
“站住！”石井突然开口，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笃”的一声，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往前挪了两步，正好挡在沈佑铭和培养舱中间，瘸着的腿让他的动作有点歪，但眼神里的狠劲一点没少。
“沈君，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大意让你跑了，我还以为你会躲起来，没想到——”
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你竟然敢闯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死吗？”
沈佑铭的手悄悄摸到了腰间的龙影枪。
枪身冰凉，雨水顺着袖口渗进来，打湿了枪柄上的木质纹路，握起来有点滑。
但他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念：“系统，扫描石井。”
【石井四郎，恶值-199，携带毒针（藏于拐杖顶端金属套内），左小腿粉碎性骨折（愈合畸形，行动半径受限）】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沈佑铭抬眼看向石井，声音冷得像外面的雨：“把她放了。”
“放了她？”石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笑起来，笑声又尖又哑，像是破锣在敲！
“沈君，你太天真了。她马上就要成为帝国最锋利的刀了，这是她的荣幸！你该为她高兴才对。”
“她的荣幸？”沈佑铭的喉结动了动，压下翻涌的火气，“把活人变成这副模样，也叫荣幸？
你问过她同意了吗？
她愿意变成这种鬼样子吗？
石井，你根本不配做个人！”
“住口！”石井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拐杖在地上“笃笃”敲了两下。
“你懂什么？这是进化！是帝国称霸东亚的钥匙！等‘隼计划’成功了，整个支那都会跪在我们脚下！”
“那我就让你的计划，今天就烂在这里。”沈佑铭突然抬手，龙影枪的枪口“咔”地抬到与肩齐平。
他的动作快得像闪电，手指扣动扳机时，甚至能看到枪身轻微的后坐力。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密闭的实验室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培养舱的钢化玻璃上，立刻炸开三个白点，蛛网般的裂痕以白点为中心，“咔啦咔啦”地蔓延开，淡绿色的液体顺着裂痕，像眼泪一样慢慢往外渗。
“不！我的实验！”怀特发出尖叫，他扔了本子就往墙角冲，那里装着红色的警报按钮，“快抓住他！抓住这个疯子！”
杜邦也猛地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乱按，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变得混乱，培养舱侧面的金属板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他想启动强制休眠程序，一旦启动，舱内的女人会被电流击晕，就算玻璃碎了也带不走。
沈佑铭岂能让他们得逞？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石井正伸手往拐杖顶端摸，系统告诉了他，那里藏着毒针。
几乎是同时，他侧身，右脚像鞭子一样甩出去，正踹在石井的胸口。
“呃！”石井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仪器架上，架子上的烧杯试管“哗啦”碎了一地，紫色绿色的液体混在一起，冒着刺鼻的白烟。
他的拐杖也脱手了，滚到墙角，顶端的金属套磕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刺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解决了石井，沈佑铭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培养舱。
他左手按住舱壁稳住身形，右手握着龙影枪，枪托朝着玻璃上最密集的裂痕狠狠砸下去。
“龙影枪斗术——破障！”
他低喝一声，这三个字像是带着力量。
枪托砸在玻璃上的瞬间，他的手腕微微转动，枪托的棱角正好卡在裂痕最深处。
紧接着，他腰部发力，肩膀往前顶，整个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了枪托上。
“哗啦——！”
一声巨响，玻璃彻底崩碎，碎片像雪花一样四溅。
沈佑铭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脸前，胳膊被碎片划开几道口子，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但他顾不上这些，培养舱里的女人随着液体一起摔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浑身湿透，白色的实验服紧紧贴在身上，长发黏在脸颊上。
左臂的黑色羽毛被液体泡得发胀，沾了几片玻璃碎片，看着格外诡异。沈佑铭刚蹲下身想扶她，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但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
瞳孔是竖起来的，像猫，颜色是浑浊的黄色，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野兽般的凶光。
“她醒了！她提前变异了！”怀特躲在控制台后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现在没有理智，会攻击所有人！沈君，你闯大祸了！”
话音刚落，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嘶吼，那声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更像受伤的野兽，她那黄色的眼睛看向了操作台的方向。
她四肢着地，身体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像弹簧一样弹起来，直扑离她最近的杜邦。
杜邦刚按完最后一个键，还没来得及起身离开，就被女人死死按住肩膀。
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腥气。
他想挣扎，却发现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像铁钳一样陷进他的肉里。
“不……不要……”杜邦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女人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犬齿，牙齿上还挂着液体。
她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咬向杜邦的脖子。
“啊——！”
凄厉的惨叫声撕破了实验室的嘈杂。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杜邦的脖子里涌出来，溅在女人的脸上、身上。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黄色的瞳孔里，凶光更盛了。
就在这时，墙角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沈佑铭转头一看，石井正扶着墙站起来，他的手按在墙上的红色按钮上，实验室的合金铁门正在缓缓下降，离地面只剩下不到一米了，而石井已经实验室外面走了出去。
“沈君，你跑不掉了！”石井的脸被血和药水糊住，看着像个恶鬼，“今天，你就和我的‘杰作’一起留在这里吧！见证她如何撕碎一切！”他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回头对着沈佑铭满脸恶毒的说着。
沈佑铭看了一眼下降的铁门，又看了看还在发愣的怀特。
怀特胖得像个球，刚才被枪声吓傻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跑，却被地上的碎玻璃滑倒，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走！”沈佑铭冲过去，一把揪住怀特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起来。
“放开我！我不走！石井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怀特挣扎着，肥肉抖得像波浪，“你这个蠢货，她已经不是人了，你带不走她的！”
“再废话，我现在就崩了你。”沈佑铭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把怀特往门口拖。
龙影枪的枪口就顶在怀特的腰上，这胖子立刻不敢动了，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