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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雪声似乎渐渐低伏下去,不再有先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咆哮,但天色并未因此转明,反而如同饱蘸浓墨的巨笔挥过,那铅灰色的云层愈发沉厚,墨汁般的黑暗迅速在天际弥漫、渗透,贪婪地吞噬着白日最后残余的微光,预示着漫长冬夜的正式降临。偏殿内,炭火盆中的银霜炭燃烧已久,火光不如先前那般炽烈,一名始终侍立在阴影中的内侍敏锐地察觉到温度的细微变化,轻手轻脚地趋前,用铜钳添入新的炭块。动作轻柔,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新炭投入,起初只是边缘泛起红光,旋即,更旺盛的火焰“噗”地一声腾起,贪婪地舔舐着空气,将更灼热的气息散播开来。跳动的火舌将围坐案前的三人身影投射在身后绘有山海纹样的墙壁上,那些被拉长、扭曲、随着火光摇曳不定的黑影,仿佛不是静止的图像,而是在进行着一场无声却至关重要的密谋,暗示着即将在这暖意包裹的方寸之间,诞生足以影响未来万千生灵的精神蓝图。

韩王牛马任对宋毋忌那充满恍然与激情的表态感到满意,那紧锁的眉宇稍稍舒展。但他深谙,一个真正成熟、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控制力的宗教体系,绝非仅仅依靠一套经过改良的教义便能稳固立足。教义是吸引信众、指引方向的灵魂,而严密的组织架构,则是承载灵魂、使其意志得以贯彻至每一个末梢的坚硬骨架。他的目光从宋毋忌身上移开,转向一旁眼神中始终闪烁着实践热忱与几分躁进色彩的正伯侨,提出了另一个关乎实际运作的关键问题,语气平和却直指核心:“教义是凝聚人心的魂,而组织层级,则是支撑其行动的骨。寡人观你们目前的教职体系,似乎仍局限于这座新郑城外的‘玄都观’,聚集的多是如二位这般致力于义理研究的学者。难道除了这中央的‘修道院’,就没有其他层级,不需要进行修改和大力扩充的地方了么?”

正伯侨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带着几分向赞助者展示现有成果的意味,连忙回答:“回禀大王,我等待在城外的玄都观——亦即我教目前的中央修道院——确实定期会举办研讨会,广邀天下有志于探究天道奥妙的学者齐聚一堂,共同研读《道德》、《南华》等古籍,辨析义理之精微,旨在不断完善、深化我天道教的理论根基与体系。” 他所描述的,依旧是一种偏向于学术精英圈层内部交流、带有浓厚书斋气息的活动模式,与韩王所期望的那种能深入民间、广泛动员的组织形态相去甚远。

韩王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定意味,语气中也随之注入了一丝明确的指导与鞭策:“仅仅有一座高高在上的中央修道院,是远远不够的!这好比治国,若只有朝堂之上诸位卿家争论不休,而没有遍布天下的郡、县、乡、亭各级官吏将政令推行下去,再好的方略也只能是空中楼阁,民心如何凝聚?国力如何增强?” 他目光炯炯,仿佛已穿透宫殿的墙壁,看到了那需要被信仰网络覆盖的广袤国土,“你们不能仅仅满足于在修道院进行玄奥的研讨,更要将触角深深地扎根下去,延伸到每一座城邑,每一个乡野村落!你们需要建立基层的道观,需要编织一张遍布韩国、乃至未来能影响更远地域的传教网络!要让昊天上帝的光辉,能够照亮最偏僻角落的草民!”

他不再给予他们慢慢消化和自行构思的时间,直接抛出了自己早已深思熟虑的组织构建方案,话语清晰、层次分明,如同在颁布一项严谨的法令:“寡人建议,你们天道教的教职人员,可以从根本上分为两大系统:出家与在家。” 他伸出两根手指,徐徐道来,“出家者,需舍俗离尘,断绝寻常的家庭牵绊,全身心侍奉昊天上帝,专注于研习精深教义,主持大型祭祀典礼,管理重要的核心道观。他们是教义最坚定的守护者和最权威的诠释者,是信仰纯粹性的标杆,代表着与世俗的一定距离和神圣性。”

“而在家者,”他放下另一根手指,继续说道,“则无需脱离世俗生活,可以如常娶妻生子,从事各类生计俗务,同时兼任教会的职司。他们主要负责日常的传教活动、接待信众、讲解基础经文、管理地方道观的日常庶务。他们是信仰与广大信众世俗生活最直接的连接点,是教会在民间赖以生存和扩张的‘毛细血管’,至关重要。”

接着,他以一种近乎设计精密器械般的严谨,具体阐述了这两大系统内部应有的等级设置:“在家系统的教职,可由低到高,逐步晋升,设为:知客——负责道观迎送接待,是信众接触教会的第一印象;静主——维护道观环境的清静肃穆,保障修行氛围;化主——专职负责教化民众、传播信仰,是开拓的主力;讲经——负责向信众讲解教义经典,使之深入人心;经主——管理道观内收藏的经典文献;经师——标志着对经典有精深理解和独到见解的学者;以及,总理——负责某一座道观或某一特定区域内所有事务的总管。”

“而出家系统的教职,”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构建着神圣的阶梯,“则可设为:修士——初入道门,学习戒律和基础教义者;提科——熟悉并负责各种礼仪、唱赞的细节;高功——能够主持较为复杂法事的高阶法师,需精通科仪;祭司——负责主持重要的祭祀活动,沟通神人;殿主——管理主殿事务及重要法器;主祭——负责某一座重要道观的主要祭祀事宜;大主祭——职权范围扩大至一部之地;都主祭——负责数郡或一方区域的祭祀与教务;最后,便是如二位这般,可称为牧首——负责全国教务的统筹,或管理特别重要的核心牧区。”

这一套结构完整、权责清晰、晋升有序的教阶体系,如同一个精密的金字塔,远远超出了宋毋忌和正伯侨以往所熟悉的那种基于同道情谊、较为松散的“学术共同体”模式。他们二人听得心潮澎湃,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这不仅是从无到有地解决了天道教的组织架构问题,更是为他们自己,以及未来无数可能投身于此教的才俊,清晰地勾勒出了一条充满诱惑力的、可以一步步攀登的权势与地位之路。这套体系背后所蕴含的层级管理、权责分明、注重序列的精神,与韩王在整个韩国推行的那套强调功绩考核、法令严明的法家治国思想,隐隐然存在着深层的契合与共鸣。

短暂的静默中,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韩王稍作停顿,让这庞大的信息在二人心中沉淀片刻,随即又补充了关于资源基础的构想,语气如同在规划一片庄园:“中央的修道院,未来可以办成培养传教人才的学校,而不仅仅是你们现在这种小圈子的学术研讨会,要增加其传道授业、培养合格教士的功效。同时,”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一丝提醒,“教会也可以拥有自己名下的田庄和工坊,其产出可用于维持教会运转,当然,与民一体,赋税方面不得希求豁免。” 这既是给予一定的经济自主性,也划定了清晰的界限。

将教义与组织的框架阐述完毕后,韩王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如同影子般垂手侍立在旁、沉默聆听的宫内厅主管韩圭。韩圭不仅是宫廷内务的总管,更是韩王推行诸多不欲朝堂公开争论、或需高度保密的内外政策的最得力臂助,尤其是那些涉及王室直控资源、新区域开拓以及敏感意识形态构建的事务。

“韩圭,”韩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破了偏殿的寂静,将韩圭从对这套宗教组织法的沉思中唤醒,“我们宫内厅,如今在新近开拓的夷宾、以及正在经略的泸州两地,具体建立起了多少个王庄了?” 王庄,是韩王绕开传统贵族势力,直接由宫内厅管辖,使用俘获的野人奴隶、流放罪犯、招募的流民或忠诚的依附民进行大规模垦殖、生产的直属庄园。它们不仅是王室财政和物资的重要来源,更是推行新农业技术、试验新的管理方式、以及……播撒新思想种子的重要实验基地。

韩圭显然对这类关乎王室根本利益的数据了然于胸,几乎不假思索,立刻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声音平稳而准确:“回禀大王,目前,在已完全控制、局势大体平稳的夷宾地区,依托俘获的野人部落奴隶和从内地迁移安置的流民,宫内厅已成功建立了十一个王庄。这些王庄大力开垦荒地,兴修引水渠陂,推广新式农具,如今已初见成效,粮食、麻帛产出稳定增长。至于泸州方面,”他略微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战事虽已取得决定性优势,我军控制主要城邑和交通线,但山区零星抵抗尚未完全肃清,地方秩序仍在恢复之中。因此,目前仅在关键隘口和肥沃谷地建立了六个王庄,主要以军屯形式存在,兵农结合,兼顾生产与戍守,以为后续全面开发奠定基础。”

韩王点了点头,对这个在艰难环境下取得的进度似乎还算满意。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因听到具体地名而眼神更加专注的宋毋忌和正伯侨,下达了关乎天道教未来命运的关键指令:“既然如此,你们天道教的实践与验证,就从这两个地方开始。宫内厅在夷宾和泸州的所有王庄,要全力支持、配合天道教的传教工作。韩圭,由你负责协调两地王庄的管事,务必为传教提供必要的场地、初期物资,若遇阻力,甚至可以酌情调配人力予以协助,确保传教活动能够顺利展开。”

然后,他的视线如同分配任务的将军,明确落在两位未来的牧首身上:“你们二人,回去之后,立刻着手筹备。宋毋忌,你性格沉静,思虑周密,便由你负责夷宾牧区的开拓;正伯侨,你勇于任事,富有热忱,泸州这片尚带烽烟的土地,正需你这般魄力,便由你负责。就以这两个州作为最初的基石和试验田,尽快组织起你们的传教队伍,按照寡人方才所言的教义雏形和教职体系,去试行!去传播!去建立起第一批基层道观!”

他的语气在此刻变得异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考核要求,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穿透时间,看到了明年此时的汇报场景:“寡人要看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果!以发展吸纳的信徒数量,建立起的道观数量、规模及其管理状况,以及最重要的——信徒在接受教化后,是否能更加安于生产、勤于劳作、遵守国家法度,作为考核你们二人功绩的主要指标!明年此时,寡人要亲自在此听取你们的详细汇报,审视这一年来的传教成果。届时,我们再根据夷宾、泸州两地的实际情况,来修改具体的传教方法、细化教义条文、完善各项教规!” 他最后一句,更是斩钉截铁,如同烙印般刻在二人心上,“记住,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套新的教义和组织体系究竟行不行,好不好,不是靠你们在玄都观的书斋里引经据典辩论出来的,是要到夷宾、泸州的田埂上、工坊里、军营中,到那些朴实的农夫、辛劳的工匠、忠诚的军卒中间去,用实际行动验证出来的!”

“臣等谨遵王命!必竭尽全力,不负大王信重!” 宋毋忌和正伯侨齐齐躬身,声音因肩负重任的激动与感受到的历史机遇而微微颤抖。他们彻底明白,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分配,更是天道教从一个徘徊于学术边缘的松散思想团体,向一个拥有严密组织架构、清晰核心教义和强大政治力量支持的、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团体迈出的最关键、最具决定性的一步。韩王不仅为他们重塑了理论的灵魂,铸造了组织的骨架,此刻,更亲手为他们打开了实践的战场,并悬上了明确的考核标尺。

窗外的风雪不知在何时已经完全停歇,万籁俱寂,但夜色已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失去了雪光的反射,天地间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那停滞空气中的寒意,反而更加刺骨,无声地渗透一切。新郑的王宫在这冬夜里静默矗立,唯有廊下悬挂的宫灯在寒风中微微摇曳,在洁白却冰冷的雪地上投下孤寂而清冷的光晕,仿佛一颗颗窥探着未来的、警惕的眼睛。偏殿内的商议也已接近尾声,炭火盆中的余烬虽仍泛着暗红的光,但先前那蓬勃的暖意正在不可抗拒地渐渐消散,被周遭的寒冷一丝丝侵夺。

韩王牛马任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宋、正二人再次恭敬地行了大礼,然后随着一直静候在旁的韩圭,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温暖渐逝的偏殿,身影融入门外浓稠的黑暗与寒冷之中。

空旷的殿内,最终只剩下韩王一人。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那扇紧闭的、凝结着厚重冰花的窗边。他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越过了被冰雪覆盖、陷入沉睡的广袤国土,投向了遥远而陌生的夷宾和泸州——那片即将承载他新的意识形态实验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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