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知己知彼”的战略方针下达后,阿尔巴尼亚古堡的食死徒们,怀着一种“总算不用去卖冰淇淋或者被猫头鹰邮购气死”的轻松心情,开始了他们对哈利·波特的“全方位”情报搜集工作。
只是这工作的开展方式,充满了令人捧腹的“创意”和漏洞。
老埃弗里认为,监视救世主最好的方式,就是融入他的日常生活。
他指派了一个据说能和鸟类沟通的食死徒,负责伪装成一只送报的猫头鹰,近距离观察哈利。
于是,一天清晨,当哈利像往常一样在礼堂吃早餐时,一只看起来格外健壮、眼神有点呆滞的“猫头鹰”,摇摇晃晃地抓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径直朝着哈利飞去。
它没有像其他猫头鹰那样把报纸扔下就走,而是试图降落在哈利的餐盘旁边,歪着脑袋,用一双过于“人性化”的眼睛死死盯着哈利。
正在享用熏肉的哈利被看得有点发毛。
更糟糕的是,哈利的雪鸮海德薇,这只对主人领地有着强烈保护意识的猛禽,立刻察觉到了这个“同行”的异常。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警告啼叫,从栖枝上俯冲下来,对着那只伪装的猫头鹰就是一通猛烈的翅膀拍击和利喙啄咬。
“咕咕!嗷!”
假猫头鹰被打得措手不及,发出不伦不类的惨叫,羽毛乱飞。
它想反抗,但复方汤剂严重影响了它的飞行能力和魔法施展。
在真正的猫头鹰女王海德薇面前,它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抱着头在礼堂里乱窜。
最后顶着一头包和满身抓痕,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城堡,连那份《预言家日报》都掉进了麦片粥里。
老埃弗里收到汇报后,看着那个鼻青脸肿、还在掉毛的手下,痛苦地捂住了脸。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另一个食死徒自告奋勇,他觉得自己颇有“神棍”天赋,可以假扮成占卜课的特邀客座教授,混入霍格沃茨,近距离接触哈利。
他精心准备了一套缀满星星月亮的长袍,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水晶眼镜,用一种飘忽不定的嗓音,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城堡门口。
声称自己是“来自东方的先知马大师”,应征占卜课助教。
很不幸,他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正牌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
特里劳妮教授透过她那副厚厚的眼镜片,审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同行”。
当“马大师”为了证明自己的“功力”,指着走廊里一幅盔甲说“我预见到它今晚会向左移动三步”时,特里劳妮教授爆发了。
“骗子!庸俗的江湖术士!”
特里劳妮教授尖声叫道,声音在整个门厅回荡。
“你身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天目’之光!只有……只有廉价香水和妄自尊大的臭气!玷污了这门神圣的学科!滚出去!立刻!”
她挥舞着双手,仿佛在驱赶什么污秽之物,甚至召唤来了费尔奇。
最终,这位“马大师”在真正的神棍面前败下阵来,被费尔奇用“你扰乱校园秩序”为由,毫不客气地“请”出了霍格沃茨地界。
接连的失败报告传回阿尔巴尼亚古堡。
汤姆·里德尔在日记本上写下的字迹都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这就是我忠诚的仆人?连最基本的潜伏和伪装都做不好?】
老埃弗里等人噤若寒蝉。
汤姆只能强行安慰自己。
【无妨……这些都是必要的代价……为了主魂的回归,暂时的屈辱算得了什么……】
字迹扭曲,仿佛在强行说服自己。
然而,与情报工作的一塌糊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食死徒们的“副业”——洛哈特周边产业,却开展得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丽塔·斯基特虽然审美堪忧,但营销手段确实一流。
在她的运作下,“先知洛哈特”的招牌闪闪发光。
《洛哈特语录》持续热卖。
那亮紫色的“先知应援袍”尽管丑得清新脱俗,但在狂热的低年级学生中依然有市场。
更别提那些印着“L”标志的徽章、会发出洛哈特笑声的羽毛笔、以及号称能带来“先知祝福”的彩虹色发胶了。
老埃弗里作为这条产业链的“幕后股东”之一,每个月都能收到丽塔通过隐秘渠道汇来的巨额分红。
看着古堡金库里日渐充盈的金加隆,老埃弗里那颗属于纯血贵族、热爱排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这座破败、阴冷、时不时还有蝙蝠掉下来的阿尔巴尼亚古堡,越看越不顺眼。
“我们可是即将迎接黑魔王回归的精英!”
某次餐后,老埃弗里对几个核心成员慷慨陈词。
“怎么能一直窝在这种……这种贫民窟里?这配得上我们的身份吗?配得上我们即将到来的荣光吗?”
他挥舞着手里最新款的、镶着金边的账本。
“看看!我们有钱了!是时候改善一下我们的居住环境了!我提议,重修这座城堡!至少要配得上一个像样的指挥中心!”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除芬里尔外所有食死徒的热烈响应。
谁不想住得舒服点呢?
于是,食死徒们的工作重心,在不知不觉中,从“寻找主魂”和“监视哈利”,悄悄偏向了“阿尔巴尼亚古堡装修计划”。
老埃弗里甚至开始画设计草图。
计划加装落地窗、铺设波斯地毯、更换所有家具,还要建一个带按摩浴缸的豪华浴室。
至于汤姆日记本下达的“搜集哈利情报”的任务?
“哎呀,急什么嘛。”
一个食死徒一边品尝着家养小精灵(新雇佣的)端上的红酒,一边懒洋洋地说。
“暑假还没到呢,哈利·波特又不会离开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看得那么紧,我们现在贸然行动,不是打草惊蛇吗?”
“就是,”
另一个附和道,他正在研究哪种窗帘布料更显高贵。
“等假期到了,自然有机会。现在嘛……我们应该养精蓄锐,顺便把我们的‘基地’搞好点。这可是门面!”
甚至有人开始私下议论。
“说真的,日记本里的那位……毕竟只是年轻时候的主人,想法可能……有点激进?”
“而且他现在就是个本子,又不能真的对我们用阿瓦达索命……”
“没错没错,我们还是得现实点,先把日子过舒服了。迎接主魂是大事,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这种“怠工”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古堡内蔓延。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体验过金加隆带来的舒适生活后,谁还想回到过去那种啃干面包、睡稻草堆的“苦行僧”日子?
为了表达对汤姆·里德尔的“感谢”,同时也为了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几个食死徒甚至还贴心地位日记本定制了一个华丽的新书皮。
用上等的黑色龙皮制成,边缘镶嵌着低调的银丝,看起来确实比原来那破旧的黑色封面高档多了。
当老埃弗里恭敬地将套上新书皮的日记本放回王座时,汤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孝敬”,心情复杂。
一方面,这确实符合他追求高贵的品味。
另一方面,他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这帮仆人的心思,已经越来越不在“正事”上了。
他在日记本上缓缓写下。
【……尔等,莫要忘本。】
笔迹透着一股无力感。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古堡外传来的、食死徒们关于“浴室到底该用大理石还是花岗岩”的激烈讨论声。
汤姆·里德尔,这位野心勃勃的魂器,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队伍不好带”。
他的复活大业,似乎正面临着来自内部“享乐主义”的严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