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阳光,比任弋记忆里更烈。
炽热的光线像融化的金箔,狠狠砸在华盛顿特区的废墟上,空气里飘着尘土和隐约的腐味,风一吹,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带着刺痛感。
任弋骑着王牌赛车春风 450sr,哑光黑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车把上缠的防滑胶被晒得有些发烫,他握着车把,慢悠悠地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大道上。曾经的繁华街道,如今只剩坑坑洼洼的路面,断成两半的路灯杆斜插在路边,上面还挂着半块褪色的星条旗,在风里有气无力地晃着。
“啧啧啧,曾经的世界霸主啊。” 任弋摇着头,目光落在前方那片只剩框架的建筑上,声音里满是感慨,“统子,你看看,这可是白宫,一个国家的行政中心,现在都破成这样了。”
【按照剧情线,这时候美国早就是丧尸横行的无人区了,没被完全夷平就不错了。】系统的声音带着点调侃,【不过确实挺惨的,我记得以前查资料,白宫的外墙都是用白色大理石贴的,现在你看,全是血污和黑灰,连块完整的墙面都找不到。】
任弋放慢车速,靠近白宫遗址。眼前的建筑只剩下光秃秃的房屋骨架,几根巨大的混凝土横梁断在半空中,钢筋像暴露在外的骨头,上面还缠着烧焦的电线;原本应该是落地窗的位置,只剩下破碎的玻璃渣,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墙面上布满了弹孔和抓痕,偶尔能看到几抹早已发黑的血迹,像是凝固的伤疤,默默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混乱。
“可是这也太破了吧!” 任弋停下车,看着眼前的废墟,忍不住咋舌,“除了那几根柱子,哪里还能看出是白宫?以前在电视上看,还觉得挺气派的,现在跟个垃圾场似的。”
他抬眼望去,后方原本是拉法耶特广场的地方,此刻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 生锈的铁丝网缠在一起,上面挂着破布和塑料袋;几架拒马倒在地上,木头已经腐烂,铁刺上还沾着干枯的肉丝;原本笔直的石板路,被翻起的地砖和裂缝分割得七零八落,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掉进坑里。
任弋翻身下车,他穿的骑行服是透气的网眼材质,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干了又湿的汗渍在衣服上留下淡淡的白印。他摘下头盔,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带着点潮气。右手轻轻一挥,头盔先化作一道淡蓝光晕,消失在掌心;紧接着,春风 450sr 也跟着泛起光晕,渐渐透明,最后彻底融进空气里,回到了王牌竞速铭牌的藏车馆中。
“走,去里面看看。” 任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白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华盛顿纪念碑笔直地矗立着,灰白色的碑身虽然也有几道划痕,但依旧高耸入云,像一柄想要刺破天穹的利剑,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傲。
刚走到白宫门口,任弋就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他顿住脚步,下意识要拿出武器,虽然武器还在空间内,但他的手指已经做好了取出的准备。
视线里,一道瘦弱的身影从白宫残破的大门后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那是个女人,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上面沾着尘土和草屑;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胳膊上有不少擦伤和结痂,看起来很久没好好打理过;她的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像是随时会倒下。
她走到不远处的豪普特喷泉前,再也撑不住,“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喷泉里的水早就不是清澈的样子,泛着浑浊的绿色,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落叶和不知名的杂物,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双手直接伸进水里,捧起一捧发绿的泉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喉咙 “咕咚咕咚” 地动着,像是渴了很久。
“唉唉唉,这里不让偷喝嗷!” 任弋认出了那道身影,心里一松,快步走了上去。他一边走,一边抬手在藏车馆里翻找,很快,一瓶还带着凉意的纯净水出现在掌心。瓶盖是拧开的,他怕对方没力气拧瓶盖。
爱丽丝听到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受惊的兔子,缓缓抬起头。当她看清任弋的脸时,手里的水 “哗啦” 一声洒在地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睛里先是惊讶,接着慢慢泛起了泪光。
下一秒,她像是再也忍不住,“嗷” 地一声,朝着任弋扑了过来。
任弋没有躲闪,他站在原地,看着爱丽丝扑进自己怀里。她的身体很轻,还带着点凉意,肩膀在微微发抖,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任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这个拥抱里没有丝毫恋人的暧昧,更像是哥哥抱着许久未曾归家的妹妹,满是心疼和释然。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 爱丽丝的声音带着哭腔,埋在任弋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骑行服,“这三年,我找了你好多次,华盛顿、纽约、洛杉矶...... 到处都是丧尸,我以为你肯定......”
“啊,这个,事实上这几年我过的还挺好的。” 任弋挠了挠头,语气尽量轻松,“我在美洲转了个遍,后来还去了大洋洲,看了大堡礁,虽然那里的珊瑚也死了不少,但风景还是不错的。对了,我还抽时间健了身,你看。” 他故意伸了伸手臂,展示了一下练出来的肌肉,“这回可不会再在打架的时候拖后腿了,说不定还能保护你呢。”
“扑哧” 一声,爱丽丝被他逗笑了。她从任弋怀里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很灿烂:“那你还过的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天天躲丧尸呢。”
话音刚落,一阵 “咕咕” 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爱丽丝的脸瞬间红了,她下意识捂住肚子,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飘向一边。
“饿了不是~” 任弋笑着调侃,从藏车馆里又拿出一份盒饭。盒饭还是热的,白色的餐盒里,装着红烧肉、糖醋排骨、炒蕹菜和满满一盒米饭,红烧肉的油汁还在微微冒着热气,香味一下子飘了出来。他把盒饭递给爱丽丝,又递过去一双一次性筷子,“快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不够再要。”
“谢谢......” 爱丽丝红着脸接过盒饭,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板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的吃相有些狼狈,米饭沾在嘴角,却顾不上擦,显然是饿了很久。
“唉唉唉,别吃的这么急啊。” 任弋坐在她旁边,又拿出一瓶纯净水放在她手边,“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慢点吃,配点水,别噎着了。”
爱丽丝含糊地 “嗯” 了一声,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偶尔喝一口水,眼神里渐渐有了神采,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些。
就在这时,“哗啦!” 一声巨响突然传来!
刚才爱丽丝趴着喝水的豪普特喷泉里,水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只丧尸猛地从水里窜了出来!它的皮肤泡得发白,腐烂的肉从身上往下掉,嘴里还冒着几条恶心的触手,朝着任弋和爱丽丝扑了过来,带起的绿水溅了一地。
爱丽丝吓得浑身一僵,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任弋的反应却快得惊人。几乎在丧尸扑出来的瞬间,他的双手已经泛起了淡蓝色的光晕。灭世者瞬间激活,亮金色的金属手套覆盖了他的小臂,蓝色的能量纹路在手套上快速闪烁。
“猎杀者模式。” 任弋心念一动,左手食指旁的齿轮拨片轻轻转动,右手手套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型枪管瞬间弹出,一道红光闪过,“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丧尸的眉心,黑色的血窟窿瞬间出现。没等丧尸倒下,另外两发智能追踪子弹已经射出,带着细微的破空声,分别命中了丧尸的左胸和右胸。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高效、致命,眨眼间就解除了威胁。
丧尸 “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任弋收回灭世者,手套化作光晕消失,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爱丽丝,笑着说:“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爱丽丝捡起地上的筷子,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佩服:“看起来你现在也是个大高手了~以前你还得躲在我后面呢。”
“再来一份盒饭不?” 任弋没接话,而是晃了晃手里刚拿出来的另一盒盒饭。看到爱丽丝摆手拒绝,他才继续说:“嗨呀,这几年旅游总能遇到这种玩意儿,次数多了,自然就不慌了。一开始还会手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打准。”
“也是。” 爱丽丝笑了笑,把空饭盒递给任弋。她已经吃完了,脸上的血色充盈了些许,看起来有了些力气。
任弋接过空饭盒,随手收进藏车馆,准备等会儿找个地方扔掉,然后站起身,朝着爱丽丝伸出手,姿态像个绅士在邀请舞伴共赴舞池:“吃饱了?那我们走?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爱丽丝看着任弋伸出的手,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很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点了点头,把手放进任弋的手里。他的手心很暖,能驱散她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好啊~” 爱丽丝笑着说,眼睛里闪着光,在炽热的阳光下,她的笑容无比灿烂,像是黑暗里终于出现的光,照亮了这片破败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