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三叔见天真露出怀疑的神色,急忙高声解释。
可话刚出口,瞥见不远处正指挥队员勘探的阿泞,又猛地噤声。
他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你三叔不是我害的。
所有**我都会告诉你,但现在不方便。
说着用余光扫向阿泞方向,手指在身侧悄悄点了点。
天真的目光在三叔脸上来回巡梭。
这些年相处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些真切的关怀做不得假。
他深吸口气,终于缓缓点头,尽管眼底仍带着警惕。
三叔见状如释重负。
只要天真还愿给他机会,这点戒备又算什么呢?
好家伙,伍家这潭水比老子倒过的斗都深!胖纸搓着手小声嘀咕,眼睛亮得像是见了明器的雏形。
叶飞倚着岩壁淡淡道:这才揭开幕布一角。
你们的人呢?叶飞突然皱眉。
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如今只剩黑瞎子和几个挂彩的伙计。
胖纸闻言狠狠啐了一口:可别提那群反骨仔!刚逃出蛇窝就翻脸,仗着小哥不在就想黑吃黑!
得亏黑瞎子站咱们这边。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渍,三爷这回招的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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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纸狠狠踢飞脚边的石子,脸上写满恼怒。
叶飞沉默不语,心中暗想:这些不安分的家伙死了倒干净,免得日后在背地里使绊子。
现在倒省去不少麻烦。
这里有发现!阿泞的喊声突然从岩壁边缘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阿泞站在悬崖平台的边缘向他们招手。
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快退回来!那里太危险!天真急得大喊。
要是阿泞出事,她手下那群人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刚经历叛乱折损人手,现在可经不起再减员了。
话音未落,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阿泞竟纵身跃下悬崖!
见鬼!什么情况?!胖纸惊得跳起来。
......
等众人冲到崖边往下看时,却都愣住了。
原来阿泞稳稳落在一排隐蔽的石阶上,这些台阶沿着岩壁蜿蜒通向溶洞深处。
宁姑娘,差点被你吓死!胖纸趴在崖边嚷嚷,还以为你要寻短见呢!
阿泞摆摆手解释道:发现台阶后本想叫你们,结果注意到岩壁上有东西,就先下来查看了。
她指向某个位置,但站在平台上的人看不真切。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依次跳下石阶。
等看清阿泞所指之物,天真、胖纸和三叔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悬崖峭壁上密布着岩洞,每个洞窟中都矗立着栩栩如生的人形陶俑。
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并非陶俑本身,而是它们身上穿戴的物件——每尊陶俑都套着无价之宝的玉衣!
这场景立刻让众人回忆起在七星鲁王宫遭遇的铁面生。
老天爷!这么多玉衣!咱们要发大财了!王胖纸盯着满壁的玉衣,双眼直放绿光。
粗略估算至少有数百具,若按鲁王宫那件的价值计算,眼前简直就是座金矿。
不仅王胖纸激动不已,就连向来沉稳的伍三省和天真都屏住了呼吸,胸膛剧烈起伏着。
面对如此惊人的财富,任谁都难以保持冷静。
这些该不会像鲁王宫那具一样......会突然尸变吧?阿泞尚存几分理智,她清楚地记得叶飞曾说过的警告——开启玉衣必须把握时机,否则里边的尸首就会化作血尸。
想象数百具血尸同时苏醒的场景,他们这几个人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叶飞扫视着那些玉衣,平静地说:这些只是摆设,里边的**早就风干了。
众人定睛细看,果然发现所有尸首都已干瘪变形,表皮硬化成壳,与鲁王宫里那具湿尸截然不同。
确实如此......可为什么玉衣没起作用?王胖纸欣喜之余又生出疑惑。
既然穿着玉衣,为何没能像铁面生那样蜕皮重生?反而变成了干尸?
这些都是仿制品,西王母再阔绰也不可能造出几百个长生不老之人。
叶飞解释道。
他心知肚明,真正的玉衣必须用陨玉打造,而眼前这些不过是普通玉石制成的赝品,虽做工精美却不具备特殊功效。
因此面对这座,他始终神色淡然。
黄沙舞动,阳光穿透遗迹斑驳的石壁。
胖纸猛地将水壶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白高兴一场?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如同褪色的壁画。
粗壮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目光在满地人俑间来回扫视。
三叔半跪在石台前,指腹轻触玉衣表面泛起的荧光。
虽非上古玉俑,却是罕见的地心玉。
他举起放大镜,镜片反射出蛛网般的玉纹,完整品相的**价......话音未落,胖纸已如饿虎般扑向最近的人俑。
金属刮擦声在溶洞中回荡。
阿泞打了个手势,五名黑衣手下立即呈扇形散开。
他们拆卸玉俑的动作像在进行某种诡异仪式——先以软刷扫去千年积灰,再用特制工具撬开玉片间的金丝。
其中一人突然僵住,他的**尖端挂着半片腐烂的指甲。
动作快点!胖纸抹了把汗,盐白的汗渍在防毒面具内缘画出一个滑稽的圆。
他刚刚标记的第七具人俑突然发出的脆响,空荡荡的胸腔里滚出几粒玉珠。
当最后一批玉俑被打包送上地面时,溶洞深处传来粘稠的水声。
阿泞收回望向黑暗的视线,将冲锋枪保险栓拨到待发状态。
蜿蜒的石阶像巨兽的食道,岩壁上每隔十步就出现新的石窟。
某些玉衣在灯光照射下会突然泛出血液般的红光,但再没人驻足查看。
胖纸数到第三十三个石窟时,发现所有人俑都保持着相同的跪拜姿势。
西王母这老娘们......他踢飞脚边的碎骨,黄帝陵里的青铜人阵跟这比简直像过家家。
手电光束扫过某个石窟时,十几具玉俑的眼部突然反射绿光。
叶飞的登山靴碾碎了一具幼童玉俑的头骨。
他蹲下身,从骨灰里拾起刻着卦象的玉片。
乾位缺角,震宫多出一具。
玉片在他掌心排成微型星图,这些不是陪葬品,是休眠的仙官。
溶洞忽然陷入绝对黑暗。
众人头盔上的射灯同时闪烁三下,岩壁上的玉俑群浮现出荧光经络,仿佛某种巨型生物苏醒的血管系统。
最深处传来玉石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有人在整理朝珠。
西王母若苏醒,顷刻间便能掌控数万粽子大军!
天真盯着石窟布局,眉头紧锁:叶老大,不对劲。
我用奇门遁甲推算,这些石窟对应不上任何一局,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他自幼跟随二叔伍二白修习奇门遁甲,对此道极为精通,可眼前的布局却超乎认知。
这时三叔慢悠悠开口:你用的现代奇门遁甲,算上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加上你二叔补全的,统共不过六十余局。
但叶小哥参照的是上古原版——足足四千三百二十局!这石窟排布出自失传的古局,你自然参不透。
天真闻言恍然,望向叶飞的目光顿时充满敬佩。
他原以为掌握六十多局已能傲视学界,岂料叶飞竟通晓全套奇门遁甲!这意味着任何奇门阵局在叶飞眼中都无所遁形。
众人同样震惊不已。
胖纸堆着笑脸凑近:叶老大,这失传的绝学哪儿弄的?教教我呗?叶飞扫他一眼:搬山秘术,非本门不传。
实则是他摸金所得的风后奇门附本,难以传授,只得借门派规矩推脱。
而那风后奇门至今尚未遇到强敌验证威力。
胖纸一听涉及改换门庭,顿时蔫了——自古唯有鹧古哨能身兼摸金搬山两派,他自问没那本事,只得耷拉着脑袋继续前行。
众人见状亦不再耽搁,毕竟当务之急并非这些石窟。
石阶幽深绵长,行进许久才至尽头。
当众人踏上最后一级石阶,陈玟锦望着溶洞**的景象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西王母的炼丹室......竟真有其事!
幽暗的洞穴底部陈列着密密麻麻的青铜器皿,酒杯、瓷瓶、碗盏、罐体应有尽有。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数条粗壮铜链悬吊的巨型青铜鼎。
其下方配着青铜莲花座,**镂空的火眼隐约可见火光痕迹。
这些蒙着青绿铜锈的古物虽已斑驳不堪,但器物表面残留的使用痕迹清晰可辨。
显然,它们并非单纯的陪葬品,而是真正投入过使用的法器。
西王母毕生追求羽化登仙,还在墓中布置了侍奉的仙人。
天真审视着这些器物,目光最终停留在悬空的铜鼎上,这些青铜器应该都是祭祀用具,可为何要把鼎悬挂半空?......
在他的盗墓生涯中,从未见过将祭鼎悬于空中的墓葬规制。
然而叶飞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玄机——这正是炼丹的布局。
此处的构造与神话中天宫炼丹房的规制如出一辙,想必是当年周穆王的方士们依照西王母炼丹室的图纸仿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