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月慢慢松开攥紧的拳,掌心的汗在粗糙的墙皮上蹭出两道浅痕。
空间是满了,可危机半点没少。
太阳穴的抽痛跟针扎似的钻,像在骂她刚才贪多收物资,每跳一下都往脑子里钻,
可眼下顾不上揉——光头那伙人的骂声在仓库深处滚,粗嘎的嗓门混着踢翻铁桶的“哐当”响,震得墙角的灰尘都往下掉,显然没放弃搜寻;
更让她心紧的是:“张浩那个狗男人报的位置,警察怕是已经摸到市场外围,连靴底碾过晒得发烫的碎石子的“咯吱”声,都像在耳边响,越来越近。”
江月月往夹缝外瞥了眼,厚重的阴影把她裹得严实:“这些临时的掩护撑不了多久了。
那群人跟饿急的疯狗似的,鼻子比什么都灵,迟早会像篦头发似的,把每个墙缝、每堆杂物都扒一遍。”
心中焦急的盘算着:“硬冲?出口早被他们堵死了估计,门口守着的人脚步声都听得见。躲着?不过是坐以待毙,等他们搜过来,更没跑头。”
真是有点头发,但意识扫过空间里堆到顶的冬装、罐头、洗护用品,那股踏实感刚漫上心口,一个念头突然跟火星似的炸了——
“车!光头他们是开车来的,”江月月脑子飞快转,指尖无意识在墙缝里抠着土,指甲缝里嵌了层黑灰,越抠越急,
“刚才跑急了,眼角余光瞥见过仓库区外停着辆黑越野,后来通讯器里还吵‘让老三把车开近些,别他妈懒’,肯定不止一辆!要是把这些车收进空间呢?”
这想法一冒出来,心脏“咚”地撞在肋骨上,震得江月月倒抽一口凉气,连太阳穴的疼都忘了半分。
“既断了他们的腿,让这群人插翅难飞,自己还能捞辆代步的,简直是绝路里劈出条缝!”
可刚想夸自己这脑子没白疼,眼前突然直发黑,连盯着阴影都觉得晃
江月月咬着牙骂,声音压得极低,怕惊动外面的人:“我去,今天收的货太多,看来自己的精神力早见底了……”
意念一动,一碗灵泉水出现在手中,紧接着“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凉意滑过喉咙,像浇了点凉水,可眩晕感只退了半分,后脑勺还是跟被钝器敲着似的,沉得慌。
江月月甩了甩脑袋,低骂一声:“拼了。不试,就是被光头抓住或被警察堵死两条路,试成了,自己就有活路啦。”
想到这,她借着阴影的掩护,开始一点点往外挪——像只偷油的猫,腰弓得快贴到地面,卷到膝盖的裤腿蹭得小腿肚全是灰,碎石子硌得膝盖生疼也顾不上:疼总比死强,这点疼算什么。
她眼睛死死盯着仓库区外那抹黑色车影,心里又紧了紧:“必须凑到半米内,这是我能力的死线,多一分都不行,绝对不能错。”
身后不远处,光头正站在冬装仓库门口,对着通讯器吼得唾沫星子横飞,脸都涨红了:“快多派几个人!把入口全他妈封住!我就不信这娘们能插翅飞了!今天找不到人,你们都别想好过!”
老五在旁边急得直跺脚,靴底碾得碎石子“咯吱”响,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虎哥那边催得紧,要是让这娘们跑了,咱哥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早知道这娘们这么能躲,刚才就该多带两个人来!”
俩人注意力全钉在仓库角落和通讯器里的骂声上,压根没往墙根这处阴影瞟一眼。
江月月心里狠狠一咬牙:“就是现在!”
浑身肌肉跟被人猛地攥住的发条似的,“咔嗒”一下绷到最紧。
借着阴影往墙根蹭时,脚步轻得像怕惊醒地上的碎石子,每挪一步都在心里默念:“轻点,再轻点,别出声……”
眼睛死死盯着越野车的后轮,心脏早跳成了敲鼓,“咚咚”的声响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半米,就差半米!再往前一点……”
指尖都快碰到轮胎上的泥点了,那点距离绷得比弓弦还紧,她甚至能数清轮胎缝里嵌的小石子——三颗,不对,是四颗!每挪一寸,后背的汗就往薄褂子里钻一寸,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可她连抬手擦一下的念头都不敢有:“顾不上,现在啥都顾不上,先到地方……”
“就是她!别让她跑了!”光头那破锣嗓子突然炸响,
江月月脑子里“嗡”的一声——跟有人拿闷雷直接砸在耳朵里似的!
后颈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浑身僵得像块石头。回头的瞬间,撞进光头那双通红的眼,心更是“咯噔”沉到谷底——
那哪是看人,分明是饿急了的野狗盯着猎物,脑门上的青筋蹦得跟要爆出来似的,那架势,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了她!
她心里瞬间骂开:“怎么会!他不是该盯着仓库吗?这混蛋居然扫外围!”
“糟了!”
这两个字刚在心里喊完,求生的本能已经推着她转身就跑。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不仅是体力跟不上,后脑勺那股钝沉感又上来了,每跑一步都觉得眼前发飘,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深一脚浅一脚。
狭窄的通道卡得胳膊肘都转不开,肩膀撞在粗糙的墙面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停!不能停!这些畜生吃人不吐骨头,被抓到就完了……”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粗重的喘息都喷到后颈了——热烘烘的汗味混着烟味,恶心得她胃里翻腾,可那股子压过来的压迫感,让她连吐的空当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催自己:“再快点,再跑快点……”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抓向她的衣领!
江月月心里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拧身,手里凭空攥住那根闪着幽蓝电弧的电击棍,想也没想就往后狠狠一捅——哪管捅到哪儿,先挡开这一下再说!
“滋啦——!”
惨叫声顿时炸开,冲在最前面的满脸胡茬大汉直挺挺倒下去,身体跟抽风似的抖,抽搐的腿差点绊住她,砸在地上的“嘭”声震得尘土飞起来。
可这一下阻拦,反倒给了光头他们反应的时间,几人瞬间从两侧包抄,彻底把她的路堵死在窄巷尽头。
光头、老五和另一个小弟呈三角围了上来,把她逼在墙角。
他们先瞥了眼地上抽搐的同伴,再齐刷刷盯着江月月手里那根奇形怪状的棍子,眼里凶光更盛,像要吃人,可脚却下意识往后挪了半寸——显然是被刚才的电击声和同伴的惨样吓住了,没敢贸然上前。
“妈的!臭娘们还带凶器!”光头暴怒地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溅在地上,跟着“噌”地从后腰抽出砍刀,
刀身在墙上蹭出“刺啦”的火星子,看着就瘆人,“这他妈什么鬼东西?也不像电棍啊!长得怪模怪样的!今天就算你带了这玩意儿也没用!老子剁了你喂狗!”
嘴上喊得凶,声音却比刚才虚了半分。他偷偷和老五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敢往前扑,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根电击棍,跟看随时会咬人的毒蛇似的,又怕又恨。
老五咽了口唾沫,偷偷拉了拉光头的衣角,小声嘀咕:“虎哥,这玩意儿邪乎,要不……等其他人过来?”
江月月背靠冰冷的墙壁,电猪棍横在胸前,胸口剧烈起伏,跟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每吸一口都带着仓库里的霉味。
心中快速盘算:“面对三个持利刃的壮汉,硬拼就是在找死。现在对方已有防备,电击棍再想捅中第二个人,太难了。”
想到这,江月月心一横!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在脑子里成型,紧接着,她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连她自己都觉得胆颤。
眼里猛地漾开一层绝望的水光,眼眶瞬间红了,手一松,“哐当”一声,
电击棍掉在了地上,滚了半圈撞在墙根,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她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双腿一软,
“噗通”坐倒在地,
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连头都懒得抬,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别……别杀我……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跑的……”
“呵!知道怕了?不跑了?”
老五瞅着她这连站都站不稳、还掉眼泪的怂样,刚才被电击棍绷得发紧的神经“唰”地松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脸上全是得意的褶子。
他故意抬脚往江月月脚边碾了碾灰尘,溅起的土粒飘到她裤腿上,才嗤道:“早他妈这样不就好了?非得挨顿揍才老实,贱骨头!’”
光头也跟着狞笑,嘴角的肉往两边扯,看着格外狰狞,可眼睛还是没离开那根电击棍,朝离得最近的小弟抬了抬下巴,语气警惕:“去,把那玩意儿拿开!离远点,别他妈是个什么炸的!”
那小弟会意,弓着腰往前蹭,脚步轻得跟偷东西似的,跟怕踩地雷似的,用脚尖勾着棍尾往外撩,一下下把棍子踢到墙角的杂物堆后,还不忘用脚碾了碾,确认没动静才放心。
“操,什么破玩意儿,长得跟搅屎棍似的!”他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往裤子上蹭了蹭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满脸嫌弃。
见“凶器”被清走,光头和老五最后一丝顾虑散了,脸上的凶光更盛。
三人脸上重新挂上狞笑,大步上前缩小包围圈,鞋底碾得碎石子“咯吱咯吱”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江月月的心上。
距离越来越近——半米、四十公分……光头身上的汗臭味混着劣质烟味飘过来,呛得江月月鼻子有些发酸。
“抓住她!老板要活的!别伤着,不然咱不好交差!”光头伸出手,粗黑的手指关节突出,布满老茧,看着就有力气,眼看就要碰到江月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