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破锣嗓子在中院里足足嚎了有半炷香的功夫,声音凄厉得能把屋檐下的麻雀都吓跑几圈。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又是闹哪出啊?”
“贾婆婆怎么又发疯了?”
“谁知道呢,是不是跟几十年前那事儿有关?”
“不能吧,都过去多少年了,要闹早闹了。”
“也是,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偏这时候发疯,也太巧了。”
贾张氏叉着腰,猪脑袋昂着,唾沫星子横飞:“易中海!许富贵!你们两个挨千刀的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赔钱!赔我的精神损失!赔我家老贾!赔我儿子东旭!滚出来!”
她喊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快劈了,可易中海和许富贵两家的大门依旧紧闭得跟焊死了一样,连条缝都没开。
易中海躲在屋里,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听着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尤其是那句“赔钱”,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这老虔婆,简直是他的克星!他好不容易靠着“精神病”的幌子把耍流氓的事糊弄过去,刚拉拢了傻柱,正想着怎么夺回权柄,这老猪婆就来掀他的老底。
外面贾张氏见没人搭理,更是怒火中烧,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招魂。
她“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拖长了调子哭嚎起来:“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上来看看吧——看看我们孤儿寡母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啊——他们都不是人,是畜牲啊——你们快把他们带走吧——”
这久违的招魂大法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哎呦喂,可算是又见着这招了!”
“上次招魂是啥时候来着?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快俩月了!自打她变成猪头就消停了,没想到今天又续上了!”
易中海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气得浑身发抖,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冲到门口,隔着门板对外面怒吼:“你嚎!你接着嚎!你招魂有个屁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没种的窝囊废,被你骑在头上拉屎!死了还能奈我何?两个废物东西!”
他这话一出,外面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嗡嗡议论声。
易中海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他和贾家有过节,而且极其不屑,连死人都不放在眼里。
后院许家,许富贵依旧瘫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仿佛老僧入定,对外面的哭嚎和骂声充耳不闻。
他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只要不开门,不接茬,这老猪婆总不能把门拆了。
傻柱在自己屋里正美滋滋地回味着和易中海“父子情深”的温暖,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很不耐烦地走了出来,挤进人群。
一看是贾张氏又在撒泼招魂,他皱了皱眉。虽然腻味这老虔婆,但想着她是秦淮茹的婆婆,还是挤上前想去拉她。
“贾婆婆,干啥呢这是?又招上魂了?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整这出?”
傻柱说着,伸手想去搀她。
贾张氏见有人来拉,虽然是傻柱这个她平时看不上的憨货,但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顺势一把抓住傻柱的胳膊,声音更加凄厉地吼叫道:
“是易中海!许富贵!何大清!闫阜贵!刘海中!他们五个!当年我新婚夜的时候,就是他们五个挨千刀的,轮番把我给祸害啦——!老贾就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啊——!”
她这一嗓子,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中院彻底炸开了锅。
刚才大家还只是私下猜测,窃窃私语,现在当事人亲口喊了出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的老天爷啊!竟然是真的!”
“我就说嘛!贾东旭长得跟老贾一点都不像!”
“易中海!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之前在厂里耍流氓根本就不是精神病,那就是本性!”
“刘海中整天想着当官,背地里居然好这口!”
“何大清跑那么远,合着是欠了风流债没脸见人!难怪跟寡妇跑!”
“许富贵…哼,他干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阴险狡诈惯了!”
“闫阜贵那老抠门,天天算计那点鸡毛蒜皮,没想到年轻时候也这么畜生不如!”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聚焦在易中海家紧闭的门板上。
易中海刚刚靠着精神病勉强糊弄过去的那层遮羞布,被贾张氏这一把扯得稀碎,他那“道德楷模”的人设轰然崩塌,碎了一地。
许富贵虽然没啥人设可崩,但也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名声彻底臭大街。
至于远在保定的何大清,还在精神病院的刘海中、闫阜贵,他们虽然听不到这里的骂声,但他们的名声也早已跟着一起遗臭万年。
傻柱听着贾张氏的哭诉,整个人都懵了。
他爹何大清…也是其中之一?难怪当年扔下他和雨水跟白寡妇跑了,原来早就有案底!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但他心里还有几分怀疑,贾张氏这老虔婆撒谎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气得满脸通红,抓住贾张氏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爹他…”
就在这时,从外面逛完街回来的许大茂挤进了人群。
他刚好听到贾张氏那石破天惊的指控,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他心目中那个虽然顶着猪头但别有风韵的“天仙”贾张氏,竟然…竟然在几十年前就被…还是五个人!
那到了自己手里,这不成…成七手货了?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和贾张氏的“甜蜜”相处,许大茂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他当场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呕了几下,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取代了恶心。
可恶!太可恶了!
易中海!许富贵!何大清!闫阜贵!刘海中!
你们这六个老帮菜!竟然敢如此糟蹋我的…我的…
许大茂气得眼睛都红了,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几个老家伙撕碎。
当然,他自动把他爹许富贵也归入了“老帮菜”的行列,毕竟这种“奇耻大辱”已经超越父子亲情了。
中院里,贾张氏的哭嚎、众人的议论、傻柱的质问、许大茂的干呕和怒视,交织成一曲混乱而荒诞的交响乐。
易中海和许富贵依旧躲在屋里装死,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