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要再次进行分班考试。”
魏明无奈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握着笔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时闲抬了头，正色了一些。
魏明微叹一口气，他就是不明白时闲为什么不愿意把简单的题目做完。
作为班主任，他不是不知道班级里那些闲言碎语和风凉话。这次考试成绩公布以后，时闲作为班级倒数第一，都已经被全班人嫌弃了。风言风语都在后面扎着她，可她本人却像是分毫不在意似的，仍然保持原有作风，天天卡点进来，半点不上火。
班级里同学看不明白，但是他这个当老师的怎么可能不清楚，时闲就是不想做这些题而已。
可是明明做完题就能拿到更多的分数，明明拿到高分就可以逆转班级舆论，她不会再被人背后议论，会好过一些。好处都在这摆着，但时闲就是不愿意。
难道主星联大的通知书对于她来说就很不值钱吗？
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放弃主星联大的通知书，那可是众多学生拼死拼活都想要的东西啊。
“分班考试不像摸底测试，作弊是要记入档案的。”
时闲还未有所动作，一声浑厚的男声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李校长来的很巧。
他本来是想要传达分班考实验班标准的，结果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时闲。
这个靠魏明的关系才进来的学生，像是不知道自己成绩差似的，还在这悠哉游哉地呆着呢，半点抓紧时间复习的紧张感都没有。
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
“嗯。”
时闲应了一声，稳稳靠在椅背上，半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完全把李校长的话当作了噪声屏蔽。
纯黑的瞳仁折射出点点幽光，光线完全被黑色所吞噬，衬得是毫无波澜的静。
李校长的这番话，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来到一中的都是好学生”
魏明紧跟着说道，既是打圆场，又是提醒。
上来就说学生是作弊？这不是一个老教师应有的基本水准。
“我也这么认为，但总有一些学生想着偷奸耍滑。”
李校长哼了一声，然后背着手，转身走到办公室中间清了清嗓子。
“两天后分班考试，大家准备一下出卷。”
“实验班这次的判定标准是，综合成绩年级前三十名，和数学单科成绩前三的学生。”
他这么说着，还看了时闲一眼。
可惜时闲没理他。
又有老师问为什么还要再次分班，李校长则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只有突击式的考试才能检验出学生真正的水平。”
“内招卷很可能有各种情况发生。”
泄题、透题、练类似仿真卷……这种话总是惹人探究，在座的老师也都不是傻子，从各班的成绩上就能看出差距，实验班更是老师们盯着的重灾区。
所有人都看着十班的成绩呢，出了一个差距很大的差生的事情谁都知道。
在场的学生，可就只有魏明对面坐着的时闲一个。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时闲淡淡的，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分毫。
那是无懈可击的一张脸。
魏明攥了攥笔，身为老教师，让一帮资历不如自己的年轻老师审视的感觉极其难受，像是被狠狠打了一顿似的，但是时闲需要自己开导，他必须稳住了。
等着视线都消失地差不多了，他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对时闲说道：“我希望你能进实验班。”
……
“这次袭击的案件报告的完整内容发到邮箱里了，你记得查收做最后复检就可以了。”
“还有大数据分析的云图，要在周三下午五点前发到中枢控制室做比对。”
时闲连着耳麦，安排着电话对面的工作。
容瑟也在同时开着共享屏幕，远程操控电脑做部署。
俩人占据着主位别墅大厅的同一张长桌，手下不停都很忙。
时闲尤甚，基本上没闲下来过。
如果第二天不是分班考试的话，这样的情景也就不会太过不合时宜了。
“开始答卷。”
考场上命令提示音一响，时闲就开始动笔。
这次她没有迟到，还提早来了两分钟，赶上了发卷。
笔尖落在纸面上，是毫无修改的准确。卷面整洁到从答案落在上面的那一刻，就排好了版面，定格到了交卷的时刻。
有些题字数多，时闲在写之前就画好了转行的分割线，然后用完了那道题的空余地方。
就像是提前算好了的。
一个小时后，时闲准时从课桌上抬起了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交了卷子。
当魏明带着成绩单来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就在座位上端正地坐好了，眼巴巴地等着魏明贴成绩单。
这又是在中午午休，时闲已经在小花园找好了位置批改文件。
她不在教室，但是关于她的话题热度一点都没有因为本人不在地方而减退。
“我靠，谁数学这么厉害，单科第一啊。”
“差一点就满分了！”
“这人能是时闲？”
大家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对着那一张成绩单指指点点。
这次的试卷难度大家有目共睹，基本上大题就很少有人能够完全答对，顶多拿点步骤分。他们费劲巴拉奋斗半天，也只能是个平均水平而已。
平时数学好的，这次也就偏高，平时差一点的，这次可能就是及格线徘徊。
但是这张成绩单，就像是系统抽风了似的。
时闲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的位子上，然后是林飞，然后再是时乔。
这都是什么情况。
“作弊了，肯定是作弊了。”
吴酶看到成绩单的一瞬间就捂着脸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有人做到这样的成绩和水平，要知道出这套卷子的老师有他们班班主任魏明，那可是一级老教师啊，还在主星研究所挂名的数学天才。
就算是碍着他们的年龄降低难度，也轮不到时闲当这个第一。
时闲是什么东西，摸底考试那么烂，还能考这个分数？
她就是作弊了，一定是这样的！
吴酶坚信。
“姐姐听到了该不高兴了，别这样说。”
时乔似乎被这样的成绩震惊到了，似是丢脸地往后退了两步，稍稍落后于人群，拽了拽吴酶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