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青草与苹果花的香气,将三人送到望风山地的苹果树下。这里的苹果树长得比别处粗壮,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连成一片暖融融的光斑。迪特里希刚落地就挣脱特瓦林的手,小短腿哒哒地跑到树旁,抱着树干仰头望,尾巴在身后晃得像小旗子:“特瓦林叔叔!你看那个最大的!”
特瓦林笑着抬手,风元素轻轻卷起那颗最红的苹果,稳稳落在迪特里希手里。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含糊不清地说:“比猎鹿人的烤苹果还甜!西维尔哥哥肯定喜欢!”
温迪靠在另一棵苹果树上,斐林放在膝头却没弹,只是眯着眼晒着太阳,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惬意。特瓦林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冰蓝的眼眸望着远处的蒙德城,偶尔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落叶。
可没过多久,迪特里希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幼龙本就嗜睡,加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又刚吃了甜甜的苹果,困意像潮水般涌来。他先是揉了揉眼睛,接着往草地上一躺,脑袋枕着自己的尾巴,嘴里还嘟囔着“等西维尔哥哥”,眼皮就彻底粘在了一起,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银白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小家伙。”温迪轻笑一声,抬手召来一缕清风,卷起几片柔软的树叶,盖在迪特里希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山道传来。来人穿着深色的斗篷,墨色的短发利落有型,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正是西维尔。他刚走近就看到睡着的迪特里希,脚步下意识放轻,目光在小家伙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温迪和特瓦林,语气平淡:“你怎么也在。”
“哟,说曹操曹操到。”温迪挥了挥手里的斐林,语气带着惯有的随意,“我们家小迪可是特意等你一起摘苹果呢,结果自己先睡熟了。”
西维尔挑了挑眉,视线落在温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调侃:“我还以为是哪位无知的吟游诗人,又来偷摘苹果酿私酒呢。”他早就知道温迪的真实身份,却偏喜欢用“吟游诗人”称呼他,总觉得看对方无奈的样子很有趣。
温迪假作不满地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我可是正经来陪小迪的,酿苹果酒只是顺便。”
一旁的特瓦林站起身,朝西维尔点了点头。他对这个西维尔不感兴趣,只听巴巴托斯说他性格冷淡却对小家伙格外耐心,这就够了小,不对蒙德,对迪特里希,对温迪没有威胁。西维尔也回了个礼,目光在特瓦林发间那几缕青金色纹路处停顿了一瞬——他隐约觉得这人不简单,却又说不出哪里特别,只当是某个有特殊血脉的蒙德人。
“他要睡多久?”西维尔看向迪特里希,声音放低了些。
“幼龙嗜睡,估计要睡上一两个时辰。”特瓦林的声音温和,“我们先摘苹果吧,等他醒了,正好能带着苹果回去。”
西维尔点头应下,转身走向苹果树。他身手敏捷,几下就爬上枝头,熟练地摘下一串又大又红的苹果,扔给树下的特瓦林。温迪则靠在树上当“监工”,偶尔伸手接住滚到脚边的苹果,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我说,吟游诗人,”西维尔坐在树杈上,墨黑色的眼眸看向温迪,“你整天抱着琴晃悠,就不用做别的事吗?”
“风是自由的,我的时间自然也是自由的。”温迪拨了下琴弦,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几只停在枝头的小鸟,“倒是你,还真敢来啊?不怕我这个风神大人把你灭了?”
“给迪特里希带了些他喜欢的野果,毕竟我可不愿意看到小家伙委屈的样子。。”西维尔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鲜红的莓果,扔给温迪,“……我们之前在森林里,他上次说想吃这个。”
温迪接住袋子,转手放在迪特里希身边,笑着说:“算你有心。”
特瓦林将摘好的苹果装进布袋子里,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又看了眼树上树下拌嘴的两人,冰蓝的眼眸里满是柔和。风拂过苹果林,叶子沙沙作响,夹杂着温迪的琴声与西维尔偶尔的调侃,还有迪特里希细微的鼾声——这望风山地的午后,安静又温暖,连时光都像是慢了下来。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布袋子已经装得满满当当。西维尔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迪特里希身边蹲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家伙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西维尔无奈地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迪特里希睡得这么沉。
“别吵他了。”特瓦林走过来,“等他醒了再叫他。”
温迪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正好,我去附近的小溪边打点水,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酿苹果酒的石头槽。”说着,便抱着斐林,踏着风朝小溪的方向走去。
西维尔看着温迪的背影,又看向特瓦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龙吗?。”
特瓦林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迪特里希的家人。”
西维尔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有些事不必深究,只要迪特里希开心就好。他在迪特里希身边坐下,捡起一片掉落的苹果叶,轻轻放在小家伙的头顶,目光柔和了许多——这个总是黏着他的小家伙,睡着的时候倒比平时安静多了。
温迪抱着斐林从溪边回来,刚走近就看到西维尔正蹲在迪特里希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家伙露在外面的龙角,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他顿时停下脚步,翠绿色的眼眸里瞬间褪去了慵懒,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连语气都带上了点幽怨:“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小迪特里希?”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两个字,几步走到西维尔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活像只护崽的小兽——虽说他才是看着迪特里希长大四百多年的“长辈”,可看到别人对小家伙这么亲近,心里还是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西维尔抬头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把这位风神的“幽怨”放在眼里。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明显的回怼:“你是他的家人,我是他的玩伴,陪他摘苹果、听他讲趣事,喜欢他怎么了?不可以吗?”
他顿了顿,故意歪了歪头,眼神里还带上了点调侃:“还是说,某个吟游诗人连‘朋友’的醋都要吃?”
温迪被堵得一噎,翠绿色的眼眸瞪得溜圆,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斐林的琴颈:“谁、谁吃醋了!”他强装镇定地转开视线,看向睡着的迪特里希,嘴硬道,“我只是觉得你这小子太没大没小,对我家小迪特里希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西维尔挑了挑眉,走到苹果袋旁坐下,拿起一个苹果擦了擦,“我图谋他手里的苹果,还是图谋他下次带我去摘塞西莉亚花?”他咬了口苹果,声音含糊却清晰,“比起某些只会弹琴骗酒喝,还总逗迪特里希哭的‘大人’,我这个玩伴可称职多了。”
“你!”温迪气得差点弹错琴弦,刚想反驳,就看到特瓦林走了过来,冰蓝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好了,别吵了。”特瓦林指了指睡得正香的迪特里希,“再吵就要把他吵醒了。”他看向温迪,语气带着点无奈,“你也是,都活了这么久了,还和小孩子置气。”
温迪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我这不是担心小家伙被坏人拐走嘛!”
西维尔嗤笑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一个气鼓鼓地抱着琴,一个淡定地吃着苹果,倒像是两个闹别扭的孩子——只有睡得安稳的迪特里希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和“玩伴”,正为了他偷偷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