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蒙德城的屋顶,小家伙就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还带着惺忪的睡意,脚却已经踩着拖鞋往窗台跑——那里放着他赶了三天才做好的风花节花束。洁白色的塞西莉亚花舒展着花瓣,搭配着几支幽蓝的小灯草和嫩绿的风之翼叶片,他用指尖轻轻拂去一片沾在花茎上的碎纸,又把歪了的花头小心拨正,来来回回调整了五六遍,直到每一朵花都朝着他满意的方向。
昨晚临睡前,温迪还揉着他的头发笑说“明天要早起哦”,结果今早枕边空荡荡的,只有窗台上留着半杯没喝完的苹果酒,和一张画着小风车的便签。小家伙当时还嘟着嘴有点失落,现在却隐约懂了——平日里总黏着他的温迪,怕是故意去酒馆“宿醉”,好给自个儿留足准备的时间,不让这份偷偷攒了好久的心意打折扣。
他翻出藏在衣柜最底层的礼物盒,从里面抽出那条珍藏的绿底金边蝴蝶结——这还是几百年前风花节温迪亲自编给他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他屏住呼吸,把蝴蝶结稳稳系在花束的缎带上,打了个漂亮的双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花束上,金边闪闪发亮,塞西莉亚花的香气混着晨露的清新飘进鼻腔,小家伙叉着腰转了两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叮铃——”树上的风铃声刚落,蒙德城里就飘来了断断续续的乐声,是吟游诗人拨动的鲁特琴弦,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勾得人心里发痒。小家伙一拍脑门,想起要去蒙德城找巴巴托斯大人,抓起花束就往洗漱池冲。他踮起脚尖拧开水龙头,水珠溅在脸上才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不用搬小凳子,也能轻松够到洗手台了!
他对着镜子抹了把脸,又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看着镜中抱着花束、眼睛亮晶晶的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窗外的乐声越来越近,风里都带着节日的甜味,小家伙拎起花束,脚步轻快地跑出了门,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追着风,往约定的方向跑去。
小家伙抱着花束跑过石板路,风把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吹得老远。蒙德城的广场上已经扎起了彩色的绸带,卖花的小摊前围满了人,几个孩子举着风车追着风跑,笑声撞在钟楼的石壁上,又弹回耳边。他攥紧了花束的缎带,目光扫过酒馆的方向——果然看见温迪正靠在“天使的馈赠”门口的木柱上,手里捏着空酒壶,半眯着眼听里面传来的弹唱声。
“温迪哥哥!”小家伙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加快脚步冲过去。
温迪猛地睁开眼,看见抱着花束的小家伙朝自己跑来,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接:“哟,我们的小冒险家今天这么精神?这花是……”
“是给巴巴托斯大人的!”小家伙把花束往他怀里一递,仰着头笑,“我赶了三天才做好的,塞西莉亚花是我昨天爬去摘星崖采的,还有你喜欢的风之翼叶片!”他指着花束上的蝴蝶结,声音更响了,“还有这个!是你几百年前编给我的那个蝴蝶结,我一直好好收着的!”
温迪抱着花束愣了愣,指尖轻轻抚过那绿底金边的蝴蝶结,又碰了碰花瓣上还没干的晨露。他低头看着小家伙仰起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蒙德的星星,忽然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来不是给‘吟游诗人温迪’的,是给风神巴巴托斯的啊?”
“都给!”小家伙急着摆手,“因为你就是巴巴托斯大人,也是陪我睡觉、给我唱摇篮曲的温迪!”他踮起脚,凑到温迪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昨天故意去酒馆,就是想让我好好准备……我都懂的!”
温迪抱着花束,忽然弯腰把小家伙举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风轻轻卷过,把花束的香气送向远方,广场上的乐声也变得更清晰了。“那作为回礼,”温迪晃了晃空酒壶,眼里满是笑意,“巴巴托斯大人今天就陪我们的小冒险家逛遍整个风花节,再唱一整天的歌,好不好?”
小家伙搂着温迪的脖子,把脸埋在塞西莉亚花的香气里,用力点头:“好!还要去摘星崖看风!”
“没问题。”温迪抱着他,脚步轻快地融进了蒙德城的节日喧闹里,风里除了花香,还多了一串清亮的笑声,和鲁特琴渐渐响起的前奏。
“对了,温迪哥哥。”小家伙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温迪的耳廓,声音压得软软的,像裹了层风花节的蜜糖。
“嗯?”温迪低头,翠绿色的眼眸里映出小家伙凑过来的小脑袋,鼻尖还沾着点不知哪里蹭到的花粉。
“风花节快乐,我最喜欢你了。”小家伙说完就往后缩了缩,仰头笑得眉眼弯弯,小脸蛋红扑扑的,像蒙德郊外晒足了太阳的苹果。他抱着温迪的脖子晃了晃,语气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与热烈,“我喜欢风花节的歌,喜欢飘着的彩带,更喜欢我的巴巴托斯大人——最喜欢最喜欢了!”
温迪整个人僵了一瞬,抱着小家伙的手臂微微收紧。翠绿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满满的温柔填满,像春风吹化了摘星崖的残雪。他低头望着小家伙灿烂得晃眼的笑,那笑容干净又纯粹,比塞西莉亚花还要明媚,比风之翼掠过的天空还要澄澈。怀里的花束还带着晨露的湿意,香气混着小家伙身上淡淡的甜味,缠缠绕绕地钻进鼻腔。
风轻轻吹过,卷起广场上飘落的彩纸屑,沾在温迪的发梢上。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小家伙泛红的脸颊,声音比平时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风花节啊……”顿了顿,他弯起嘴角,眼底的笑意漫溢出来,“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呢。”
说完,他抱着小家伙转了个圈,风带着他们掠过热闹的小摊,惊起一串孩子们的笑声。温迪低头,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风拂过花瓣:“我也最喜欢我们的小迪特里希了,风花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