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主席台上那位白衣胜雪的女子身上。
天剑宗圣女，姬月。
她缓缓走下观礼台，步履轻盈。
所过之处，那些原本怒不可遏的天剑宗弟子们，竟不自觉地为她让开一条道路，眼中的愤怒也渐渐被崇敬与信赖所取代。
她就像一捧清冽的雪水，能浇熄最炙热的火焰。
顾长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哟，正主来了。这是要干嘛？替她那个舔狗师兄出头？还是想把宝贝要回去？】
【长得倒是真不错，这气质，清冷挂的，跟凰儿那种外冷内热的霸道总裁范儿还不一样。可惜啊，就是太冷了，看着就不好相处。】
姬月走到顾长青面前三步处站定，那双清冷的凤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与探究。
“闲散侯剑道高明，姬月佩服。”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清脆动听。
“哟，这就服了？”顾长青挑了挑眉，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们天剑宗的圣女，怎么着也得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替你那师兄报仇呢。”
姬月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淡：“生死战乃师兄自己发起，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我天剑宗还输得起。”
她这话一出，身后一众长老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不愧是圣女，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既保全了宗门的颜面，又没落下话柄。
随即，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顾长青的储物戒指上。
“不过，那块剑道本源碎片乃我天剑宗的镇宗之宝之一，对宗门意义非凡。还请闲散侯能够割爱，将其归还。”
“哈！”顾长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我说圣女殿下，你是不是没睡醒？生死战的战利品，哪有归还的道理？你们天剑宗要是输不起就直说，别在这儿绕弯子。”
姬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并不动怒，只是平静地说道：“若闲散侯愿意归还，姬月可以任何条件与你交换。”
“任何条件？”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天剑宗的圣女，那可是无数年轻俊杰心目中的女神，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竟然为了一块碎片，说出“任何条件”这种话？
这块碎片到底有多重要？
顾长青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任何条件都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姬月一番，语气轻佻地说道，“那我要你当我刚才说的那个……暖床的丫头呢？你也愿意？”
“你！”
“放肆！”
不等姬月回答，她身后的一众天剑宗弟子已经炸了锅，长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姬月却是抬手，制止了身后的骚动。
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凤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开口道：“若闲散侯真要如此，姬月也……”
“得得得！打住！”顾长青连忙摆手，他可真没这个意思。
【卧槽！这娘们玩真的？别啊！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你这要是真答应了，我怎么跟凰儿交代？凰儿那个醋坛子，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腿打断？】
【不行不行，我对冰山美人不感兴趣，太冷了，容易肾虚。】
【还是我家凰儿好，又飒又甜，偶尔还会脸红，多可爱。】
他清了清嗓子，把玩着那块刚刚到手的剑道本源碎片，懒洋洋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圣女殿下何必当真。本侯对你没兴趣。”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他晃了晃手中的碎片，“你们天剑宗为什么这么看重这柄破剑？看着也不像能卖钱的样子。”
姬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上古名剑“惊鸿”乃上古一位剑圣坐化后所留，其中蕴含着最纯粹的剑道本源。对于剑修而言是无价之宝，可助人勘破瓶颈，直指剑道真意。”
【果然是好东西！我就说系统不会发布没意义的任务。这玩意儿对我的【一剑开天】，肯定有大用！】
顾长青心中一动，表面上却装作更加不在意的样子。
“哦，就这？那本侯更不能还了。正好本侯最近对练剑也挺感兴趣的，拿回去研究研究。”
姬月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无奈。
此人明明剑道造诣深不可测，却偏偏要装成一副对剑道一窍不通的纨绔模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既如此，姬月斗胆，想与闲散侯论剑一番。”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期盼。
“论剑？”顾长青愣了一下。
【这娘们儿想干嘛？打不过就想用嘴炮说服我？想试探我的剑道造诣？】
【正好，我刚得了这本源碎片，脑子里正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玄之又玄的感悟，自己都还没理顺呢。】
【拿她来练练手，梳理一下思路，好像也不错。】
他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不太好吧？你可是圣女，我就是个闲散侯。”
“万一你说不过我，当场哭鼻子了怎么办？本侯可不会哄女孩子。”
姬月见他答应，清冷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让周围的弟子们都看呆了。
“闲散侯放心，姬月输得起。”
“行吧。”顾长青耸了耸肩，“那你问。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我答对了，这破石头就是我的了，你可别再纠缠不休。”
姬月臻首轻点，算是同意。
她没有立刻提问，而是抬起纤纤玉指，指向远处广场边缘一株饱经风霜的古松。
“敢问闲散侯，何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