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灵蛊应对小组”成立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眠。
华佗的实验室灯火通明,各种仪器低沉的嗡鸣声交织,如同为一场无声的战争奏响背景音。小针、扁鹊、麻姑围坐在临时搬来的方案前,上面堆满了关于上古禁术、能量符文、星辰感应类的典籍玉简,以及华佗刚刚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噬灵蛊的实时能量波动图谱。
“根据《万蛊溯源录》残卷记载,噬灵蛊性喜阴秽,畏阳刚正气,尤惧雷霆与纯阳真火……”小针指着一行模糊的仙篆文字,眉头紧锁,“但强行引雷或真火入体,石矶道友恐怕先一步就……”
“废话!”华佗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没好气地打断,“这跟用大炮打蚊子有什么区别?关键是‘引导’!怎么让它自己愿意出来?我们试了安神香,它当补品吸得更欢了!调试了十七八种频率的五行音律,它特么在里面跟着蹦迪!”
麻姑轻轻按住额角,她已持续为石矶施展了大半夜的安魂祝由,神色略显疲惫:“我能感觉到,它并非完全的死物,其核心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混乱的意念,充满了贪婪与毁灭,难以沟通。”
小针不死心,他闭上双眼,再次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极其细微、融入了一丝星辰秩序波动的神念,如同探针般,缓缓靠近石矶丹田处那沉睡(或者说蛰伏)的噬灵蛊。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安抚或压制,只是纯粹地感知。那蛊虫给他的反馈,冰冷、坚硬,像一块布满尖刺的金属,对外界充满警惕和排斥。他的神念稍微靠近一些,就能感觉到那核心深处传来的、仿佛源自本能的吞噬欲望,以及对任何“秩序”力量的厌恶。
“不行,”小针收回神念,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它像是个油盐不进的叛逆期青少年,而且还是个武装到牙齿的。常规的‘劝说’和‘利诱’恐怕都没用。”
进展陷入僵局。窗外,仙界的启明星已悄然升起,预示着黎明将至。
就在小针准备提议大家稍作休息,再图良策时,异变突生!
“嘀——嘀嘀嘀——!!!”
华佗面前那台主监控仪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尖锐警报!屏幕上,代表噬灵蛊能量核心的那个猩红光点,数值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瞬间突破了所有安全阈值,刺眼的红色警告框弹满了整个屏幕!
几乎同时,病床上因药物而昏睡的石矶猛地睁开了双眼!那眼中不再是痛苦和迷茫,而是布满血丝,充斥着一种非人的狂乱与暴戾!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弓起,皮肤下那扭曲的金属疤痕发出灼热的、不祥的红光,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动!
一股暴虐、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洪流,毫无征兆地自其丹田处轰然爆发,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不好!蛊虫被激活了!远程操控!他们要灭口!”华佗脸色剧变,嘶声吼道,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试图启动紧急压制程序。
扁鹊和麻姑的反应更快!
扁鹊身形未动,双手却已疾速结印,浩瀚磅礴的青色仙力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住石矶全身,强行将那暴走的毁灭能量约束在内,防止其立刻撑爆石矶的肉身。但那能量极其顽固霸道,在石矶体内左冲右突,与扁鹊的仙力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扁鹊额角青筋微显,显然维持这种压制也极为吃力。
麻姑则闪身至床头,双手虚按在石矶额头,空灵而急促的祝由咒文化作实质般的绿色光流,强行灌入其识海,如同一道温暖的堤坝,死死护住石矶那在能量风暴中如同烛火般摇曳、即将溃散的神魂。
“压制不了多久!能量层级太高,而且充满自毁倾向!”扁鹊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必须立刻解决蛊虫本体!否则石矶形神俱灭,就在顷刻!”
小针看着在病床上痛苦挣扎、七窍开始渗出黑色血液的石矶,又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代表着毁灭的、依旧在疯狂闪烁的能量核心,脑海中一片冰冷。
常规手段无效,引导方案尚未成熟,远程引爆的威胁已成现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石矶被这恶毒的蛊虫毁灭?看着“永生堂”的阴谋再次得逞?
不!绝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混合着对生命的尊重和对邪恶的愤怒,如同炽热的岩浆,冲垮了犹豫和恐惧的堤坝。他想到了那滴蕴含着无尽星辰伟力的星髓液,想到了自己刚刚领悟的、关于“引导”与“秩序”的全新可能。
此刻,或许只有兵行险着,方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踏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剑,声音因决然而显得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主任,麻姑仙子,请帮我稳住石矶道友的生机!华主任,监控能量流向,随时准备接应!”
他没有等待回应,已然盘膝坐在了石矶身前。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毅然决然地取出了那盛放星髓液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