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倭国覆灭已过半月有余,丞相府别院。
樊星澜对着一面清晰的水镜,捏了捏自己明显圆润了一圈的脸颊,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充满幸福的忧伤叹息:
“唉……”
这半个月,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 “甜蜜的负担” 。
晏安化身“补汤狂魔”,格物院与御膳房联手,将天下奇珍都化为了她碗中一日十顿、绝不重样的“爱心”。
效果是显着的,樊星澜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但这代价……
就在这时,晏安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药香与肉香混合的“乾坤造化汤”走了进来,眼神里满是关切:“星澜,该用汤了。”
这句话落入樊星澜耳中,其冲击力不亚于“大郎,该喝药了”。
樊星澜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补汤,胃里条件反射地一阵翻涌,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接,而是轻轻按住了晏安的手腕。
她抬起脸,用那双恢复了神采的杏眼,努力眨巴着,试图漾出最无辜、最可怜的水光,声音拖长了,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安安~”
“我好了,真的好了,你看我这脸,都快比汴京的满月还圆了~”
“这汤……我能不喝了嘛~”
与此同时,她的脸上仿佛开启了弹幕,疯狂循环闪烁着几行加粗大字:
好想出去玩!
好想嗑外地瓜子!
再喝下去要变成球了!
晏安看着樊星澜这副“再不放出笼子就要抑郁”的模样,想起她为自己挡炮吐血的那一幕,心里最坚硬的地方瞬间软化。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汤碗放下:“罢了……不过此去大理需有娘和桂英姐陪同,公孙先生也需前往与大理文士交流,展护卫随行护卫。朝中政务……便暂交包大人费心吧。”
樊星澜眼睛瞬间亮如星辰,一把熊抱住晏安:“真的?!安安你最好了!”
晏安连忙扶住她的腰,在心底长叹一声。
星澜比自己小,还爱撒娇怎么办?
宠着呗。
远在开封府书房,正被公文淹没的包拯,莫名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天,感觉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
雁门关帅府,杨宗保看着穆桂英兴高采烈收拾行李的背影,默默接过沉甸甸的虎符,脸上露出了“桂英开心就好”的沉稳微笑。
苍山洱海之间,大宋顶级天团正式开启团建模式。
晏安与大理国王段和誉于崇圣寺三塔下并肩而立,从佛法聊到民生,从漕运谈到税制。段和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他看到的不是征服者的傲慢,而是文明引路人的博大与真诚。
狄金鸾与大理王妃赏花品茗,言语间提及大宋女子学堂的盛况、格物院的新奇,引得王妃心生无限向往。
公孙策与天龙寺高僧坐而论道,谈《易经》说《庄子》,偶尔提及倭国负隅顽抗化作焦土、而大理风景这边独好,其中深意,让在场智慧之人无不凛然,继而庆幸。
穆桂英则被大理将领恭敬地请去观摩演武,她只随意点评几句,便让众人受益匪浅,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敬仰。
展昭抱剑立于晏安身后不远处,沉默如渊,却自有一股让所有暗中窥探者心惊胆战的气场。
而樊星澜,则彻底开启了度假模式。
她坐在洱海边最好的观景亭里,面前摆满了乳扇、雕梅、鲜花饼,一边嗑着大理特产的瓜子,一边对身边隐形的天道光团感叹:
“瞧瞧,这才是文明人该有的交流方式嘛。打打杀杀,多不优雅。”
天道光团疯狂闪烁表示赞同,并默默将大理的“友好指数”上调了十个百分点。
镜头切回汴京。
包拯的书房,公文已堆积如山。
他揉着发胀的额角,看着一份关于漕运新规争议的奏报,耳边仿佛回荡着八贤王“关心”晏相和娘娘何时归来的日常询问,深吸一口气,对门外沉声道:“王朝马汉,去请公孙先生……呃。”
说着他猛地一顿,才想起公孙策也去团建了,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黑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
“本府的铡刀许久未动了,不知能否铡一铡这阅不完的公文?”
杨宗保全面接手穆桂英留下的军队事务,巡防、调度、练兵一把抓,沉稳依旧,但回府后对着空荡荡的元帅府,偶尔会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他倒不觉得辛苦,只是……
“桂英在大理,不知可否尽兴?莫要又一时兴起,试试大理的城墙是否结实才好。”
面对这支集智慧、优雅、武力、文化、神秘后台于一身,全方位、无死角展示大宋魅力的顶级天团,段和誉与大理国上下,彻底心悦诚服。
无需威逼,无需利诱。
团建的最后一夜,段和誉设下盛大国宴。
酒过三巡,他亲自举杯,走到晏安与樊星澜面前,姿态谦和,语气真诚:
“晏相,樊阁下。今日之大理,得沐大宋文明之光,方知天朝上国之气度。孤愿效法古之贤王,内附大宋,永为藩篱,习圣贤之书,行仁德之政,望大宋不弃!”
他没有提任何条件,因为所有的“好处”已在过去的几日里看得分明——文明、富足、安定、以及……不可抗拒的未来趋势。
樊星澜在晏安表态前,轻轻举起手中的果汁,她以养身为由拒了酒,对着段和誉露出了一个温和而了然的笑容,只说了一个字:
“善。”
一字定音,举杯共饮。
一场风花雪月的团建,兵不血刃地为大宋的文明版图,添上了最优雅的一块拼图。
回程的楼船上,樊星澜惬意地靠在栏杆上,看着身后渐行渐远、如同水墨画般的大理,满意地眯起了眼。
“嗯,这趟团建,效果不错。”
“接下来……该去交趾看看他们的占城稻长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