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阵法阁受挫 地摊“捡漏”
下定决心要先提升实力，林嚣怀揣着“巨款”，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了阵法上。毕竟他有过使用“小云雾障”的经验，觉得这玩意儿阴人、保命都挺好用，而且相对而言，对灵力要求没那么高，靠灵石和阵盘就能驱动，适合他这种“伪高阶”选手。
天元城内，专门经营阵法的店铺不在少数。林嚣挑了一家看起来门面最大、招牌最亮的——“万象阵阁”。据说这里阵法种类齐全，从入门到高阶应有尽有。
一走进万象阵阁，一股淡淡的檀香和灵木气息便扑面而来。店内空间极大，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阵盘、阵旗，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庞大复杂，上面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散发着强弱不一的灵力波动。几个伙计穿着统一的服饰，正在为客人讲解。
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年轻伙计见到林嚣，虽然看他衣着普通，但万象阵阁训练有素，并未流露出轻视，依旧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欢迎光临万象阵阁！不知是想购买成品阵法，还是定制阵盘？本阁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林嚣挺了挺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懂行的买家，清了清嗓子道：“嗯，我先看看成品攻击阵法。要威力大一点的，最好能对筑基修士构成威胁的。”
伙计眼睛一亮，攻击阵法向来价格不菲，这可是大客户啊！他连忙引着林嚣来到一片陈列着各种散发着凌厉气息的阵盘区域。
“客官您看这套‘金光裂杀阵’，一级上品，启动后能凝聚百道庚金剑气，绞杀范围内一切，炼气期修士入内顷刻间化为齑粉，便是筑基初期修士，若是不慎被困，也需耗费一番手脚才能脱身！售价八千八百下品灵石！”
林嚣看着那金光闪闪、剑气逼人的阵盘，心里咯噔一下。八千八！这都快赶上他全部身家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嗯，尚可。还有更…实惠点的吗？” 他把“实惠”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伙计会意，又指向旁边一个火红色的阵盘：“那您看看这套‘流火飞星阵’，一级中品，能召唤流星火雨持续轰击，范围广，声势浩大，对付炼气期无往不利，对筑基修士也有不错的骚扰和牵制效果。售价六千六百下品灵石！”
六千六！林嚣嘴角微微抽搐。
“还有…再实惠点的吗？”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发虚了。
伙计脸上的热情稍微淡了点，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笑容，指向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土黄色阵盘：“这套‘地陷囚笼阵’，一级下品，主要功能是制造流沙沼泽，困敌为主，杀伤力稍弱，但性价比极高！只需四千下品灵石！”
四千！林嚣感觉心在滴血。这已经是他目前身家的快一半了！而且还是个困敌的，他想要的是能直接弄死人的攻击阵法啊！
他硬着头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个…有没有…那种，威力特别大，能瞬间重创甚至击杀筑基修士的…嗯，价格在一千灵石以下的？”
伙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看林嚣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嚣那身洗得发白的青云宗外门弟子服，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客官，您说的那种阵法，至少是二级阵法范畴。最便宜的二级攻击阵法，‘火雨阵’，威力堪比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击，售价一万下品灵石起步。一千灵石？您怕是连启动它所需的中品灵石都买不起。”
一万下品灵石！起步！
林嚣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他之前还觉得自己怀揣巨款，是个有钱人，结果在这真正的修真界消费场所，他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土包子！
那伙计见林嚣愣在原地不说话，脸上那点职业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带着几分不耐和鄙夷，淡淡道：“客官若是暂时手头不便，可以去外面的地摊区逛逛，那里或许有更‘实惠’的选择。我们万象阵阁，恕不接待闲逛之人。”
说完，竟不再理会林嚣，转身去招呼另一位刚进来的、衣着华丽的客人了。
林嚣被晾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他强忍着把这万象阵阁砸了的冲动（主要是打不过），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地方。
“妈的，狗眼看人低！”走出万象阵阁老远，林嚣才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等老子以后发达了，把你们店全买下来！”
发泄归发泄，现实还是很骨感。攻击阵法是别想了，至少正规店铺里买不起。他想起那伙计说的“地摊区”，虽然知道那里鱼龙混杂，假货遍地，但万一呢？万一捡到漏了呢？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主角不都是在地摊上发现绝世功法的吗？
抱着侥幸心理，林嚣来到了天元城西南角的自由坊市，也就是俗称的地摊区。
这里与万象阵阁的井然有序截然不同，人声鼎沸，嘈杂不堪。道路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残破的法器、不知名的草药、泛黄的古籍、各种妖兽材料…摊主们也形形色色，有憨厚老实的，有贼眉鼠眼的，还有闭目养神一副爱买不买样的。
林嚣放慢脚步，一个个摊位看过去。他凭借元婴级的神识感知，能大致判断出物品是否蕴含灵力，但具体价值和真伪，就难说了。
逛了快半个时辰，看得眼花缭乱，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入手的东西。就在他有些气馁，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角落里的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留着两撇鼠须，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他的摊位上东西不多，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几株灵气微弱的草药，还有一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甚至边角有些破损的圆形阵盘。
吸引林嚣的，不是那阵盘本身，而是阵盘中心，那几个用极其古老、扭曲的字体铭刻的文字。那字体…他认识！
是汉字！而且是类似于小篆的古汉字！
虽然有些模糊和扭曲，但他绝不会认错！那四个字赫然是——诛仙剑阵！
林嚣的心脏猛地一跳！诛仙剑阵？！这名字他太熟了！在前世的洪荒小说里，这可是通天教主执掌的、天道第一杀阵！非四圣不可破！虽然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原版，但能用这个名字，哪怕只是个山寨货、或者同名巧合，也绝对不简单！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过去，随手拿起旁边一块金属碎片看了看，又放下，最后才仿佛不经意地指向那个灰扑扑的阵盘，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问道：“老板，这个阵盘怎么卖？”
那干瘦老头早就注意到林嚣在摊前徘徊了，见他终于问价，小眼睛一亮，脸上堆起热情（且虚假）的笑容：“哎哟！这位道友好眼光！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拿起那阵盘，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此乃上古遗阵，‘三才剑阵’！别看它现在看起来有些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二级阵法阵盘！只是年代久远，阵基略有破损，导致威力下降，目前只能发挥出一级上品阵法的威力。但即便如此，一旦布下，也能凝聚天地人三才剑气，凌厉无匹，等闲筑基初期修士入阵，不死也得脱层皮！”
老头吹得天花乱坠，把什么“上古遗阵”、“三才剑气”说得有模有样，但林嚣一个字都不信。还三才剑阵？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诛仙”两个字！这老梆子根本不认识这文字，纯属瞎忽悠！
林嚣心里门清，但脸上却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二级阵法阵盘？还破损了？老板，你可别蒙我。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别是哪个炼器学徒的失败品吧？”
“哎呦喂！道友您这话说的，我老王在这摆摊几十年，童叟无欺！不信您去打听打听！”老王拍着胸脯，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这绝对是二级阵盘！您看这符文，多古老！多玄奥！这材质，虽然旧了点，但绝对是‘沉海幽铁’！就是破损了，价值也摆在这里！这样，我看您诚心要，给您个实在价，八千灵石！怎么样？”
“八千？！”林嚣夸张地叫了起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老板你抢钱啊！一个破损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阵盘你敢卖八千？五百！最多五百灵石！”
“五百？！”老王也跳了起来，演技浮夸，“道友您这砍价也太狠了！这可是二级阵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七千！不能再少了！”
“六百！爱卖不卖！”
“六千五！我这已经是亏本卖了！”
“七百！不行我就走了！”
“六千！再低我真不如留着自己垫桌脚了！”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唾沫横飞。林嚣充分发挥了前世在菜市场跟大妈砍价的功力，而老王也是经验丰富，寸土不让。
最终，在经过长达一炷香的激烈拉锯战后，价格定格在了——五千下品灵石！
“成交！”老王一副肉痛到极点的样子，捶胸顿足，“亏了亏了！亏到姥姥家了！道友，您这可是捡了大漏了啊！”
林嚣也一脸“勉强”地掏出五千灵石，嘴里还嘟囔着：“五千买这么个破玩意儿，希望真有点用吧，不然亏死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那写着“诛仙剑阵”的破损阵盘真正入手时，林嚣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而老王在接过那五千灵石，神识飞快清点完毕后，眼底深处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讥诮。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
林嚣脸上是“吃了点小亏但还能接受”的表情。
老王脸上是“忍痛割爱亏本甩卖”的肉疼。
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两人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弧度，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各自算计的笑容。
林嚣心想：“嘿嘿，老梆子，不识货吧？诛仙剑阵！光是这名头就值回票价了！管它是不是山寨，肯定比你那什么狗屁三才剑阵强！”
老王心想：“嘿嘿，傻小子，一个从古墓里挖出来、符文都磨灭大半、根本启动不了的废阵盘，居然卖了五千灵石！血赚！血赚啊！”
两人都觉得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互相在心里骂了一句对方“傻逼”，然后心情愉悦地各自转身，一个继续守摊，一个揣着“宝贝”迅速离开，生怕对方反悔。
走出地摊区，林嚣摸着怀里那个灰扑扑的阵盘，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那几个熟悉的汉字，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诛仙剑阵…嘿嘿，听着就霸气！虽然是个破损版，但好歹跟‘诛仙’沾边不是？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他感觉自己的保命手段，似乎又丰富了一点点。至于那被骗的五千灵石？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头！是希望！
他哼着小曲，朝着客栈走去，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捡漏”来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