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感觉,就像整个天“啪叽”一下糊在了玄天城所有人的脑门顶上!
刚刚还残留着一点劫后余生气息的城池,瞬间又被摁进了冰窟窿!比之前苏家老祖发疯那会儿还恐怖十倍!百倍!
无形的威压沉甸甸地压下来,喘气都成了奢望,骨头缝都在“咯吱”呻吟。管你是炼气小虾米还是元婴大佬,这会儿都一个德行——趴窝!瑟瑟发抖!脑袋瓜子嗡嗡的,只剩下一个念头:跪!赶紧跪!不跪就得死!
醉仙居废墟上空,那团由无数扭曲星光搓出来的大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脸,就一双贼亮的眼珠子,跟俩烧红的大烙铁似的,“滋啦滋啦”冒着骇人的光,死死钉在院子里那个撅着屁股、抖得跟筛糠似的莫问身上。
“莫问!你传讯所言‘疑似帝焱本源’之物何在?!速速呈上!”
声音直接在莫问脑子里炸开,跟打雷似的,震得他识海翻江倒海,眼前金星乱冒!这动静,这威势…错不了!是阁里坐镇中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星耀长老!炼虚境巅峰!半步合体的老怪物!他竟然亲自投影过来了?!就为了那点汤?!莫问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极北寒风里,从里到外凉透了!冷汗跟瀑布似的往外滋!
“长…长老!” 莫问嗓子眼发紧,声音抖得不成调,“帝焱…帝焱本源…它…它…” 他急得火烧眉毛,舌头打结,眼神不受控地往废墟里唯一还坐得四平八稳那位爷身上瞟。总不能说:长老,您来晚了,那宝贝被那位爷当葱花嚼了吧?这话出口,长老能直接把他挫骨扬灰!
“嗯?!” 星空虚影那双“大烙铁”眼珠子顺着莫问的怂样眼神一扫,瞬间就锁定了废墟深处,破桌子边上,那个正抱着个青皮大葫芦“吨吨吨”灌酒的家伙(林天)。还有…旁边那具傻不愣登盯着空桌子流口水(魂火口水?)的大骨头架子(铜山),墙角那团装死的黑烟(老魔),以及那个杵着不动弹的漂亮冰棍(苏清雪)。
虚影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巨大探照灯,带着审视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重点落在了林天身上。一个感觉不到半点修为波动的凡人?在这种威压下面不改色地喝酒?有古怪!
“哧溜…” 墙角的老魔差点把自己那点黑烟魂体吓散架,拼命往墙砖缝里钻,只想原地消失。完了完了!真·祖宗来了!大佬您赶紧吱个声啊!小魔我这魂儿快扛不住了!
“吼嗷?” 铜山巨大的骨脑袋被那探照灯似的目光扫过,暗金色的魂火“噗”地矮了一截,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好亮!晃眼!讨厌!它巨大的骨爪往前伸了伸,似乎想护住那张破桌子…还有桌子底下可能残留的一点汤味儿?
苏清雪感觉那目光扫过自己时,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寒意刺骨。她无法动弹,只能承受着这股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俯视,内心一片冰寒。天工阁的星耀长老…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连老祖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今天…这小小的玄天城,到底捅了什么马蜂窝?
“废物!”
星耀长老的冷哼直接在莫问脑子里炸开,炸得他神魂欲裂,差点喷血。虚影根本懒得再搭理这个办事不力的下属,威严的目光牢牢锁定林天,还有…林天旁边那张破桌子上空,那个刚刚盛过汤、此刻却空空如也,散发着微弱空间涟漪的位置(碗被林天收了,但那地方还有残留气息)。
“哼!帝焱本源的气息…虽然微弱,却瞒不过本座!” 宏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直接针对整个废墟,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裁决意味,“此等神物,岂是尔等凡人可以染指?交出来!否则…此地,鸡犬不留!”
最后四个字,杀气腾腾!如同万载寒冰,冻得空气都结霜了!趴窝的玄天城生灵们感觉脖子上的无形大手瞬间收紧,绝望蔓延!
莫问脸白如鬼,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完了!长老动真格的了!大佬…您快给句话啊!别喝了!再喝咱都得玩完!
林天像是没听见。
他抱着那个青皮大葫芦,咕咚又是一大口。
喉结滚动。
咽下。
咂咂嘴。
脸上依旧是那一丝…喝白开水似的舒坦。
然后。
他才慢悠悠地…
抬起了眼皮。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穿过废墟上空弥漫的烟尘…
落在了…
那团由无数扭曲星光构成的…
巨大虚影脸上。
眼神。
平静。
淡漠。
甚至…
带着点…
被打扰了喝酒兴致的…
不耐烦?
“吵死了。”
林天开口了。
声音不大。
平平淡淡。
跟抱怨邻居家狗叫太吵差不多。
可这三个字…
落在那片笼罩全城的恐怖威压里…
却像一根针!
轻松刺破了一个涨得快爆炸的巨大气球!
噗嗤——!
笼罩全城、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无形威压场…
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
瞬间!
消!失!得!无!影!无!踪!
暖洋洋的阳光重新洒落下来。
废墟里呛人的烟尘味好像都好闻了点。
所有趴窝的生灵,都感觉身上那无形的大山“轰”一下没了!大口喘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劫后余生的茫然写在每个人脸上。
“???” 星空虚影那双燃烧的“大烙铁”眼珠子,猛地一缩!里面的冰冷威严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取代!他的威压…被…被一句话…吹散了?!这怎么可能?!幻觉?!他死死“盯”着林天,试图看穿这凡人身躯下的古怪。
“吼嗷!” 铜山感觉浑身一轻,巨大的尾巴下意识地就甩了起来,带起一股小旋风。舒服了!主人厉害!一句话就把讨厌的大灯泡吹暗了!它得意地晃了晃大骨脑袋。
“呼…” 墙缝里的老魔长长“吐”了口并不存在的魂气,黑烟瘫软下来。大佬牛逼!言出法随!一句话退敌!小魔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清雪也感到那股禁锢心神的压力骤减,虽然身体还是动不了,但呼吸顺畅多了。她看着林天那副慵懒又不耐烦的样子,再看看天空那明显愣住的巨大虚影,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一句话…破了炼虚巅峰大佬的威压?这世界…疯了吗?
“你…是何人?!” 星耀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宏大,但里面那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疑和凝重!能如此轻描淡写破除他的威压,绝非等闲!这小子身上有大秘密!
林天没搭理他。
低头。
又对着葫芦嘴…
咕咚!
再来了一口。
细细品味。
脸上那丝舒坦更明显了点。
喝完。
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葫芦。
目光重新落回天空那团巨大的星光虚影上。
眼神里那份不耐烦…
更浓了。
他看着虚影。
像是在看…
一只嗡嗡叫、吵人清净的…
苍蝇?
然后。
他动了。
不是站起来。
不是发大招。
他只是…
随意地…
抬起了右手。
对着天空…
那团由无数星光凝聚、散发着炼虚巅峰恐怖气息的巨大虚影…
五指张开。
然后…
像是赶苍蝇一样…
极其随意地…
往下一按!
动作?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跟拍蚊子似的。
轻飘飘。
毫无烟火气。
可就在他手掌往下按的瞬间!
天空!
那团巨大的、由无数星光扭曲构成的虚影…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覆盖了整个苍穹的巨掌狠狠攥住!
然后…
“噗——!!!”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爆鸣!
那团方圆数十丈、散发着炼虚巅峰威压的星光虚影…
炸了!
不是能量爆炸那种惊天动地。
更像是…
一个被戳破的…
巨大肥皂泡?
无数扭曲的星光碎片如同被狂风卷碎的萤火虫,瞬间失去了所有神异,化作点点暗淡的、毫无灵性的光屑,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从半空坠落下来。
还没落到地上。
就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渣都没剩。
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
绝对的死寂。
比刚才威压降临前还要死寂一万倍!
所有能喘气的,包括莫问、铜山、老魔、苏清雪,还有整个玄天城死里逃生的生灵…
全都石化了。
脑子一片空白。
失去了思考能力。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恐怖得如同天威降临的炼虚巅峰大佬的投影…
被…
被那个喝酒的小子…
一巴掌…
像拍蚊子一样…
拍没了?
拍!没!了?!
“嘶——!!!!!”
莫问倒吸一口凉气的动静,尖锐得能划破玻璃!他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投影消散的地方,身体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得像是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在疯狂刷屏:死!死!死!他刚才居然…居然还敢打那碗的主意?!还想跟这位爷讨价还价?!他感觉自己裤裆有点热…又有点凉…彻底湿透了!裤裆湿透了!他堂堂化神巅峰、天工阁外事行走…当众吓尿了!
“吼嗷?!” 铜山巨大的骸骨架子猛地一蹦!暗金色的魂火“轰”地窜起三丈高!充满了纯粹的、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崇拜!主人!帅!太帅了!一巴掌!拍扁了!比踩蚂蚁还轻松!它巨大的骨爪激动地拍打着地面,砰砰作响,碎石乱飞!主人威武!
“噗通!” 墙角的老魔那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黑烟魂体,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吓瘫了!直接像摊烂泥一样糊在地上,连蠕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大佬…大佬您老人家拍蚊子…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小魔我这小心脏…它…它不经吓啊!
苏清雪整个人都懵了。思维彻底停滞。脑子里反反复复重播着林天抬手、下按、虚影崩溃消散的画面。简单。粗暴。不讲道理。那感觉…就像看到一只远古巨兽,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不费吹灰之力。她看着林天那张依旧没啥表情的侧脸,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和荒谬感席卷全身。这…就是他的真正实力?炼虚巅峰的投影…跟个屁一样?
林天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拍死了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脸上那丝被打扰的不耐烦终于消失了。
舒服了。
清静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幅度依然极小)。
然后…
目光随意地扫过…
地上…
那点点正在消散的、毫无灵性的星光碎屑。
动作忽然一顿。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
极其极其罕见地…
闪过一丝…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小玩意儿似的…
微光?
他右手原本放下的动作没停。
但食指却极其自然地…
对着空气中…
某一点即将彻底消散的、极其暗淡的星光碎屑…
屈指…
轻轻一弹。
动作轻盈。
带着点…好奇?
咻!
一道比头发丝还细、几乎看不见的微芒,从他指尖弹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点即将消失的星光碎屑中。
嗤——!
那点本应消散的星光碎屑,被这道微芒击中后,非但没有溃散,反而猛地一亮!
不是它自身的光!
而是一缕微弱到极致、却带着一丝亘古蛮荒、焚尽八荒气息的…
赤!色!火!苗!
从碎屑内部…
被硬生生地…
挤了出来!
这缕火苗细小如发丝,颜色暗淡,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但那股本质上的霸道和毁灭气息…
错不了!
是帝焱!
是之前那碗汤里被林天吸收炼化掉的帝焱本源…
残留在星耀长老投影神念里的一丝…
微!不!足!道!的…
残!火!余!烬!
这缕比风中残烛还微弱的赤色火苗刚一出现,就像受惊的萤火虫,“倏”地一下,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
疯狂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