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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十子同降,麒麟呈祥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勾栏瓦舍,无人不在议论这百年难遇的祥瑞奇事。蔡氏一门,本就权倾朝野,如今再添十位麟儿,其中更有嫡长子龙凤胎,这滔天的富贵与气运,直冲霄汉,压得整个汴京官场都喘不过气来。街头巷尾,人们或艳羡,或敬畏,或暗自揣测这十位含着金汤匙、背负滔天权势降生的贵子,未来将搅动怎样的风云。

消息传入太师府时,蔡京正在书房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间,一幅《松鹤延年图》已具雏形。当管家蔡福(太师府管家,与蔡攸府管家同名以示亲近)屏息禀报完喜讯,蔡京手中的紫毫笔猛地一顿!一滴浓墨滴落宣纸,瞬间晕开一片墨渍,如同他此刻心中翻涌的狂澜!

“好!好!好!”蔡京连道三声好,声音洪亮,震得书房梁上灰尘簌簌而下!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欣慰,眼中精光爆射,哪里还有半分垂暮之态!他猛地掷笔于案,墨汁四溅也毫不在意!

“天佑蔡氏!此乃我蔡家气运昌隆,福泽绵长之兆!龙凤呈祥,十子同降,亘古未有!此乃……再造乾坤之瑞!”蔡京激动得胡须微颤,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步履竟带着几分年轻人的轻快,“备轿!不!备老夫的八宝沉香辇!老夫要亲临攸儿府上!看看老夫的麒麟孙儿!”

太师蔡京亲临,其仪仗之隆,远超寻常。八宝沉香辇由十六名紫衣力士肩扛,辇身以千年沉香木打造,通体镶嵌明珠宝玉,辇顶覆盖明黄华盖,流苏垂落,缀满鸽卵大小的东珠。前后开道的亲兵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弥漫长街。所过之处,行人跪伏,鸦雀无声。

蔡攸早已率阖府上下,大开中门,恭迎于府前。王蕴之虽尚在月子中,也强撑着由侍女搀扶,怀抱龙凤胎立于蔡攸身侧。其余夫人也各自抱着孩子,盛装列队。府内张灯结彩,红毯铺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与喜庆的气息。

蔡京的辇驾在府门前稳稳停下。蔡京身着紫金蟒袍,头戴七梁进贤冠,手持玉柄拂尘,在两名小黄门的搀扶下,缓步下辇。他目光如电,第一时间便落在了王蕴之怀中的两个襁褓上。

“父亲!”蔡攸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好!好!”蔡京的目光越过儿子,直接落在孙儿身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慈爱与狂喜。他几步上前,竟不顾身份,亲自从王蕴之怀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襁褓中的男婴。

男婴似乎被惊动,小嘴一瘪,眼看要哭,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初生婴儿的懵懂,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凡的灵光。他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威严的老者,竟没有哭闹。

“好!好眼神!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开阔,隐有龙虎之姿!真乃吾家麒麟儿!”蔡京仔细端详着孙儿的面容,越看越喜,忍不住朗声赞叹。他抱着孩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转身对蔡攸道:“此子乃我蔡氏嫡脉长孙,承继宗祧,光耀门楣!当赐名——蔡镇寰!”

蔡镇寰!镇守寰宇!气魄之大,野心之巨,昭然若揭!

蔡京又看向王蕴之怀中安静沉睡的女婴,只见她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睡颜恬静,如同玉琢的小仙子。“此女钟灵毓秀,贵气天成,乃我蔡氏掌上明珠!赐名——蔡明玥!如明月之辉,清贵无瑕!”

蔡京放下蔡镇寰,又依次走向其他夫人。他步履沉稳,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位孙儿孙女。

来到朱映雪面前,她怀中抱着的男婴正挥舞着小拳头,发出“咿呀”之声,显得精力充沛,虎头虎脑。蔡京伸手逗弄了一下,男婴竟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洪亮。“此子筋骨强健,英气勃发,类其母之勇!赐名——蔡振武!望其日后威震武坛,护我蔡氏!”

李师师怀中抱着一个女婴,皮肤白皙,眼眸灵动,正安静地吮吸着手指,显得格外文静聪慧。蔡京微微颔首:“此女灵秀内蕴,眉目含情,当有咏絮之才。赐名——蔡文瑾!瑾,美玉也,望其才情如玉,光耀门楣!”

郑观音所生女婴,面容圆润,眼神温润平和,不哭不闹,颇有福相。蔡京抚须道:“此女福泽深厚,安泰祥和。赐名——蔡瑞宁!瑞兆安宁,一生顺遂!”

其余孙辈,蔡京也一一赐名:

卢雪晴之女,赐名蔡清芷(清雅如芷草);

崔明玉之子,赐名蔡承业(承继家业);

张雨竹之女,赐名蔡若竹(如竹清雅坚韧);

柴二娘之子,赐名蔡定疆(安定边疆);

梁红玉之女,赐名蔡英姿(英姿飒爽);

张雪莹之子,赐名蔡弘毅(弘大坚毅)。

每一个名字,都寄托着蔡京深沉的期许与对蔡氏未来的布局。赐名完毕,蔡京立于庭中,看着眼前十位襁褓中的孙儿孙女,老怀大慰,仰天长笑:“天佑蔡氏!有此十麒麟儿,我蔡氏一门,当福祚绵长,与国同休!攸儿,你功不可没!”

蔡攸躬身道:“全赖父亲洪福庇佑!”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此刻的融洽与志得意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蔡府十子降生的祥瑞,如同春风,也吹入了深宫禁苑。

道君皇帝赵佶正在延福宫欣赏新得的《瑞鹤图》摹本,听闻内侍禀报,笔下一顿,一只仙鹤的翅膀顿时多了一笔。“哦?龙凤胎?十子同降?”赵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本就笃信道教,崇尚祥瑞,此刻更是龙颜大悦,“此乃天降祥瑞于蔡卿!亦是我大宋国运昌隆之兆!快!传旨!厚赐!”

圣旨很快下达,内侍省总管梁师成亲自捧旨,率领浩浩荡荡的赏赐队伍来到蔡府。

赏赐之丰厚,令人咋舌:

赐新生儿: 九对赤金盘螭璎珞长命锁(蔡镇寰、蔡明玥独得两对)、九枚羊脂白玉“麒麟送子”佩、九套以云锦织就、内衬软貂的婴孩襁褓、九匣产自暹罗的辟邪安神“七宝香珠”。

赐诸位夫人: 王蕴之独得一顶九凤衔珠赤金冠、一袭以孔雀羽捻金线织就的“百鸟朝凤”霞帔;其余夫人各得南海明珠一斛、翡翠头面一套、前朝官窑珍品瓷器若干。

赐蔡攸: 一方整块田黄冻石雕琢的“江山永固”镇纸、一幅徽宗御笔亲题“麟趾呈祥”金匾、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缀满珍珠)、一套失传已久的《淳化阁帖》宋拓孤本。

紧随圣旨之后,太后、皇后、太子的赏赐也源源不断送来,绫罗绸缎、珠宝珍玩堆积如山。

梁师成刚走,杨戬的贺礼便到了。他送来的是一对青铜鎏金“八仙过海”走马灯宫灯,灯内机关精巧,点燃后仙影幢幢,栩栩如生,价值连城。

高俅的礼物则别出心裁——十二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西域“照夜玉狮子”马驹!寓意蔡氏十子(加蔡行)如龙驹凤雏,前程万里!

一时间,蔡府门前车水马龙,送礼的官员、勋贵络绎不绝。礼物争奇斗艳,从海外奇珍(如拳头大的夜明珠)、名家字画(米芾真迹《蜀素帖》)、到珍稀药材(千年人参、成形首乌),无所不包,将蔡府的库房塞得满满当当。每一份礼物,都代表着送礼者对蔡氏权势的敬畏与攀附。

喧嚣的赏赐与道贺暂告一段落,蔡府深处,一场关乎未来的隐秘仪式悄然展开。

蔡攸深知,生于他这样的权臣之家,富贵滔天亦危机四伏。他不仅要为孩子们铺就锦绣前程,更要为他们打下坚实的根基,抵御未来的明枪暗箭。为此,他请来了两位至关重要的人物——龙虎山天师张宇初,以及罗真人高徒公孙胜。

仪式地点设在蔡府后花园一处最为幽静的“洗心阁”。阁内早已清场,地面铺设巨大的太极八卦阵图,以金粉勾勒。阵图中央,摆放着九张紫檀木小榻(蔡行已成年,不参与此仪式),每张榻上铺着明黄锦缎,放置着一个襁褓。王蕴之的龙凤胎居于正中。

张宇初身着紫绶八卦仙衣,头戴莲花冠,手持玉柄拂尘,面容肃穆。公孙胜则是一身素白道袍,背负松纹古剑,眼神沉静如渊。二人分列八卦阵图阴阳鱼眼之位。

“吉时已到!开坛!”张宇初清喝一声,声如黄钟大吕。

阁内烛火瞬间尽灭,唯有阵图边缘的九盏青铜莲花灯亮起幽蓝光芒。张宇初脚踏罡步,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正是《上清大洞真经》。随着他的诵念,一股无形的、庄严肃穆的气息弥漫开来。他手中拂尘轻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符箓凭空显现,如同游龙般在九张婴儿榻上空盘旋飞舞,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没入九个孩子的眉心。此为“祈福金光咒”,祈求三清道祖护佑,祛病消灾,福泽绵长。

紧接着,公孙胜动了。他并指如剑,凌空虚点!口中低诵《引星诀》!刹那间,洗心阁的屋顶仿佛变得透明!清冷的星辉与皎洁的月华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九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柱,穿透屋顶,精准地笼罩在九个婴儿身上!光柱之中,点点星芒如同活物,缓缓渗入婴儿的肌肤!

与此同时,公孙胜双手结印,周身气息鼓荡!阁内无风自动,一股精纯至极、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天地灵气被强行汇聚而来,如同温暖的潮汐,轻柔地冲刷、滋养着九个幼小的身躯!此为“引气筑基”!以星月精华与天地灵气,为孩子们洗髓伐毛,强健先天根骨,开启灵慧之窍!

整个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洗心阁内祥光隐现,异香弥漫(非檀香,乃草木清气),隐约有仙乐缥缈。九个婴儿在光华的沐浴下,睡得格外香甜,小脸红润,呼吸悠长,仿佛脱胎换骨。

法事毕,光华散去,烛火重燃。

张宇初与公孙胜面色略显疲惫,但眼神明亮。他们走到九个婴儿榻前,各自取出准备好的护身法器。

张宇初取出九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形制古朴,正面阳刻龙虎山天师府符印,背面阴刻“三清护佑”四字。他亲自为每个孩子佩戴在胸前。“此乃‘清心守神佩’,以龙虎山千年温玉雕琢,经贫道开光加持,可辟邪祟,守心神,滋养魂魄。”

公孙胜则取出九道折叠整齐的黄色符箓。符箓以朱砂混合金粉绘制,符文繁复玄奥,散发着淡淡的雷霆气息。“此乃‘小金光护身符’,贴身佩戴,遇邪祟侵袭或致命危机时,可自动激发,护持周身。”

张宇初目光深邃,逐一扫过九个沉睡的婴儿,最终落在居中的蔡镇寰和蔡明玥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玄奥的意味:“九子皆非凡俗。镇寰公子,紫气萦绕,龙虎交泰,有执掌乾坤之相;明玥小姐,月华凝身,慧光内蕴,贵不可言;振武公子,煞气隐伏,将星暗藏;文瑾小姐,文曲星辉,才情盖世……其余诸子,亦各有气运傍身。蔡少保,此九子,乃你之福,亦是你之劫。未来……当慎之又慎!”

蔡攸闻言,心中凛然,躬身行礼:“多谢天师、道长护持!蔡攸铭记于心!”

仪式结束后,蔡攸的长子蔡行,这位已经脱胎换骨的蔡府大公子,悄然来到了弟妹们暂居的暖阁。他身后跟着几名小厮,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

蔡行面容俊朗,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其父的沉稳与英气。他看着暖阁中并排放置的九张婴儿床,看着那些粉雕玉琢、尚在酣睡的弟妹,眼中流露出兄长特有的温情与责任感。

他走到蔡镇寰的小床边,俯身看着这个被祖父寄予厚望的弟弟,轻轻放下一枚小巧玲珑、通体晶莹的羊脂白玉锁,锁上刻着“长命富贵”四字。“二弟,愿你平安康泰,福泽绵长。”他轻声道。

又走到蔡明玥床边,放下一串以金丝缠绕、缀着七颗不同颜色宝石的玲珑金铃。“小妹,愿你一生如这铃声般清脆欢愉,无忧无虑。”

接着,他依次为其他弟妹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给蔡振武的,是一柄以乌木为鞘、镶嵌红宝石的微型匕首(未开刃),寓意勇武。

给蔡文瑾的,是一方以青玉雕琢的微型砚台和一支紫毫笔,寓意才情。

给蔡瑞宁的,是一尊憨态可掬的纯金小弥勒佛像,寓意福气。

给蔡清芷的,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笛身刻着兰草,寓意清雅。

给蔡承业的,是一枚刻着“业精于勤”的田黄石印章。

给蔡若竹的,是一支竹节形的碧玉簪。

给蔡定疆的,是一面巴掌大的青铜护心镜。

给蔡英姿的,是一把缠着红缨的银鞘小弯刀(模型)。

给蔡弘毅的,是一枚刻着“弘毅”二字的玄铁令牌。

每一件礼物,都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这份用心。蔡行看着弟妹们安睡的容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知道,这些弟妹的降生,不仅为蔡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也让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作为长子,他不仅要成为父亲的臂膀,更要成为这些弟妹们坚实的依靠。这份血脉相连的责任感与温情,在权势滔天的蔡府中,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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