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看着眼前的卦象面色凝重,随着他用力一捏,第五枚卦钱瞬间破碎,掌心已满是细碎的铜屑。
他的目光锁定在面前的星盘上,巽卦突然扭曲起来变成了坎象。
指向东南方向的卦签,齐齐转向了沧溟岛主的居所。
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友好雅兴啊。”
沧溟岛主拎着酒壶,从桃枝上倒挂而下。松垮的道袍在风中轻轻飘动,上面沾满花瓣。
“来品品我新酿的‘因果醉’如何?”岛主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岛主不在镇海楼好好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你这一来,可扰了我的卦象,叫我如何查出那造假的真凶?”清虚子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道友何必如此心急呢?”沧溟岛主说着,朱笔凌空一挥,点破卦象。他醉醺醺地倚着桃树,眼神迷离地说道:“老朽新得了些松烟墨,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试笔人呢。”
“岛主既要我给出个交代,又暗中遮掩天机。莫不是镇海楼的玉牌是些个栽赃陷害的手段?”清虚子目光犀利地看着岛主,冷冷地说道。
“哎,不要这么说嘛。”岛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不是听闻道友你擅长卜算之道,我心中好奇,便想来看一下道友卜算的神奇之术罢了。”
清虚子听了,心中冷哼一声,广袖一卷,将星盘的残片收了起来,冷声道:“岛主遮掩天机的手段,倒是越发精进了。”
“道友谬赞了。”岛主说着,弹指泼出半壶酒。“这几日事情忒多,我有些浑身乏术。贵派楼船撞出的缺口,我修了一部分,突然想起道友来,想请道友与我一同修补。”
清虚子看着那残缺半角的浮来卷,想起今日出场时给了沧溟岛好大的没脸,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收敛了脾气,跟着沧溟岛主一起去修补浮来卷。
“道友且看。”岛主晃着酒葫芦踏上虚空,足尖轻点,脚下出现圈圈墨晕。“你徒儿撞破的缺口,老朽补得可还雅致?”
清虚子定睛一看,瞳孔骤缩。
那被楼船撞碎的海天禁制,此刻完好如初,不,是比之前还要好!这是沧溟岛主在给自己下马威啊。
岛主扯着清虚子的袖子往前走,醉眼乜着下方。
清虚子被岛主扯着,马上就要触及梁柱时,被一股酒气凝住了身形。
岛主突然拽着他的手腕,泼墨挥毫:“来来来,道友添上几笔!”
朱笔点入虚空,清虚子的瞳孔再次骤缩——用来修补禁制的墨迹,在宣纸上绘出了蓬莱楼船撞岛的场面!泼墨绘就的魏平州正指着一边,连那句“沧溟岛也不过如此”都还原得惟妙惟肖。
笔锋过处,禁制缺口扭曲成了镜面。
清虚子眼睁睁看着镜像倒转,哪里有什么修补好的禁制,唯独他自己在泼墨补天!
清虚子皱眉抬头,心中暗自思忖:倒是小看了这沧溟岛主了。
洗墨池畔,沧溟岛主在虚空勾勒出破损的阵纹。清虚子每补一道符文,桃林里便多出个饮酒嬉闹的修士幻影。
“此处需勾连地脉......”岛主将另一只朱笔塞进他手中,“道友精通风水,劳烦把这山峰走向理顺。”
第一笔落下时,潮声骤响。
清虚子只感觉自己的灵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入了画卷之中,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正在给苏瑶月编红绳。
“道友这笔歪了。”沧溟岛主出声,朱笔轻轻点碎幻象。
第二笔凝成时,一条墨龙突然从画卷中窜出,叼走了他的玉冠。
清虚子急忙追出三里,这才惊觉自己在给岛主的醉虾图题字!
待到第三笔将成,海面上升起一轮血月。
清虚子暴喝一声,震碎了画笔,却看见所谓“血月”是朱砂混着桃汁——沧溟岛主正抱着酒坛,往禁制上泼墨玩。
在拍卖场中,白若月刚坐回包厢,云逸风忽然轻“咦”一声。他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上天星砂泛起的幽蓝冷光上,冷光映得他眉眼如玉雕般清贵。
“此物倒是合眼缘。”云逸风轻声说道。
“五千。”云逸风报出了价格。
薛晨正在嗑瓜子。少年突然被师兄瞥了一眼,连忙吐出瓜子皮,正襟危坐。
“一万!”魏平州折扇“唰”地展开,扇面的山水画有云雾游动。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巧了,我蓬莱近日也要炼阵盘。”
云逸风指尖轻叩案几,蹙眉似在犹豫:“一万五。”转头对薛晨叹道:“蓬莱当真是财大气粗。”
魏平州折扇猛地一收,扇骨敲在栏杆上发出脆响:“云道友这话说的,我蓬莱不过是见不得明珠蒙尘。此等物品,若落在不识货的人手里......”
“魏师兄说得对!”苏瑶月软鞭缠住侍者脖颈,强迫其将茶点端到蓬莱包厢。她娇嗔地说道:“不像某些穷酸门派,连灵茶都要蹭镇海楼的。”
“两万!”苏瑶月侧脸看过来,看起来余怒未消,“本姑娘就爱看某些人求而不得的样子!”
薛晨急得抓耳挠腮:“师兄,这都溢价三倍了......”
“让给他们。”云逸风突然轻笑。
“笑话,什么叫让?钱不够就少出来丢人现眼。”蓬莱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叫钱不够?我们只是不愿意当那个冤大头!”薛晨愤愤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蓬莱是冤大头喽?”苏瑶月反问。
“我可没那么说。”薛晨撇了撇嘴。
苏瑶月继续说:“千金难买我乐意,有钱又舍得花就叫冤大头了?那有钱不舍得花的那种叫什么?吝啬鬼?好好的一个仙门大宗,怎么那般的小家子气?”
“你们有钱你们怎么不见把《潮生诀》买下来?”薛晨补刀。
“你!”薛晨的这一句话直击要害,苏瑶月越发的生气。“好啊,我看你们昆仑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玄龟甲,可炼制防御法器,卜算用具。”
玄龟甲登场,云逸风坐直身子。手中摩挲着玉牌说道:“八千。”
“一万五!”魏平州条件反射般举牌,折扇摇得呼呼生风。“正好给苏师妹炼个护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