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微微跳动。
陈破翻过一页书。书上的字很古老，有些他看不懂。但他很用心，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地师一脉的知识很特别。他们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在他们眼里，山川河流都是活的生命，有自己的呼吸和脉搏。
书里说，大地有经脉，就像人有血管。经脉里流淌着地气。地气汇聚的地方，就是宝地。
陈破想起爷爷教他的望气术。望气术看的是气的颜色和形状，地师之术看的是气的来龙去脉。两者结合，能看得更清楚。
他看得入迷，直到老人起床。
“这么早就起来了？”老人问。
“我没睡。”陈破说，“这本书太有意思了。”
老人笑了。“好学是好事。但也要休息。”
他走过来，指着书上一幅图。“这里看懂了吗？”
图上画着一条山脉，上面标着许多小点。
“这是龙脉的穴位？”陈破问。
“对。”老人点头，“但不是所有穴位都一样。有的穴位聚气，有的穴位散气。要分清楚。”
他详细讲解起来。哪个穴位适合建阳宅，哪个穴位适合修阴宅，哪个穴位藏着宝物。
陈破认真听着。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很新鲜。
“地师一脉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他问。
“改命。”老人说，“不是改个人的命，是改一片土地的命。让贫瘠之地变得肥沃，让凶险之地变得平安。”
陈破想起爷爷笔记里提到过这种能力。相灵一脉调理气运，地师一脉改变地脉，两者确实很配。
“您能教我这个吗？”
“现在还不行。”老人摇头，“这需要很深的功力。你先学好基础。”
白天，陈破跟着老人学习。晚上，他自己看书。地下分不清昼夜，全靠油灯计时。
老周偶尔会出现。他总在摆弄那些机器，很少说话。有时他会带回来一些消息。
“九州鼎的人还在搜。”有一天老周说，“他们扩大了范围。”
“找到这里了吗？”老人问。
“还没有。”老周说，“但很近了。”
陈破有些担心。“会不会连累你们？”
老人摆摆手。“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入口。”
话虽这么说，老人还是加强了戒备。他在几个主要通道设置了警报装置。
又过了几天，陈破学完了那本书的基础部分。
“今天带你实践。”老人说。
他们来到那个有水池的大厅。老人让陈破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地气。
“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老人说。
陈破静下心来。他先用望气术，看到青白色的地气在流动。然后他用地师的方法，感受地气的走向。
“地气从东边来，向西边去。”他说，“在这里打了个旋，然后分散开。”
“很好。”老人点头，“现在告诉我，哪里地气最浓？”
陈破仔细感受。“水池下面。”
“对。”老人很满意，“你学得很快。”
他们回到房间。老人又拿出一本书。
“这是进阶内容。”他说，“讲的是如何引导地气。”
就在这时，警报响了。很轻微的声音，但在寂静的地下很清晰。
老人的脸色变了。
“有人触动了东边的警报。”老周从通道里钻出来，“可能是九州鼎的人。”
“几个人？”老人问。
“不清楚。”老周说，“警报只响了一下就停了。”
陈破紧张起来。“怎么办？”
“别慌。”老人很镇定，“可能是意外触动的。但也可能是他们找到了入口。”
他想了想，对老周说：“你去查看一下。小心点。”
老周点点头，拿起一个工具包，钻进通道。
老人对陈破说：“收拾好东西。如果有情况，我们要立刻转移。”
陈破把书塞进背包，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承运玉紧紧贴在胸口，传来温暖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静得可怕。
终于，老周回来了。
“是守山人。”他说，“不是九州鼎。”
“守山人？”陈破很意外，“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周摇摇头。“他们没进来，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走了。”
老人沉思起来。“守山人一般不插手地面的事。他们来做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
这件事让地下气氛紧张起来。连老周的话都变多了。
“这里可能不安全了。”老周说，“我们应该考虑转移。”
“再观察几天。”老人说，“现在转移风险更大。”
陈破感到愧疚。都是因为他，才带来这些麻烦。
“我可以离开。”他说，“不能连累你们。”
老人瞪了他一眼。“别说傻话。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天晚上，陈破睡不着。他来到水池边，看着水滴一滴滴落下。
他在想自己的路。躲在地下不是办法。他必须出去，继续寻找气运。
但要怎么避开九州鼎和守山人呢？
他摸着承运玉，突然有个想法。既然地师能改变地脉，那他能不能改变自己的气息，让别人认不出来？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他决定明天问问老人。
地下很安静，只有水滴声陪伴着他。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处，一个计划正在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