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这边,王家人这几天每天都到他家的楼下想要堵他。
还好他听祁京墨的,直接在单位宿舍住着,他们并没有堵到他。
恼羞成怒的王老根和他媳妇儿胡翠花在筒子楼下大肆谩骂,说沈逸毁了他们女儿清白,现在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不想负责。
胡翠花叉着腰站在筒子楼正中央,唾沫星子随着尖利的嗓门四处飞溅,把青灰色的水泥地都染得湿了一片。
“大伙儿评评理啊!我家闺女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沈逸那小子救上来时俩人抱着黏在一块儿,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现在倒好,人躲起来了,这是要毁了我闺女一辈子啊!”
“可不是这么说嘛!当时大家伙儿可都看见了,抱在一起这可做不了假,这沈逸要是不给我闺女儿一个交代,我王老根誓不罢休!”
王老根一脸义愤填膺,把一个为女儿讨公道的好父亲演得入木三分。
人群里沉默了几秒,住在二楼的张婶先忍不住站了出来。
“沈逸这孩子在这儿住了几年了,谁家有难处他没搭过手?前阵子我家老头子半夜发烧,儿女都不在身边,还是他骑着车把人送到医院,连挂号费都是他先垫的。”
“这么个实诚孩子,能做出躲着不负责的事?我第一个不信!”
张大叔也探头出来,大声道。
“那他现在躲着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胡翠花吊梢眼一瞪,看向出声的两人。
“估计是怕被赖上呗。”
三楼的高中生小声嘀咕了一句,被他娘一巴掌打到手臂上赶回了家。
这话虽轻,却像颗小石子儿扔进了人群,好几个人都跟着点头。
一楼的五奶奶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街坊们帮着沈逸说话,你家姑娘那事儿,当时河边多少人看着?沈逸是跳下去救人,不是故意占姑娘便宜。现在你们天天来楼下堵,换谁不得犯怵?”
“就是,”
三楼那高中生的母亲也出声道:“人家救了你姑娘一命,怎么就就出错来了呢?”
胡翠花脸上挂不住,尖着嗓子喊:“我们逼他?我闺女清白都没了,找他要个说法还错了?”
“大姑娘家的,被他又搂又抱的,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那不娶她,是想让她去死吗?!”
胡翠花的话虽然糙了些,但是却不无道理。
住在沈逸家隔壁的刘大娘悄悄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
“话虽难听,但理也占了几分,姑娘家的名声多金贵啊,那么多人看着抱在一块儿,传出去确实难嫁人。”
“是啊,换做谁家姑娘遇到这事儿,当爹娘的能不急?沈逸这孩子是好,但这事上确实得给个说法,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辈子背着闲话过。”
这话让原本帮着沈逸说话的人也沉默了几分。
这话刚落,王老根像是得了理,往前凑了两步,脸涨得通红,指着楼道口大声嚷嚷:“听见没!连街坊都这么说!沈逸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出来给我闺女一个交代!”
胡翠花更是得势,双手往大腿上一拍,猛地拔高声音,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谁要是能着沈逸,就给他带个信儿,明天早上,我就带着我闺女去百货商店门口上吊!他要是有种,就一辈子躲着别出来,这辈子都别想清清白白做人!”
王老根也跟着补了一句:“到时候人要是没了,全是他沈逸逼的!”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小声议论的邻居们瞬间安静下来,而之前帮着沈逸说话的大叔大婶们,都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祁家。
“祁哥,王家的说明天要带闺女去百货商店门口上吊,我怎么办?”
祁京墨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指尖夹着的钢笔顿了顿,抬眼看向面前一脸焦灼的沈逸,眼神倒还算沉稳。
“慌什么?”
“如果她真的上吊怎么办?”沈逸攥着的手紧了紧,声音还有点发紧。
王家两口子把这事闹得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了,这几天,周围人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快把他憋屈死了。
要不是死守着祁京墨的命令,他早就冲到王家和那家人好好理论一番了。
“只要他们有这个举动,我就完全没有退路了,不娶她,就是逼死一条人命。”
沈逸握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无力,“到时候不管真相是什么,所有人都会说我沈逸冷血,为了撇清关系连人命都不顾……”
“不会的,你祁哥有办法的。”
简南絮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小蝶蝴蝶酥,“别担心了,给,吃点儿东西。”
“嫂子……”
沈逸松开了拳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自己这没用的模样,偏偏被嫂子看到了。
“你嫂子说得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坐下,缓口气。”
祁京墨接过简南絮手里的小碟子,手抚上她的腰,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那我明天是躲起来,还是?”
沈逸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对面的单人椅上,希翼地望着祁京墨。
“当然不用躲起来,你又没做错事情。”简南絮抢先道。
“嗯,正常上班就行,不止要上班,你还要待在百货商店,等着他们。”
祁京墨点头,手边帮着简南絮整理乌黑浓密的秀发,把它们从披肩里放出来。
“不用慌,戏台子搭好了,明天,好戏就该上场了。”
祁京墨指尖顺着简南絮的发丝轻轻滑过,在简南絮发尾打了个轻结。
“哥哥,反派……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京墨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