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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莽的“拆家兵法”被黑袍长老以绝对力量强行摁下暂停键的同时,另一边,始终执着于“星空歧路”的阿萌,其进化之路也迎来了一个关键的、 albeit 更加混乱的转折。

他眼中的破碎星图依旧在无序地闪烁、旋转,将他本就混乱的方向感搅成了一锅宇宙级的浆糊。回家的路在天上,这个信念坚定不移,但如何上去,依旧是个难题。垃圾桶计划失败后,他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只是仰着头,对着那片被幽冥之气渲染的墨蓝色天空,发出无声的、固执的渴望。

就在这时,或许是那缕尚未完全散去的圣女本源气息的持续滋养,或许是他自身空间天赋在绝望(?)中的爆发,阿萌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空间的“隔阂感”,似乎变薄了。

那些在他眼中破碎的星点轨迹,不再仅仅是视觉上的干扰,其中几条似乎……可以触碰?可以……沿着它们移动?

一个模糊的、源自本能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在他混乱的思维中亮起:走过去太慢,或许……可以“跳”过去?

这个“跳”,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跳跃。

他茫然地伸出僵硬的手指,对着前方虚空——那里在他眼中的星图里,恰好有几颗破碎的光点汇聚成了一条短暂而扭曲的虚线,指向……呃,指向他侧后方三米处,一个半埋在土里的、生锈的铸铁井盖。

他集中起全部那点微弱的、关于“空间”的意念,然后,朝着那条虚幻的轨迹,“迈”出了脚步。

没有风声,没有光影效果,甚至没有能量的剧烈波动。

在顾清弦以及暗中观察的幽冥使者们眼中,阿萌的身影极其诡异地模糊了一下,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瞬间闪烁,然后——

他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他刚刚站立时,脚下冰霜被压出的浅浅痕迹。

下一秒!

“咚!”

一声闷响从侧后方传来!

众人(和鬼)愕然转头,只见阿萌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个生锈的井盖旁边……但他的姿势极其别扭——他是面朝着井盖,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上面,仿佛他本来就是想研究这个井盖,而不是通过某种方式“移动”过来的。

阿萌自己也很茫然。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走”了一步,但这一步似乎跨过了中间那段无聊的距离,直接到了……这里?他眨了眨空洞的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布满铁锈和污渍的井盖,完全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是想沿着星图指示,往“上”走的。

这就是他觉醒的微弱空间天赋——缩地?。能够瞬间跨越短暂的空间距离,但因其极致的路痴属性和对空间坐标的完全错误理解,导致每一次“缩地”的落点,都是完全随机的,且与他意念中的目标方向,基本呈负相关。

第一次实践,失败(或者说,成功抵达了错误地点)。

阿萌没有气馁(他大概也不知道什么叫气馁)。他再次抬头,眼中的星图又变了,几条新的轨迹闪烁着,似乎指向了……祭坛方向?在他混乱的理解里,祭坛比较高,或许离天更近?

他再次集中意念,锁定那条新的轨迹,迈步!

身影再次模糊、消失。

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一名正严阵以待、防备阿莽再次暴起的幽冥骑士的……马肚子底下。

他是侧躺着出现的,脑袋正好撞在幽灵战马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蹄子旁,把战马和骑士都吓了一跳。骑士下意识地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嘶鸣(无声的)踏动蹄子,差点踩到阿萌。

阿萌躺在冰冷的(物理和灵体意义上都冷)地面,看着上方马腹缭绕的幽冥之气,更加困惑了。

第二次实践,再次随机落地。

他不信邪(或者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信邪),继续尝试。

第三次,他出现在了一个倾倒的、之前被阿莽砸烂的旋转木马残骸里,卡在了两根扭曲的钢管中间,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第四次,他试图朝着天空中漩涡中心“缩地”,结果出现在了黑袍长老车辇的侧面阴影里,而且是头下脚上地贴着车壁,仿佛一只失格的壁虎,缓缓滑落。

第五次,他直接出现在了祭坛的正上方边缘,差点一脚踩进那幽蓝的火焰里,幸好他出现时是背对火焰,只是踉跄了一下,差点后仰栽进去,把负责守护祭坛的鬼吏吓得魂飞魄散(字面意思)。

整个废弃公园,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bug的传送阵棋盘,而阿萌就是那颗被无形之手随意抛掷的棋子。他的每一次“缩地”,都是一次惊心动魄的随机落点冒险,与他的预期目标南辕北辙,将原本肃穆的仪式现场,搅和得更加鸡飞狗跳。

沈跳跳看着阿萌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和姿势,觉得好玩极了,拍着手笑道:“阿萌的新捉迷藏好厉害!我都快找不到他啦!”

顾清弦已经麻木了,他只是默默计算着,照这个趋势,阿萌下一次会不会直接“缩地”到黑袍长老的怀里。

而黑袍长老,看着那个在自己车辇上留下一个模糊手印(因为倒贴滑落)、又在祭坛边缘疯狂试探的僵尸,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闷烧。他引以为傲的、能够隔绝空间的幽冥结界,在这个路痴僵尸完全随机、毫无道理可言的“缩地”面前,竟然形同虚设?!

这根本不是什么空间神通,这是对“空间”这两个字的亵渎!

阿萌的“缩地”,非但没有成为他“登天”的救赎,反而将他从“平面迷路者”升级成了“三维立体随机传送迷路者”。他的存在本身,此刻已经变成了仪式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一个会移动的、连施法者自己都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的……空间扰动源。

幽冥界的诸位,第一次对“随机”这个词,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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