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手指从通讯键上收回，笔尖在白板上那行“所有对外合作，必须建立在自主可控的基础之上”下方轻轻一点。他没有抬头，只是将笔放回磁吸槽，转身调出系统界面，输入新的指令。
【任务名称：根技术培育计划——第一阶段实施方案】
【优先级：最高】
【执行人：叶尘】
进度条开始缓慢填充，系统提示音响起：“消耗50积分，启动‘情报洞察术’，锁定目标范围——苏家科技子公司决策层。”
屏幕闪烁数次，三个人名浮现出来，其中两人标注为红色。叶尘扫了一眼备注信息：一人担忧短期投入影响财报数据，另一人则质疑项目可行性，认为不如直接采购成熟方案。他迅速整理出应对逻辑，将关键点录入备忘录，随后打开《产业升级筹备工作方案》，开始调整原定节奏。
“三个月太长。”他对站在终端旁的苏婉儿说，“我们得把时间压缩到六周。先做两件事——翻译引擎语义库重构，VR设备接口适配。这两个模块轻，见效快，能稳住初期信心。”
苏婉儿点头，目光落在文档修订记录上：“可子公司那边还没正式回应，高层会议排期要等到下周。”
“不用等。”叶尘关闭系统窗口，“我已经知道谁会反对，也清楚他们的顾虑。你现在就可以联系他们，把新方案发过去，重点强调‘阶段性验证’和‘风险可控’。”
她立刻操作起来，视频请求发送出去不到两分钟，对方接通了。画面中是一位穿着深灰西装的中年男子，神情谨慎。叶尘没有出声，只站在一旁观察对方反应。苏婉儿条理清晰地陈述了调整后的计划，特别说明首批成果将在二十天内完成内部测试。
通话持续了十五分钟，结束时，对方答应召开紧急评估会，并承诺提供五人技术小组参与前期对接。
林悦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松动的神色：“看来有戏。”
“只是开始。”叶尘走到主控屏前，调出协作架构图，“接下来才是难点——怎么让他们跟开源团队搭上线。”
林悦苦笑：“我刚跟几家聊过，态度很矛盾。有人愿意加入，但提了一个条件——不能签封闭协议，代码必须公开可查。”
“这是原则问题。”叶尘沉默片刻，随即划开新区域，建立虚拟协作区模型，“那就分层处理。核心算法由苏家团队独立开发，不对外开放；外围兼容层交给开源团队迭代，所有修改记录实时上链，贡献值自动统计。”
“区块链？”林悦一怔。
“不是为了防篡改，是为了公平。”叶尘解释，“谁做了多少工作，系统清清楚楚。将来如果有收益分配或荣誉认定，都有据可依。”
苏婉儿眼睛微亮：“这样一来，两边都能接受各自的规则。”
“不仅如此。”叶尘继续补充，“我们还要设立验收标准。每两周一次评审，达标就推进下一阶段，不达标就调整方向。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个无限投入的项目。”
林悦立刻开始起草合作协议模板，一边写一边念出条款：“阶段性交付物明确、成果归属分级、激励机制绑定……这比普通外包严谨多了。”
“这不是外包。”叶尘纠正，“是共建。我们要的不只是一个产品，而是一种模式。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可以直接复制这套流程。”
话音落下，终端震动。苏家子公司传来初步反馈：同意设立“隔离开发区”，但要求首期测试必须在真实环境中运行，且不得影响文化节原有安排。
“没问题。”叶尘回复，“测试范围限定在翻译模块，仅用于非公开内部沟通，不影响主流程。”
消息发出后，他转头看向林悦：“现在最关键的是让开源团队留下来。光靠承诺不够。”
林悦叹了口气：“刚才有个团队负责人私下问我，有没有报酬。我说暂时没有专项资金，他没再说什么，但语气明显冷了。”
叶尘没说话，进入“物品兑换阁”，界面刷新后，一批高性能运算服务器出现在列表中。他选中型号，确认兑换——200积分瞬间扣除。
“这些设备即刻配送至本地协作中心。”他说，“名义上是‘技术支持资源池’，实际全部划拨给开源团队使用。”
林悦睁大眼：“你真舍得？这可是顶级配置，市面上租一天都贵得离谱。”
“现在省积分，以后可能丢主动权。”叶尘淡淡道，“让他们用最好的工具干活，效率高了，自然愿意留。”
苏婉儿也笑了：“而且一旦用了这套设备，后续迁移成本很高，他们想退出也不容易。”
“聪明。”林悦快速更新协作名单，附上设备支持说明，并单独标注：“即日起启用创新贡献奖，每两周评选一次，奖励包括硬件升级额度、优先参与重点项目资格等。”
消息群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已有三个团队回复确认加入。
指挥中心的气氛悄然变化。数据墙上原本灰暗的协作节点陆续亮起绿灯，进度看板自动生成第一个里程碑倒计时：**距离首次模块联调，还有18天**。
苏婉儿正在与子公司负责人进行第二轮视频确认，双方就协议细节逐条核对。林悦则忙着整理各团队提交的技术架构图，时不时停下来标记兼容性风险点。
叶尘站在主控屏前，手中握着一支笔，正修订资源调度表。他的目光停留在“国产VR设备兼容测试”这一项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写下一行备注：**优先适配三家主流厂商机型，确保基础覆盖率达70%以上**。
就在这时，林悦忽然抬头：“有个问题——如果我们自己建数据中台，那之前的跨境物流追踪系统怎么办？现在还在用第三方平台。”
叶尘放下笔：“旧系统继续运行，但所有新数据走独立通道。等中台雏形建成，逐步迁移。”
“可过渡期会不会出乱子？两边数据不同步……”
“不会。”叶尘调出双轨运行示意图，“我们设一个同步校验机制，每天三次自动比对关键字段，发现偏差立即预警。”
林悦点点头，重新投入文档整理。
苏婉儿那边协议已接近尾声，对方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测试失败，责任如何界定？”
她没有犹豫：“责任归统筹方。但我们保证，每一个决策都有记录，每一次变更都有依据。”
对方沉默几秒，最终点头：“可以签字。”
电子签名落下的瞬间，主控屏右下角弹出提示：**第一份协作协议已生效**。
叶尘走到苏婉儿身边，看了一眼签署状态，轻声道：“下一步，召开三方筹备会。”
会议很快开始。叶尘主持，苏婉儿汇报资源整合进展，林悦讲解协作机制与激励政策。三人分工明确，节奏紧凑。
讲到一半，林悦提到部分团队仍担心沦为无偿劳力，叶尘当即宣布：“第一批创新贡献奖将在第十天发放，奖励对象由系统根据提交量、代码质量、问题解决数综合评定。”
有人提问：“要是有人刷数据呢？”
“系统会识别异常模式。”叶尘回答，“比如短时间内提交大量无效代码，不仅不计分，还会降权处理。”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随后有人笑了：“听起来还挺公平。”
会议结束时，所有模块责任人已完成认领，开发日程导入共享系统，首个联调节点锁定在第十七天。
叶尘没有离开主控屏，而是打开了资源调度界面。他正准备新增一项应急备份方案，苏婉儿忽然叫住他。
“子公司刚发来消息，他们愿意提前释放一台量子加密服务器，用于中台安全验证。”
“条件是什么？”
“没有附加条件，只是希望我们能把测试数据脱敏后共享一部分，用于他们内部研究。”
叶尘思索片刻：“同意。但必须经过双重审批，且仅限非敏感字段。”
林悦在一旁听完，忍不住感慨：“这才半天，事情居然真的动起来了。”
叶尘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协作信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只要路是对的，总会有人愿意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