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丹恒。
海风拂过两人之间,气氛逐渐凝滞得如同实质。
丹恒的表情愈发凝重,时刻准备唤出击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刃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排球?
原本严阵以待的丹恒明显一怔,紧绷的身体瞬间僵住。
刃偏了偏头,朝着远处的沙滩排球场示意:“要打球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丹恒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警惕与不解。
刃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径直朝着排球场走去。
丹恒在原地驻足片刻,目光扫过远处的列车组众人,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
三月七正让玛修趴在沙滩椅上,拿着防晒霜跃跃欲试。
“这样...不太好吧...”玛修俏脸微红,有些纠结地攥着指尖。
“有什么不好的~”三月七挤出一团防晒霜,正准备动手,却突然感觉脊背一凉。
“噫?”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脸警觉地四处张望:“奇怪...”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可能是太阳太晒了吧...”三月七摇摇头甩开错觉,重新露出笑容:“来来来,保证帮你涂得均匀~”
So?原来太阳太晒会让人脊背发凉吗?真是让人眉头一皱的脑回路。
......
“你就这么看着?”银狼一手叉在腰间,银灰色短发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头顶形似兔耳的黑发带微微摇晃。
她头顶着紫色镜片的墨镜,嘴里悠闲地吹着粉色泡泡,黑蓝配色的泳衣与牛仔短裤勾勒出青春活力的曲线。
她瞥了一眼身旁面色阴沉的流萤,泡泡“啪”地一声破了。
流萤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但隐约传来的磨牙声让银狼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这等着。”
“...什么?”流萤还没反应过来,银狼已经利落地迈着步子朝几人走去。
......
原本正百无聊赖堆沙子玩的星,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哟,玩沙子呢?”银狼用大拇指潇洒地指了指一旁,“要不要打游戏去?”
“...银狼?”星愣了一秒,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银狼抱起双臂:“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穿得很奇怪吗?”
“...不...”星下意识回答。
——见到本人好像还是头一次...不对!
她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惊呼声立刻引起了旁边两人的注意。
三月七收回即将落在玛修背上的手,诧异地转头:“银狼??”
玛修在看到银狼的瞬间微微一怔,下意识开始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哦,你们也在啊?”银狼语气轻佻地挑眉,仿佛在自家后院般自然。
“什么叫‘我们也在’啊?”三月七半睁着眼睛吐槽,“你出现在这里才奇怪吧?”
“哼~”银狼得意地扬起下巴,“身为宇宙最顶尖的骇客,我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吧?”
她说话时悄悄朝玛修使了个眼色,藏在臂弯下的手小幅度地挥了挥。
玛修立即会意,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流萤正躲在远处的棕榈树后,俏生生地探出半个身子朝她招手。
玛修立刻从沙滩椅上起身,快步朝着那个方向小跑过去。
“一起打游戏去啊~上次以太战线都不够过瘾,这次我们玩点别的。”银狼见玛修离开,不由分说地一手拉住星,一手拽住三月七就要走。
“等会...玛修她...”三月七回头望去,发现沙滩椅上早已空空如也,“诶?!”
“快走快走~”银狼不由分说地推着两人往前,“游戏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她像个熟练的牧羊人般,轻松地将两人带离了沙滩,留下空荡荡的沙滩椅和刚开封的防晒霜,在阳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
流萤看着向她跑来的玛修,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自然地展开双臂。
海风轻拂过她莹绿色的发梢,鬓间的墨色系带轻轻摇曳。
她身着纯白齐肩泳衣,领口的蝴蝶结系带飘动着,墨绿色的泳装肩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白色短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整个人如同海畔绽放的纯白花朵。
当玛修扑进她怀抱的瞬间,流萤轻盈地环住少女的纤腰,顺势将她抱起转了个圈。
“好久不见~”流萤笑着将玛修轻轻放下,指尖还留恋地拂过她的发梢。
“其实...也没几天吧...”玛修俏脸红扑扑的,睫毛轻颤着垂下,却掩不住嘴角雀跃的弧度。
“那你还跑这么快?”流萤俏皮地眨眨眼,眼中漾着狡黠的光。
玛修的脸顿时更红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流萤自然清楚玛修的性格,轻笑着歪了歪头:“那玛修小姐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我的咯?”
“...嗯...”玛修声如蚊呐地应着,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那就四处走走叭~”流萤温柔地牵起玛修的手,十指自然而然地相扣。
两人相携的身影渐渐拉长,在洁白的沙滩上留下交织的足迹。
海浪声仿佛为她们奏起轻柔的伴奏,在这个惬意的午后,一切都美好得恰到好处。
......
排球场——
两人隔着排球网相对而立,海风轻轻吹拂着球网,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刃准备将排球抛起的瞬间——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丹恒平静的声音让刃的动作微微一滞。
...什么时候吗?
卡芙卡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好不容易集体度假...不要弄出太大的乱子哦?”
银狼漫不经心的建议也浮现脑海:“实在不行你就拉他去打打排球钓钓鱼什么的,动静小点。”
回想起昨晚两人的叮嘱,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他冷哼一声,将排球高高抛向空中——
丹恒的身体瞬间进入备战状态,重心下沉,目光锐利地锁定着下落的排球。
缠满绷带的手掌带着凌厉的气势拍下——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排球在空中炸裂成碎片,缓缓飘落在沙滩上。
丹恒:“......”
——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刃:“......”
刃面无表情地看着散落的碎片,不知又从何处掏出一个崭新的排球,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再来。”
......
流萤牵着玛修的手,两人赤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留下一串串并排的脚印。
“要去那边看看吗?”流萤指着远处一片被礁石环抱的小海湾,眼中闪着期待的光,“看起来很安静,应该没什么人。”
“......”玛修顺着流萤指的方向望去,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这片区域可是私人海滩...怎么可能会有别人...
她尚未褪去红晕的俏脸又渐渐泛起绯色,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好...”
声音轻柔得几乎要融进海浪声里,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流萤的手。
阳光洒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将那份欲言又止的羞涩映照得格外动人。
她们沿着水线漫步,偶尔有清凉的海水漫过脚背。
流萤时不时侧目看向身旁的玛修,目光温润如水。
——果然好乖...虽然这样想可能不太好,但她实在太喜欢玛修现在的性格了...喜欢到哪怕仅仅几天不见,心里就会空落落的。
当然啦,以前呆呆的玛修也很可爱...
——流萤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察觉到流萤的视线,玛修的头垂得更低了,余光却频频飘向那片被礁石环抱的小海湾。
也不知玛修小姐的小脑瓜里正在想些什么东西,只见她耳尖的绯色渐渐晕染到了脖颈,连带着相扣的指尖都微微发烫。
走进那片小海湾,果然如流萤所料,这里静谧无人。
礁石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也减弱了海浪的声音,只有细小的水流在石缝间穿梭的细微声响。
流萤松开玛修的手,轻盈地跃上一块平坦的大礁石,随即她转身向玛修伸出手:“来。”
玛修伸手握住,借力也踏上了礁石。
石面虽然粗糙,却带着阳光的暖意,两人并肩坐下,望着眼前一小片蔚蓝的海水轻轻荡漾。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一起来海边呢...”流萤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轻声感叹道。
还没等玛修开口——
“毕竟你不爱出门。”流萤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玛修闻言小嘴微微撅起,抱住双膝的手收紧了些,轻轻别过脸去:“我是不太喜欢出门啦...那咋了嘛...萤都说过好多次了...”
“明明只要叫我,我都会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对不起嘛~”话一出口流萤就后悔了,她只是想到刚才三月七的举动,下意识就调侃了一句。
她伸手轻轻揽住玛修的腰肢,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是我说错话了。”
玛修身子微微一颤。
或许是因为只穿着泳衣的缘故,本就敏感的腰身突然受到毫无阻隔的肌肤相触,让她一时有些发痒。
“我没真的生气啦...”玛修轻轻摇头,却又偷偷抿了抿唇角。
——她只是不想承认以前的自己太懒而已。
其实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加入了列车组,这会儿她说不定还在哪个角落里缩着呢。
也多亏了星穹列车,她才能看到以往从未见过的风景,认识更多的朋友...还有...
玛修不自觉地往流萤怀里靠了靠,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暖...
——选择留在星穹列车,或许...不,绝对是她做过的...最完美的决定。
流萤感受到玛修依恋的举动,鼻尖萦绕着那似有若无的紫罗兰清香,眼神愈发温柔。
她轻轻用脸颊蹭了蹭玛修的发顶,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礁石上,任由时光随着海浪轻轻流淌。
在这片被礁石环抱的小天地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相贴的体温,和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
别墅游戏室内——
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三人突然被一声惊呼打断。
“...等会?!”角色意外死亡的三月七怒从心起,一把将手柄摔在沙发上:“这不对吧?!我们原来不是打算去日光浴的吗?!”
“打游戏不也挺好的嘛...”一旁的星挠了挠头,试图安抚。
“是挺好...不对!!”差点被带偏的三月七再次反应过来,“那玛修呢?!她怎么又不见了?”
“她说不定是有事呢。”银狼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将手柄捡起塞回三月七手里,“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银狼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脸上已经贴了十几张纸条的三月七——她们约好每死一次就要在脸上贴一张大写着“菜”字的纸条。
此刻战况惨烈:三月七脸上贴得最多,银狼依旧保持着零记录的完美战绩,星也只有三张。
“谁、谁赖账了!”三月七梗着脖子,一屁股坐回沙发:“再来!本姑娘就不信了!”
游戏屏幕的光芒映照着她不服输的脸庞,那些写着“菜”字的纸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既滑稽又可爱。
......
“我就不信了...”一向稳重的瓦尔特此刻眼中泛着些许血丝,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咬牙切齿。
“我不信今天一条都钓不上来!”
不知何时,瓦尔特先生又回到了他的钓鱼岗位,那份锲而不舍的执着令人动容。
海风吹乱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镜片后的目光紧盯着纹丝不动的鱼漂,握着钓竿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空荡荡的水桶在一旁显得格外刺眼,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这位平日沉稳的长辈此刻仿佛与这片海域较上了劲,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今日不钓上鱼来誓不罢休”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