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年伏笔与新局初开
公孙贺倒台后,长安的朝堂像被滤过一遍,暂时没了针锋相对的戾气。张汤因祸得福,更得汉武帝信任,户部、御史台的事几乎都交给他打理;孙玄则借着这股安稳劲,把灞水的作坊建了起来。
作坊不大,分了两部分:一边是铁匠炉,请了两个从边关退下来的老兵,教农户打锄头、镰刀,偶尔也打些短剑、箭矢,藏在库房里备用;另一边是织机,找了几个擅长纺麻的农妇,用田庄种的桑麻纺布,织出的粗布一部分给府里仆役做衣裳,剩下的运去朔方,给士兵们当衬甲。
老农户看着作坊烟囱冒的烟,笑着对孙玄说:“小郎君这是把日子过扎实了。有田种,有活干,就算天塌下来,咱们也有口饭吃。”
孙玄听着,心里踏实。他知道,这作坊不只是换钱的营生,是让孙家从“有田产”变成“有根基”的关键——有了手艺,有了能抱团的人,就不是风一吹就倒的草了。面板上“孙家根基”的幼苗旁,多了个“工坊·初立”的标识,“世家气运”悄悄涨到了三百五十。
秋末时,霍去病终于从朔方回了长安。他比去年瘦了些,可眼神更亮了,见了孙玄,笑着捶了他一拳:“听说你在长安干得不错,连公孙贺都栽在你手里了?”
孙玄脸一红:“是张大人和郑先生帮着出的主意,我没做什么。”
“你能想到找周粮商,就比从前强多了。”霍去病拉着他往作坊走,看到铁匠炉里通红的铁块、织机上雪白的麻布,眼里闪过赞许,“这作坊建得好。往后朔方的农具,就从你这儿买——我让军需官跟你签文书,按市价算,绝不亏了你。”
孙玄忙道:“不用算市价,成本价就行。”
“那不行。”霍去病板起脸,“孙家要立世,不能总靠人情。该算的账得算清,这样才能长久。”
孙玄知道他是为自己好,点头应了。
接下来几日,霍去病入宫见驾,又去军中交接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孙玄陪着他跑前跑后,才发现他这次回来,不只是探亲——汉武帝年纪大了,开始琢磨着给太子铺路,想让霍去病兼任太子太傅,教太子兵法,顺便把军权往太子那边靠一靠。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护着太子。”夜里,霍去病跟孙玄在书房说话,声音压得低,“可太子仁厚,不太懂朝堂的阴私。将来陛下百年后,怕是镇不住局面。”
孙玄心里一紧:“那……”
“所以我得给你再铺条路。”霍去病从箱底取出一个木牌,上面刻着“关内侯”三个字,是块虚衔令牌,“我奏请陛下,封你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就在灞水一带。你不用上朝,就守着你的田庄、作坊,把人拢好——将来若真有变故,你在民间有根基,能给太子留条退路。”
孙玄捏着木牌,沉甸甸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霍去病是把孙家当成了“后手”,是想让孙家在未来的动荡里,既能自保,又能护住想护的人。
“去病兄,我……”
“别多说。”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孙家的机会,也是你的责任。记住,不管将来出什么事,守住自己,守住灞水的人,就守住了根。”
孙玄重重点头。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变故陡生。汉武帝突然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宫里乱成一团。有宦官趁机散布谣言,说“太子与霍大司马勾结,欲提前登基”,还伪造了太子和霍去病的“密信”,呈给汉武帝。
汉武帝本就多疑,病中神智不清,见了密信,竟真的信了,下旨把太子软禁在东宫,还派人去大司马府“查问”。
霍去病接到消息时,正在跟孙玄看作坊的账目。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是江充!那宦官想趁机搞事!”
孙玄也慌了:“怎么办?要不要入宫辩解?”
“辩解没用。”霍去病眼神发沉,“陛下病着,听不进话。江充敢伪造密信,肯定早布好了局,咱们去了,怕是要被他扣住!”他顿了顿,突然抓住孙玄的手,“孙玄,你立刻带作坊的老兵和佃户去东宫附近守着,别让江充的人伤了太子!我去宫里,就算拼了命,也得让陛下清醒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孙玄急道。
“不行!”霍去病厉声道,“你得去护太子!这是命令!”他从腰间解下兵符,塞给孙玄,“拿着这个,若东宫有异动,你可调动长安城外的驻军!记住,孙家不能断,太子也不能出事!”
孙玄看着他眼里的决绝,知道再劝无用。他攥紧兵符,重重点头:“你保重!”
霍去病转身就往外走,背影在廊下一闪,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孙玄站在原地,握着兵符的手在抖。面板上“潜在风险”的红色彻底炸开,“危机·宫变”的标识刺得人眼疼。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作坊的老兵喊:“带所有人,拿家伙,跟我去东宫!”
夕阳落在作坊的烟囱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孙玄知道,霍去病这一去,怕是凶险万分。而他要做的,就是守住太子,守住霍去病用命护着的东西,也守住孙家这棵刚长起来的苗。
千年的世家之路,从来不是坦途。这一夜的长安,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