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聚灵阵成与灵稻孕穗
王坤离开后的几日,云溪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村民们虽然依旧每日照料灵田,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忧虑,偶尔望向村口的方向,眼神中藏着不安——谁都知道,那位灵农协会的副会长绝不会就此罢休,他就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正等待着最佳的扑击时机。
李长生的生活却变得异常规律。白日里,他守在灵田边,按照“芒种”法门中的记载,结合苏清鸢传授的灵植养护知识,精心照料着即将成熟的金纹灵稻。这些灵稻已长到近两尺高,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稻壳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饱满的颗粒将稻穗压得弯了腰,叶片上的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流转,散发出的灵气比之前浓郁了数倍,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到了夜晚,李长生便会回到屋内,借着灵油灯的微光,研读那本《引气诀》。这本基础法门虽简单,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按照法门中记载的路线运转灵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正缓缓汇入体内,原本滞涩的灵力变得越发精纯、流畅。短短几日,他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虽然距离真正的修士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已经能勉强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了。
这日清晨,李长生刚给灵稻浇完聚灵草汁液,就见苏清鸢带着几个村民,扛着一些阵旗、灵石等材料,朝着灵田走来。
“李公子,今日便可将聚灵阵布置完成了。”苏清鸢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为了准备这些材料,她前两日几乎走遍了附近的山脉,甚至还与一头守护灵石矿的妖兽斗了一场。
“辛苦仙子了。”李长生连忙上前帮忙。
“分内之事。”苏清鸢笑了笑,指着灵田周围,“聚灵阵的阵眼就设在灵田中央,四周布置八个子阵,分别对应八卦方位,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汇聚灵气,加速灵稻成熟,也能形成一个防御屏障,抵御外敌。”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村民们将阵旗插入指定的位置。这些阵旗都是用蕴含灵气的桃木制成,上面刻着细密的符文,插入土壤后,微微散发着淡青色的灵光。
李长生则按照苏清鸢的吩咐,将一块块下品灵石嵌入阵旗底座。灵石接触到阵旗的瞬间,便释放出精纯的灵气,顺着阵旗上的符文流转开来,与周围的天地灵气相互呼应。
随着最后一块灵石嵌入阵旗,整个聚灵阵终于启动。
只见八面阵旗同时爆发出耀眼的灵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灵田笼罩其中。光罩内,天地灵气如同受到了牵引,疯狂地汇聚而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缓缓注入灵稻之中。
原本就长势喜人的金纹灵稻,在如此浓郁的灵气滋养下,稻穗上的金光变得越发璀璨,金色纹路流转的速度也骤然加快,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噼啪”声,那是稻粒正在快速饱满的迹象。
“成了!”苏清鸢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了这聚灵阵,最多三日,灵稻就能彻底成熟,到时候……”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村口方向,尘土飞扬,数十名骑着骏马的修士,簇拥着一顶更加华丽的轿子,朝着灵田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几日前离开的王坤,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息沉稳的老者,显然是灵农协会的高手。
“他们果然来了!”村长脸色骤变,声音带着颤抖。
苏清鸢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比我预想的要早。看来,王坤是察觉到聚灵阵启动时的灵气波动,提前动手了。”
李长生的心也沉了下去。他能感觉到,王坤身后那几个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苏清鸢还要强大,若是真的动手,恐怕苏清鸢也未必能抵挡。
“仙子,怎么办?”李长生低声问道。
“别慌。”苏清鸢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聚灵阵刚启动,防御之力尚未完全发挥,但也能抵挡一阵。你们先退到村子里,我来应付他们。”
“不行!”李长生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灵田,我不能走。”
“你留下也无济于事。”苏清鸢道,“你的任务是守护好灵稻,等灵雨出现。这里交给我。”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王坤等人已经来到了聚灵阵外。
王坤勒住马缰,看着笼罩在灵田上的光罩,以及光罩内那些金光闪闪的金纹灵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果然是金纹灵稻!苏仙子,看来你果然藏了好东西啊。”
苏清鸢上前一步,挡在阵前,冷冷地看着王坤:“王会长,你这是要撕破脸皮吗?”
“撕破脸皮?”王坤冷笑一声,“这云溪村的灵田本就该被协会收回,这金纹灵稻自然也该归协会所有。是你强行插手,坏了协会的规矩,我今日前来,只是取回属于协会的东西罢了。”
“强词夺理!”苏清鸢玉笛一横,“有我在,休想动灵稻一根毫毛!”
“就凭你?”王坤身后的一个白胡子老者上前一步,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王会长给你面子,才让你多活了几日,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这老者是灵农协会的供奉,修为已达到筑基中期,比苏清鸢的筑基初期高出一个小境界,实力差距悬殊。
苏清鸢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依旧没有退缩:“就算不敌,我也要试一试。”
“冥顽不灵!”白胡子老者冷哼一声,抬手一掌拍向聚灵阵的光罩。
“砰!”
巨大的掌力落在光罩上,光罩剧烈地晃动起来,表面的灵光瞬间黯淡了几分,几面阵旗甚至被震得微微倾斜。
“不堪一击。”白胡子老者不屑地撇了撇嘴,正准备再次出手,却被王坤拦住了。
“不急。”王坤看着光罩内的金纹灵稻,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聚灵阵虽然能抵挡一阵,但维持阵法的灵石消耗巨大,我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而且,这金纹灵稻即将成熟,此时动手,若是损伤了灵稻,得不偿失。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灵稻成熟,阵法灵力耗尽,再动手不迟。”
他身后的老者们纷纷点头,显然赞同王坤的做法。
王坤得意地看了苏清鸢一眼,对手下吩咐道:“来人,在周围布下警戒阵,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等灵稻成熟!”
很快,数十名修士便在聚灵阵外布下了一个简易的警戒阵,将灵田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
苏清鸢看着外面严阵以待的灵农协会修士,脸色越发凝重:“他们是想耗到灵稻成熟,同时耗尽聚灵阵的灵力。”
“那我们怎么办?”李长生急道,聚灵阵内的灵石虽然不少,但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最多只能支撑两日。
“只能寄希望于灵稻能提前成熟,引来灵雨了。”苏清鸢道,“灵雨蕴含的精纯灵气,或许能让聚灵阵的威力再上一个台阶,也能让我们多几分胜算。”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灵农协会的人在外面守着,苏清鸢和李长生则在聚灵阵内,一边警惕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加速催熟灵稻。
李长生将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灵稻之中,同时运转“芒种”法门,沟通灵田,调动土壤深处的灵气。在他的努力下,金纹灵稻的成熟速度再次加快,稻穗上的金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稻壳下饱满的米粒。
苏清鸢则不断调整着聚灵阵的符文,尽可能地节省灵石的消耗,同时加固防御。
时间一点点过去,聚灵阵外的灵石光芒越来越黯淡,防御光罩也变得越来越稀薄。灵农协会的人则显得越发得意,时不时还会用言语挑衅,试图扰乱苏清鸢和李长生的心神。
到了第二日傍晚,聚灵阵内的灵石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气,八面阵旗上的灵光彻底熄灭,防御光罩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他们的阵法破了!”王坤放声大笑,“动手!拿下金纹灵稻!”
白胡子老者率先出手,一道凌厉的掌风朝着灵稻拍去,显然是想将灵稻连同土壤一起摄走。
“休想!”苏清鸢娇喝一声,玉笛挥舞,一道道青色的灵光化作利刃,迎向掌风。
“砰!”
两者相撞,苏清鸢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自量力!”白胡子老者冷笑一声,再次出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金纹灵稻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只见所有的稻穗同时抬起,金色的稻壳裂开,露出里面饱满圆润、通体金黄的米粒。米粒上流淌着浓郁的灵气,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随着第一粒米粒成熟落地,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水汽,带着精纯的木属性灵气。
“灵雨!是灵雨!”苏清鸢又惊又喜,忘记了嘴角的伤痛。
王坤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们仰头看着天空,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贪婪。
“太好了!真的有灵雨!”李长生激动不已,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浓郁,甚至比聚灵阵汇聚的灵气还要精纯。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落下,滴落在灵田上,滴落在金纹灵稻上。这些雨水并非普通的雨水,而是呈现出淡淡的绿色,蕴含着磅礴的木属性灵气。
灵雨落在金纹灵稻上,灵稻瞬间焕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原本已经成熟的米粒再次变得饱满,散发出的灵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灵雨落在土壤中,原本已经有些板结的黑土再次变得松软肥沃,甚至有新的嫩芽从土壤中钻了出来。
灵雨落在苏清鸢身上,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原本消耗巨大的灵力也在快速充盈。
灵雨落在王坤等人身上,他们虽然贪婪,但也不敢贸然吸收。这种蕴含着强大木属性灵气的灵雨,若是吸收不当,很容易引发灵力紊乱。
“动手!趁灵雨未停,夺取灵稻!”王坤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对着手下大喊道。
白胡子老者再次出手,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灵稻,而是李长生和苏清鸢。只要除掉他们,金纹灵稻自然唾手可得。
苏清鸢此刻灵力充盈,伤势痊愈,她手持玉笛,迎了上去:“李公子,守护好灵稻!”
李长生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他运转体内所有的灵力,按照“芒种”法门中记载的最高奥义,将心神彻底沉入灵田,与金纹灵稻、与灵田土壤、甚至与落下的灵雨,建立起最紧密的联系。
他能感觉到,灵雨的力量正在滋养着一切,灵田的土壤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金纹灵稻的根系在土壤中疯狂蔓延,吸收着灵雨的灵气。
“以我之心,引地之力,以灵之雨,护我苗禾!”李长生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语,双手结印,猛地按在灵田上。
刹那间,整个灵田的土壤剧烈地翻滚起来,一道道由黑土和灵雨凝聚而成的土龙,从灵田中咆哮着冲出,朝着王坤等人扑去。
这些土龙蕴含着灵雨的木属性灵气和灵田的厚重之力,威力远超之前的土埂,甚至能与筑基期修士的攻击相抗衡。
“什么?!”王坤等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白胡子老者被迫停下攻击,全力抵挡土龙的冲击。其他修士也纷纷出手,一时间,灵田上空法术光芒闪烁,土龙咆哮,场面一片混乱。
李长生站在灵田中央,任凭灵雨落在身上,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清澈,仿佛与这片灵田融为一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寸土壤的脉动,每一株灵稻的生长,每一滴灵雨的落下。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在守护灵稻,更是在守护李家的传承,守护云溪村的希望。
灵雨还在继续落下,金纹灵稻在灵雨的滋养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在为李长生加油助威。
一场围绕着金纹灵稻和灵雨的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