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走出浴室,头发还在滴水。秦雨站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睡衣的带子,看见他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动。
秦雨赶紧走过去:“你头发还没擦干,会感冒的。”
顺手从床头柜上拿了条干净毛巾递过去。薛齐愣了一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这房子我刚搬进来没几天,很多东西都还没收拾完。”秦雨指了指墙上的日历,“连日历都是原来的,我都懒得换。”
薛齐用毛巾擦着头发,抬头看了眼那张印着旧月份的日历,说:“我们以前住的老屋,屋顶漏雨,一到下雨天就得拿盆接水。三弟那时候经常咳嗽,就是沾惹了湿气。”
秦雨点头:“现在好了,新房子不漏也不冷,你们以后不用再受罪了。”
薛齐嗯了一声,坐在床边,把毛巾搭在膝盖上。两人之间又安静了几秒。
秦雨不想让气氛僵住,就问:“你手腕那个疤是怎么弄的?”
薛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深色的旧伤,横在皮肤上。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老屋塌了一根房梁,我推二弟的时候没来得及躲开,砸到了手臂。当时没药,也没钱去医院,是二弟背我走了十里路,找到一个私人诊所才处理好。”
秦雨听得心里一紧:“你们兄弟三个……真的很不容易。”
薛齐抬头看她:“可你现在愿意收留我们,你也不容易,孤身一人挣下这么大的家业。”
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秦雨却觉得胸口有点发闷。不是有物资签到系统,刚穿越过来,自己也会被饿死。
两人对视了一瞬,空气好像静了一下。秦雨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被角,手指把被单捏得有点皱。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出于同情。”秦雨说,“我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强。而且我有房有积分,物资也不少。我一个孤女,也需要有几个男人保护。”
薛齐看着秦雨,声音低了些:“你说‘一家人’的时候,语气特别自然。”
“本来就是啊。”秦雨抬头,“我们都领证了,住一起,吃饭干活都在一块儿,不就是一家人吗?”
薛齐嘴角动了动,没说话,但眼神放松了下来。
秦雨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打算买块空地,我一直想造菜园。种点青菜萝卜什么的,补充营养。但我不会修灌溉系统,也不知道怎么搭棚。”
薛齐立刻说:“我会。以前在乡下帮人修过水渠,也搭过菜棚。要是你想弄,我可以负责打水、清理杂草、铺土,我都能做。”
秦雨笑了:“你不嫌累吗?你现在白天还要去安保队工作,那工作也不轻松。”
薛齐摇头:“只要一家人能吃上新鲜菜,就不觉得累。”
又是“一家人”。
这三个字像小石子,在秦雨心里轻轻敲了一下。她看着薛齐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很亮,里面是对未来充满期待,没有夸张的情绪,也没有刻意讨好,就是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
秦雨忽然觉得,这场婚姻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不是单纯报恩或者凑名额。而是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开始试着为彼此考虑,试着把对方放进自己的未来里,成为一家人。
“那你哪天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市场买点种子和工具。”秦雨说,“我想种点小白菜和番茄,再试试看能不能养几只鸡。”
薛齐点头:“行。我轮休那天可以全天在家。”
“也不用你一个人干。”秦雨说,“咱们四个一起,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薛齐看着她,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秦雨想了想:“我不求大富大贵。就想有个安稳的家,冬天有暖炉,夏天有风扇,饭桌上总有热菜。生病了有人管,累了有人问一句‘要不要休息’。最重要的是——”秦雨顿了顿,“有家人陪伴。”
薛齐静静听着,然后说:“我也是。”
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我觉得,只要两个弟弟平安长大就够了。但现在多了你,我开始希望……家里能更热闹一点。有人说话,有人等门,有人会在晚上为我留一盏灯。”
秦雨鼻子有点酸,但她忍住了,只是笑了笑:“那以后我就负责留灯。你们都要乖乖回家。”
薛齐也笑了,这是今晚第一次笑。眼角有了纹路,显得真实又温和。
“你别光想着照顾我们。”薛齐说,“你也得让自己轻松点。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