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倒计时像催命符一样，在林凡的脑海里滴答作响。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让他的头皮紧上一分。
公开吐槽最高领导？这跟老鼠对着猫唱《征服》有什么区别？纯纯的找死行为！
可那“电击按摩（舒适版）”的失败惩罚，光是听着就让他尾巴骨发凉。以这坑爹系统的作风，“舒适”两个字大概率是反话，效果估计堪比天劫淬体——还是专劈废柴的那种。
“怎么办怎么办……”林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目光四处扫射，寻找着任何能钻空子的可能。
最高领导？他现在连云剑宗的掌门叫啥、长啥样都不知道，吐槽个锤子？吐槽空气吗？系统估计不认账。
标志性建筑？他刚来，哪知道哪个建筑标志性？万一指着茅厕深情吐槽，怕不是会更被人当成疯子。
代表政策？他更是两眼一抹黑。
“这破任务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林凡忍不住又在心里咆哮。
【叮！检测到宿主对任务难度进行吐槽，能量+3！当前能量：38点。】系统的提示音冷冰冰地响起。
林凡：“……”我谢谢你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半小时，林凡几乎要绝望了。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是电击更痛苦，还是被执法弟子抓走更痛苦。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了不远处那座巨大的黑色测灵碑。
就是它！害他社会性死亡、奠定他绝世废柴地位的罪魁祸首！
而且，这玩意儿摆放在宗门广场的正中央，人来人往，关注度极高，绝对符合“标志性”的定义！用它来代表云剑宗的“人才选拔政策”，简直不能更贴切了！
一个极其大胆（作死）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虽然风险极大，但似乎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勉强符合任务要求的目标了！
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说不定死了还能穿回去呢？总比被电成焦炭或者当一辈子杂役强！
林凡把心一横，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做心理建设，不断告诉自己“人死d朝天，不死万万年”、“社畜何惧公开处刑”……
他鬼鬼祟祟地挪到测灵碑附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察。此刻广场上的人虽然比刚才少了一些，但仍有二三十个修士在附近走动、交谈，绝对超过了十人的标准。
就是现在！
林凡猛地从树后跳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那巨大的测灵碑前，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光滑的碑面，用尽毕生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破石头！你懂个屁的人才选拔！单一标准！僵化死板！严重阻碍修仙界人才多样性发展！你这是扼杀天才！歧视废柴！政治不正确！我呸！什么垃圾测评系统！迟早要完！”
吼完之后，整个广场骤然一静。
所有修士，无论是路过的、聊天的、打坐的，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震惊地看向那个站在测灵碑前、穿着奇装异服、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年轻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测灵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搞得有点懵，表面那流转的微光都停滞了一瞬。
林凡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已经能想象到下一秒就被愤怒的执法弟子按倒在地的场景了。
然而，预想中的擒拿并没有到来。
那些修士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脸上纷纷露出了极其复杂和古怪的神情。有惊愕，有疑惑，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认同？
一个年纪稍长的修士摇了摇头，低声对同伴道：“唉，又疯一个……每年测出废灵根道心崩溃的都有几个，但这么勇的直接骂测灵碑的，倒是头一回见。”
“可惜了，长得还挺周正，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测灵碑乃上古遗留之物，岂是他能置喙的？真是无知者无畏。”
合着这些人把他的话当成是承受不住打击的疯言疯语了？！
林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叮！检测到周围人群对宿主产生强烈吐槽欲：‘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能量+500！】
【叮！新手任务：‘公开的吐槽’已完成！评价：A级（吐槽内容精准，吐槽对象极具代表性，引发广泛围观与内心吐槽，效果拔群！）】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新手大礼包x1！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及时查收。】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响起，那催命的倒计时终于停止了。
林凡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赌对了！虽然被当成了疯子，但好歹任务完成了！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广场中心，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打开了那个梦寐以求的“新手大礼包”。
“神器！神功！逆天改命的机缘！来了！”他闭上眼睛，心中疯狂祈祷。
【叮！恭喜宿主打开新手大礼包，获得：】
【【谢谢惠顾】纸条x1（已自动使用）】
【【永不磨损的人字拖】（左脚）x1】
【【一包过期的辣条】（原味）x1】
【吐槽能量额外+50点！】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系统空间里那三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奖品”，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仿佛也在无声地嘲讽。
就这？！
说好的大礼包呢？合着就是把商城里那几件破玩意儿打包塞给我了？！连那张【谢谢惠顾】纸条都特么是“已自动使用”？！系统你出来！你告诉我‘已自动使用’是个什么鬼？！它就在包裹里从‘未使用’状态变成‘已使用’状态了是吗？！这是用了个寂寞啊！连个响动都没有！
还有那50点能量！打发叫花子呢？！
巨大的失望和被戏耍的愤怒瞬间冲昏了林凡的头脑，他再也忍不住了，跳着脚在心里破口大骂：“系统！我【哔——】你个【哔——】！你特么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你这叫什么新手大礼包！你这分明是垃圾打包处理！坑爹也要有个限度啊！你这……”
【叮！检测到宿主对系统奖励进行深度狂暴吐槽，能量+88！】
【当前吐槽能量总数：176点。宿主加油，再攒24点即可兑换【谢谢惠顾】纸条一张哦！亲！】
系统那冰冷又贱兮兮的提示音，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林凡最后的理智。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空气（系统），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
累了，毁灭吧。
他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开始认真思考一个哲学问题：现在找块豆腐撞死，穿回去的概率有多大？
然而，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彻底躺平任嘲的时候，那个之前负责记录灵根的中年修士去而复返，皱着眉头在他面前站定。
“喂，那个……林凡是吧？”修士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别在这儿发呆了。算你运气好，我们云剑宗慈悲为怀，不跟你这失心疯的一般见识。跟我来吧，给你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林凡茫然地抬起头。
这是……峰回路转？绝灵根加公开作死，居然还能被收留？
他看着修士那张写满“麻烦”的脸，又感受了一下脑海里那个坑爹的系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这云剑宗……该不会也是个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