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渊边缘,腥风如刀,刮得人面皮生疼。
“喵嗷——!!!”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猫嚎,压过了血渊深处万魂的哀鸣,瞬间响彻三界!只见那魔尊残魂化作的黑红巨爪,死死揪着橘猪后颈那最肥美、最厚实的一块皮肉,正以一种“清仓大甩卖最后一件”的决绝姿态,朝着那翻涌着粘稠血浪的深渊直坠下去!
橘猪那身平日里被高明用顶级灵鱼干滋养得油光水滑的金橘色毛发,此刻在狂暴的腥风中凌乱炸开,像一团被狂风蹂躏的巨大蒲公英,每一根毛都写满了“本喵要完犊子了”的惊恐和悲愤。
“橘猪——!!!”
高明,这个平日里把“风险规避”刻在骨子里的奸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盈亏分析,什么风险对冲,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商业箴言,全都被那声猫嚎炸成了飞灰。他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一种长期投喂猫主子形成的条件反射——想都没想,一个标准的“饿虎扑食”姿势就扑了出去!目标明确:橘猪那根此刻绷得像根避雷针、毛茸茸的粗尾巴!
他扑到了!指尖甚至感受到了猫毛的温热触感!
然后……他就被橘猪那惊人的下坠力道带得双脚离地,像一片被狂风卷走的纸片,也跟着一头栽向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渊!
“高明!你个蠢材!!!”
一道凌厉的剑光破空而来,是剑仙!他御剑速度飙到了极致,剑尖都摩擦出了火星子,试图捞人。他气得胡子都在抖:“平时抠门怕死,连过个传送阵都要买三份保险!现在逞什么狗屁英雄?!那是血渊!无底洞!熔炉!进去骨头渣子都炼成渣滓当化肥!!”
可惜,他低估了血渊的“热情”。就在剑光即将触及高明衣角的瞬间,一股粘稠如实质的血色巨浪猛地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腐蚀万物的邪能,“啪”地一声,像拍苍蝇一样,精准无比地把这位威震三界的剑仙连人带剑拍飞了出去,化作天边一颗黯淡的流星。
与此同时,玉清仙子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腰间那从不离身的金算盘猛地自动弹出,算珠噼里啪啦疯狂跳动,速度快到拉出残影。仅仅一息之后,算盘发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这是高明后来给她升级的“智能语音播报系统”):
【紧急避险分析报告】
【目标:营救高明\/橘猪】
【环境威胁等级:mAx】
【营救操作可行性:0.01%】
【目标生还率:0.00%】
【建议:启动应急预案‘节哀顺变’,进行资产清算与坏账核销。】
玉清仙子:“……”
下坠!无止境的下坠!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魔尊残魂得意的狂笑:“桀桀桀!老东西!终于抓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跑!”血渊的吸力越来越强,四周粘稠的血色能量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上来,试图侵蚀高明的护体灵光(那还是他用“共享飞剑押金池”临时买的“血渊一日游保险”撑起来的)。
就在高明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扁、灵光摇摇欲坠,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这波血亏,连本带利全赔进去了”时,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橘猪,突然停止了挣扎。
它艰难地扭过那颗毛茸茸、此刻沾满血污的大脑袋,猫瞳在深渊的暗红色背景光下,闪烁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其人性化的光芒。然后,一个低沉、沙哑,却带着奇特色彩的男中音,清晰地传入高明耳中,盖过了风声与魔笑:
“其实…高明,本喵…不是猫。”
高明:“???” 他怀疑自己是被吓出幻觉了,或者血渊的邪气开始侵蚀他的脑子了。
没等他反应,橘猪脖子上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镶嵌了几颗劣质灵石的项圈,“咔哒”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并非血肉,而是一块流转着深邃光芒、仿佛蕴含了宇宙星辰运行轨迹的奇异晶核,正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古老的气息。
橘猪(或者说,那个声音的主人)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尘封已久的沧桑:“我是…上一任守界人。当年那场席卷三界的灭世魔劫,源头就在此地。为彻底镇压它,也为了……寻找一线生机,我自愿……嗯,‘战略转型’,将本源核心封入这‘噬元兽’躯壳之中,化作凡猫,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游走世间,维系封印,静待变数。”
高明脑子嗡嗡作响,信息量太大,cpU都快烧了。守界人?魔劫源头?战略转型成猫?!这比他用ppt忽悠铁柱真人把烧火棍炼成“概念性法宝”还离谱!他下意识地,把怀里这团温热的、毛茸茸的橘色肉球抱得更紧了,勒得橘猪直翻白眼。
“那…那你现在…是要‘壮烈牺牲’,‘回归岗位’,‘完成使命’?”高明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想起了无数商业案例里,那些为了拯救公司而跳楼的创始人。这猫……这前任守界人,要走这条路?
橘猪费力地吸了口气,似乎被高明勒得够呛,它没好气地吼道:“喵了个咪的!本座是想说——你这个蠢货!抱太紧了!喘不过气!而且,你该放手了!!下面那玩意儿是冲我来的!你抱着我,是想买一送一,给血渊当开胃小菜吗?!放手!这是最优止损方案!”
血渊的底部越来越近,那是一片翻腾着无尽怨念与魔能的恐怖之地,一个巨大的、由污秽血液和破碎骸骨组成的漩涡正在形成中心。魔尊残魂的力量在这里得到了恐怖的增幅,它凝聚成一个模糊但散发着滔天凶戾的头颅虚影,贪婪地盯着橘猪(或者说,它项圈里的晶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守界人!你的核心!归我了!待我融合此核,重铸魔躯,三界将重归魔掌!桀桀桀!”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就要坠入那死亡漩涡的瞬间!
被高明抱着的橘猪,眼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那是一种混合着决绝、狡黠和一丝丝……兴奋的光芒?
它猛地一蹬后腿,爆发出一股远超它肥胖身躯的力量,硬生生挣脱了高明那“破产边缘死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怀抱!它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然的弧线,非但没有下坠,反而迎着那魔尊残魂凝聚的头颅虚影,逆流而上!
“老魔头!想吃本座的核心?下辈子吧!尝尝本座压箱底的终极奥义——‘等价交换’!!!”
橘猪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虽然还是奶凶奶凶的猫叫腔),它高高扬起那只平时只会用来拍飞高明鱼干碟子的毛爪子,对着魔尊那狰狞的虚影大脸,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拍了下去!
“啪叽!”
声音不大,甚至有点滑稽。
但就在那肉垫接触到虚影的瞬间——
嗡!!!
整个血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无法言喻、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骤然降临!这股力量冰冷、公正、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宇宙运行的最底层逻辑。它无视了魔尊的咆哮,无视了血渊的污秽,精准地锁定了魔尊残魂的存在本质。
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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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残魂的咆哮戛然而止。 它那由怨念、魔能和滔天野心凝聚而成的虚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劣质塑料玩具,在规则之力的作用下剧烈扭曲、收缩、变形!最终,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它被强制转换、压缩、打包……变成了……一堆散发着浓郁灵气、晶莹剔透、堆成小山般的……上品灵石! 目测数量,至少一百万!灵石堆最顶上,几块特别大的灵石上,赫然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歪歪扭扭、充满嘲讽意味的……“喵”字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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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核心魔源的支撑,整个血渊开始剧烈崩塌! 粘稠的血浪如同失去动力的劣质水泥,迅速凝固、龟裂。支撑深渊的邪恶力量急速消散,无数被束缚其中的怨魂发出解脱的尖啸,化作点点磷光消散。巨大的空间裂缝在四周蔓延,血渊的结构正在不可逆转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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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橘猪的身影,在拍出那一爪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色彩的水墨画,从边缘开始,迅速变得透明、虚幻。 它项圈里的晶核光芒大放,似乎在向天地归还着什么。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高明,猫脸上似乎扯出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看吧,本座牛逼不?”的小得意表情,然后……彻底化作一片晶莹的光点,如同夏日里消散的萤火,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正在崩塌的血渊空间之中,只留下那枚失去了光泽的项圈,“叮当”一声,掉落在正在凝固的血色“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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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猪——!!!”
高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比破产时还惨烈的嚎叫。什么灵石山,什么血渊崩塌,他统统看不见了!他像疯了一样扑向橘猪消失的地方,双手在虚空中徒劳地抓挠着,试图抓住那最后一点光,最后一点温度。
他抓到的,只有几根……在刚才混乱中被橘猪挣脱时带掉的、金橘色的、软乎乎的……猫毛。
他瘫坐在冰冷、开始龟裂的“地面”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几根猫毛,看着眼前崩塌的世界和那座闪烁着“喵”字水印的、无法使用的灵石山,巨大的悲伤和荒谬感如同血渊残余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破产了,不仅倾家荡产,还失去了他唯一的“非流动资产”兼精神股东兼债主兼……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