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歌的手顿时颤抖起来。
寻香抬眼，看到紧跟着冲入密室的宫九，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噢，我知道了，原来你问的人是宫九。”
说着，她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又刺耳，如同夜叉在哭泣。
“你笑什么？”乐清歌厉声道。
“我笑，我笑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却不自知，还总以为自己很聪明，真是可笑至极。”寻香厉声答道。
“谁不知道，闻名江湖的九绝公子，身边围绕的都是绝色美人，有的是各种美女投怀送抱，争着抢着要上他的床，哪怕只是一夕风流也乐此不疲。你看看你，胸不够大，腿不够长，还满脸的雀斑，他怎么可能喜欢你？他跟你在一起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不成？”
乐清歌咬了咬牙，不顾她的讽刺，抓着她的衣领将她再次提了起来。
“说！你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
寻香终于停止了大笑，悠然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从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他就中了我的摄魂香。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他。闻名整个大炎王国的九绝公子，残梦楼的少东家，有多少人想要杀他，难道你不知道吗？”
“第一次下香的分量太轻，影响不到他什么，是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亲手把我带回你们身边，才又给我机会。只可惜他自己足够警惕，让我次次都失败。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比你们都愚蠢的波利塔。”
“你不但害了他，还害了波利塔……那个男人，他已经离不开我了……”
乐清歌的手猛然间松开，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抖了起来。
寻香跌落在地上，声音却没有停止，她继续发出刺耳的笑声。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的愚蠢和你那所谓的慈悲心肠……”
“聒噪！”
宫九铁青着脸，一掌拍向寻香的天灵，却被乐清歌猛地扑过来抓住。
“不要！”乐清歌悲哀地摇头。
“来呀，杀了我呀，杀了我，你体内的情毒就永远也没得解，你永远都会受折磨，永远都不得安生！”
寻香继续尖叫，宛如厉鬼。
“不要！”乐清歌拼命摇头：“她要是死了，谁给你解毒？”
“中了摄魂香的男人，永远都是下香者的奴隶。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给你解毒，只有我的身体才是你的解药！”
寻香笑得恣意张狂，脸上的血污让她看上去就如同一只食人的厉鬼。
“这世上，能够威胁我宫九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宫九寒着脸哼了一声，用手臂揽了乐清歌原地转了个身，反手一片清光潋滟。
离人泪快俞闪电划过寻香的喉咙，寻香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宫九面无表情地抽手，离人泪上鲜血敛尽，再次消失不见。
乐清歌眼睁睁地看着寻香倒在地上，再无声息，顿时浑身发软。
宫九扶着她离开血腥味浓重的密室，返回可以居住的舒适房间，黑衣人这才上前挥挥手，指挥其他人来处理尸体。
回到室内，乐清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宫九一眼，嗫嗫道：“对不起，我没想到……”
“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宫九打断她的话，见她失魂落魄，便笑道：“傻丫头，你忘了你给我喂过三颗鸠摩罗什婆果了吗？”
乐清歌呆呆地看着宫九，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喊了一声：“宫九。”
“相信我，没事的。”宫九忽然上前抱住她，抱得很紧。
“那女人是吓唬你的，只要那个女人死了，我就没事了。我最近的身体是出了一点问题，不过没事的，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我体内有鸠摩罗什婆果，整整三颗份量，不会有事的。”
乐清歌默不作声。
波利塔同样服用过一颗鸠摩罗什婆果，却依然中了算计，他就能逃得掉吗？
宫九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便拉了拉她的手，却感觉到她手心冰凉。
“你怎么了？”宫九放开她，两只手按在她肩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宫九，寻香她说的没错，九绝公子……”乐清歌咧了咧嘴，笑的很牵强。
宫九瞬间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你……”
乐清歌不知他要做什么，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看，却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心神震荡，反应迟缓，等到他衣衫全部解开了才惶惶然转过身去。
“看着我。”宫九命令一般说道。
乐清歌闻言又迟钝地转过身来。
宫九已经将他精壮的前胸全都露了出来，胸口两颗茱萸之间竟有一大片红痕。
乐清歌知道那是白日里寻香端过来的热汤烫的，寻思着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抹药。
“看这里。”
宫九伸出手，指着自己左胸口茱萸上几个浅淡的印子给乐清歌看。
五个不大不小的伤痕留下的印子，在心口正中排成一道弯月形状。
看着这奇怪的痕迹好一会儿，乐清歌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脸色蓦然由红转白，再次变得苍白。
“看见了吗？”宫九问。
乐清歌缓缓伸出手，五指贴上那五个印痕，指腹与痕迹完美贴合。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迅速从那痕迹上抽离，却被宫九抓住，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继续与那五个印痕完美重合。
“这是你留给我的。”宫九惨淡一笑，轻声说道：“那一日我想强行带走冰山青玉，你舍命来夺，不惜任由离人泪穿胸而过，也要夺回雪莲。那一次我用离人泪伤了你，而你也没让我好过，我差点死在你的元气炸弹之下。”
那一日她拼着离人泪刺入身体，也要去夺回冰山青玉，生死关头，她五指成爪抓破他的心口，更将全身元气全部挤压到掌心，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他的心脏。
“你的水属性元气至寒至冷，我的心脏在刹那间被冻结。从峰顶落下之后，我在峰底雪谷之内躺了整整五天，才恢复了生机。若非你受伤之后实力减弱，那一次我纵然取得了冰山青玉，也终究会被你的元气冻结一切生机而死。”
乐清歌呆呆地听着，这才知道原来当日他们之间竟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