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给你个试炼。”城主缓缓起身，灰色布衣无风自动，周身的空气泛起细密的涟漪，“接老夫十击。接住五下，便允你直入第二轮试炼；接住八下，老夫保你试炼结束后直接晋升‘将军’衔，享灵夜城高阶资源；若能尽数接下……”
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芒：“老夫便修书一封，荐你入不归山长老堂，做个挂名弟子，亲承长老指点。”
这话一出，连一直侍立在侧的朱青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归山长老堂的挂名弟子，这等身份，就算是李家族的嫡系子弟都求而不得！城主竟为了一个无名考生，许下如此重诺？
赵五月的心脏狠狠一跳，胸骨的隐痛仿佛都被这巨大的诱惑压了下去。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城主此话当真？”
“老夫执掌灵夜城三千年，还从未食言过。”城主缓步走到光纹中央，负手而立，“但你要想清楚，老夫的攻击，每一击都蕴含‘域’之力，虽不会取你性命，却能震碎经脉，废你修为。一旦接不住，后果自负。”
赵五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外的星空，又想起乱星带的血与火，想起李轩的嚣张，想起王烈的嘱托。他猛地抬头，眼神坚定如铁：“晚辈愿接城主十击！”
“好。”城主微微颔首，右掌缓缓抬起。刹那间，光纹中的能量开始涌动，原本温和的混元之气变得狂暴起来，在他掌心凝成一团淡金色的光球，光球中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第一击，接好。”
话音未落，光球已如流星般射向赵五月。速度不快，却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仿佛无论他往哪躲，都会被光球精准击中。
赵五月眼神一凛，体内灵荒之力与圣魂灵剑的龙气同时爆发，紫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屏障。他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将力量凝聚于双脚，身形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试图以巧劲卸开攻击——这是他在乱星带与陨石群周旋时领悟的卸力技巧。
“嘭！”
光球撞在屏障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绵密如潮水的力量涌来。赵五月只觉旋转的身形猛地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却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卸力之法尚可，但根基太浅。”城主点评道，掌心再次凝聚光球，“第二击。”
这次的光球比刚才小了一圈，却更加凝练，射出的速度也快了数倍。赵五月不敢再用卸力之法，圣魂灵剑横在胸前，金龙虚影咆哮着缠绕剑身，他将灵荒之力催动到极致，硬生生架住了这一击。
“铛！”
灵剑剧烈震颤，赵五月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脚在光纹上犁出两道深沟，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到极限。但他死死咬着牙，愣是没让灵剑脱手。
“有股韧劲，不错。”城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第三击接踵而至。
这一击不再是光球，而是一道无形的气劲，悄无声息地射向赵五月的丹田。气劲凝聚到了极致，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若非赵五月的“智慧之眼”能捕捉能量流动，根本无法察觉。
“就是现在！”他猛地侧身，同时灵纹刀出鞘，紫色刀芒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正是“阎王笔”的起手式，精准地斩在气劲的薄弱点上。
“噗！”
气劲被斩碎，化作漫天能量流，赵五月却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嘴角终究还是溢出了血丝。
“第四击。”
“第五击。”
城主的指尖悬在半空，淡金色的光晕在他掌心流转，映得满殿古籍都染上一层暖意。赵五月半跪在地，右臂的灵纹刀拄着地面，左手死死按在胸口，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第五击的余威仍在体内肆虐，经脉像被无数细针扎着，连灵荒之力的流转都变得滞涩。
“第六击。”城主的声音依旧平淡，掌心的光晕却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龙形气劲。气劲刚一成型，殿内的空气便剧烈震颤，龙首高昂处，竟隐隐传来一声震慑神魂的龙吟，连窗外的月光都被震得扭曲起来。
赵五月瞳孔骤缩。这一击的威势，比前五次加起来还要恐怖！他能感觉到，气劲中蕴含着一种霸道的龙威，与圣魂灵剑的龙气既相似又截然不同，仿佛是龙族中的至尊，能轻易碾压一切同类力量。
“拼了！”他低吼一声，左手猛地拍向储物戒，一枚淡青色的玉简骤然碎裂——那是王烈临行前给他的“护心符”，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玉简碎裂的瞬间，一股温和却坚韧的灵力涌入体内，暂时稳住了他翻腾的气血。
同时，他双手交错，灵纹刀与圣魂灵剑在胸前交叉成十字。紫色的灵荒之力与金色的龙气疯狂交织，圣魂灵剑上的金龙虚影仿佛受到了挑衅，骤然暴涨至三丈多长，龙鳞清晰可见，咆哮着迎向那道金色气劲。
“轰——！”
两龙相撞的刹那，整个城主府都剧烈摇晃起来，殿内的书架“哗啦啦”倒下一片，古籍玉简散落满地。赵五月只觉得一股毁天灭地的巨力从双剑传来，右臂的骨骼发出“咯吱”的哀鸣，灵纹刀险些脱手飞出。
金色气劲所化的龙首狠狠撞在金龙虚影的脖颈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竟被撞得寸寸溃散。残余的气劲如潮水般涌来，赵五月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殿角的石柱上。
“噗——”
一大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出，染红了半面石柱。赵五月缓缓滑落在地，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头断了。他挣扎着想抬头，却发现连转动脖颈都异常艰难，眼前阵阵发黑。
“还能站吗？”城主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五月咬着牙，用仅剩的左臂撑着地面，指节抠进坚硬的石缝里，硬生生将身体拱起寸许。他的视线模糊，却死死盯着城主，嘴角扯出一抹染血的笑：“六……第六击，接……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