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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十五分。
尚海湾·品臻，二楼交易室。
巨大的屏幕墙上，红绿数字无声跳动，新一周的厮杀即将开场。
莫测坐在中央的单人沙发里，姿态放松，面前茶几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热气袅袅。
苏挽晴端坐在她的专属交易工位，十指悬停在键盘之上，进入了无我状态。
她今天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卫衣，整个人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安静。
沙发另一侧，姜望舒和陈倾雪各自打开笔记本。
姜望舒在浏览各大财经网站的头条，筛选着可能影响盘面的信息。
陈倾雪则在复核周末整理的报告，金丝眼镜下的双眼，专注地浏览着最新的券商晨报和研报摘要。
交易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扶着门框，慢吞吞地挪了进来。
是陆沉霜。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丝质睡衣，但依旧无法掩盖住身体的异样。
她扶着墙壁，每走一步，腰部和双腿都传递出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那张总是明艳照人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被极限运动滋养餍足后的红润。
她连早餐都没力气吃。
刚刚健身房那场突如其来的“性能测试”，让她被注入了过量的“诡神因子”，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被喂饱了，撑得慌。
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奇异的酸软和脱力感中。
陈倾雪从笔记本屏幕上方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视线落在陆沉霜身上，只停留了一秒便移开，但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却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
姜望舒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把视线转回自己的屏幕，只是握着鼠标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同为被“深度调研”过的资产，她能体会到那种被彻底碾压后的餍足感和脱力感。
苏挽晴也听到了动静，从交易屏幕前回过头，当她看到陆沉霜那副被彻底榨干的模样时，脸颊没来由地一热，想起了自己上周五的狼狈，心里竟生出一丝诡异的平衡感。
“看什么看。”
陆沉霜终于挪到沙发边，把自己摔了进去，有气无力地抱怨。
“都怪这公寓的健身房，器材太新，功能太多，随便练练就肌肉拉伤。”
没人接她的话。
这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反而让交易室里的气氛更加暧昧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二十五分整。
屏幕墙上所有跳动的数字瞬间定格。
苏挽晴清脆的声音准时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到盘面上。
“老板，竞价结果出来了。”
“【赛象科技】，开盘价5.70元，一字涨停。”
陈倾雪推了推眼镜：“今天是第五个板了吧？在周末出了澄清公告和高送转新规利空的情况下，还能开一字板，封单有多少？”
“目前看到的委托单是二十三万手。”苏挽晴报出数字。
姜望舒接话道：“这个位置没有更强的利好加持，还开一字板走加速，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激发套现盘，一旦封不住，就是踩踏。”
陆沉霜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怕什么，这说明主力锁仓了，格局远大，目标是十个板！”
苏挽晴没有理会她们的讨论，继续汇报。
“【国发股份】，开盘价5.45元，涨幅+7.92%。”
“【沃特股份】，开盘价21.40元，涨幅+6.00%。”
“【双环传动】，开盘价8.11元, 涨幅+5.74%。”
一连串强势的高开，让沙发上瘫软的陆沉霜都多了一点精神。
这些数字，比任何功能饮料都更能提振她的状态。
苏挽晴的语速没有变化，继续以一种平稳的频率输出着信息。
“【群兴玩具】，开盘价7.64元，涨幅+2.55%。”
“【长虹美菱】，开盘价3.22元，涨幅+1.58%。”
“【东方通信】，开盘价4.45元，跌幅-0.22%。”
“【凯美特气】，开盘价5.29元，跌幅-0.38%。”
“【超华科技】，开盘价3.16元，跌幅-1.25%。”
“【新华传媒】，开盘价6.15元，涨幅+5.31%。”
这个开盘价一出来，交易室里安静了一瞬。
“新华传媒今天这表现算是超预期了吧？”
陆沉霜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少许，这个动作牵动了她身体的酸痛，让她“嘶”了一声。
上周五，这只票还被巨量卖单钉死在跌停板上，她们都判定莫测的买入是一次用亏损来惩罚于若秋质疑的任性之举。
所有人都认为它至少还有一到两个一字跌停。
结果，周末过完，直接高开五个多点。
“集合竞价表现超预期，今天资金做反包的意愿很强。”陈倾雪冷静分析，“上周五是被创投退潮错杀了。”
“看来我们上周五的地板抄对了。”姜望舒说完，特意观察着莫测的反应。
她也曾以为老板是睚眦必报，要给于若秋一个教训。
今天这个开盘，让她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
陈倾雪的指尖在笔记本触控板上停住。
她想起了林清浅上周五在群里对莫测的质问，也想起了自己当时的赞同。
她们都断定，这是莫测在用亏损惩罚于若秋的冒犯。
现在，屏幕上的红色数字，火辣辣地灼烧着她的认知。
这种感觉，比自己做错交易还难受。
莫测并未理会她们的侧目，只端起茶杯，吹开浮叶，动作从容依旧。
最后，苏挽晴的声音顿了顿，报出了那个最让她们揪心的数字。
“【恒大高新】，开盘价6.87元，大幅低开-9.72%。”
一个接近跌停的开盘价。
这个结果，精准印证了林清浅昨晚在群里的判断。
高送转新规，对这类纯靠预期炒作的股票，是致命打击。
“靠！真被林清浅那乌鸦嘴说中了！”陆沉霜低骂一句，“这新规威力也太猛了，直接往跌停板上按啊？”
陈倾雪合上笔记本：“政策性利空，市场用脚投票，符合预期。它本身涨幅巨大，获利盘自然要跑。”
就在这时，莫测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通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建设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11月26日9:31分完成转入交易人民币5,000,000.00元，活期余额5,043,850.00元。【周语桐】
莫测的唇角动了动。
“真及时，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