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崩玉之秘与父影之挡
烈焰翻腾，如同咆哮的火龙，炽热的气浪将周围的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波纹，连光线都在这极致的高温下折射出混乱的轨迹。蓝染惣右介身处火海中央，淡紫色的灵压在周身剧烈波动，那层原本稳如磐石的屏障此刻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灼热的火焰顺着裂痕窜入，灼烧着他的衣物与肌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火焰烧焦的衣襟，黑色的布料早已炭化，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青烟，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烧伤痕迹，隐隐传来刺痛。更致命的是胸口，总队长“一刀火葬”的余威仍在体内肆虐，灵压紊乱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感。蓝染缓缓抬手，指尖抚过胸口的灼伤，感受着体内尚未平复的狂暴灵压，嘴角却依旧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凝重。
“小看他了……”蓝染在心中低语，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欣赏取代，“中了我的计谋后，竟然能马上舍弃被烧焦的身体，并将死转化为武器。山本元柳斋，不愧是执掌护庭十三队千年的总队长。”
这是这场战斗以来，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负伤。那股纯粹的火焰力量几乎要穿透他的灵压屏障，若不是他及时调动崩玉的力量强行压制，恐怕早已被焚烧殆尽。此刻体内的灵压还在剧烈冲撞，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痛，让他不得不分出大半精力去平复紊乱的气息。
话音未落，蓝染周身的灵压骤然暴涨，淡紫色的光芒如同濒死反击的利剑，拼尽全力刺破烈焰的包裹。他的身影在火海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火焰如同贪婪的野兽，死死纠缠着他的衣角，留下一道道更深的烧伤。所过之处，火焰虽被灵压强行逼退，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灼痕，黑色的死霸装变得更加残破，肌肤上的伤痕愈发狰狞。
下一秒，蓝染的身影终于冲破火海的包围，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向高空，只是那腾空的姿态不再如先前那般从容，身形微微晃动，显然还未从“一刀火葬”的创伤中完全恢复。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淡紫色血迹，眼神锐利如刀，强压下体内的剧痛，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这场战斗，远比他预想的要棘手。
然而，就在他刚从烈焰之中冒头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喝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月牙……天冲！”
黑崎一护早已在烈焰之外等候多时，他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屹立在废墟之上，手中的天锁斩月泛着漆黑的光泽，锁链在身后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听到蓝染破火而出的动静，一护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挥刀斩出——一道巨大的黑色月牙形灵压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取蓝染的头颅。
蓝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迅速镇定下来。他手腕一翻，腰间的“镜花水月”瞬间出鞘，淡紫色的刀刃精准地迎向黑色月牙。“叮——！”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色月牙与淡紫色刀刃碰撞在一起，狂暴的灵压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将地面上的碎石掀起数丈高。
蓝染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数步。他低头看去，肩膀上已经被黑色月牙的余波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染红了他黑色的死神服。本就紊乱的灵压因这一击愈发躁动，胸口的灼伤痛感骤然加剧，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没完呢！”一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没有给蓝染喘息的机会，身影如同闪电般跟进，手中的天锁斩月再次挥出。一道又一道黑色月牙接踵而至，如同连绵的浪潮，朝着蓝染席卷而去，每一道都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
蓝染眼神一凝，手中的“镜花水月”舞动起来，淡紫色的刀刃在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但体内的伤痛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叮叮叮……”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部分黑色月牙的余威还是擦过他的身体，在原本就布满烧伤的肌肤上添了新的伤痕。黑色月牙被蓝染一一击飞，化作漫天的灵压碎片，消散在空气中，而他的气息却愈发不稳。
一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收刀，身形如同猎豹般扑向蓝染，天锁斩月的刀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蓝染的咽喉。蓝染也不闪避，手中的“镜花水月”同样刺出，两人的刀刃瞬间碰撞在一起，刀刃相交的地方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白刃战正式开始。一护的攻击迅猛而狂暴，每一刀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黑色的灵压如同火焰般在刀刃上燃烧；蓝染的防守则不复先前的从容，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显得格外吃力，淡紫色的灵压如同流水般流转，勉强将一护的攻击一一化解。体内的旧伤与新伤相互交织，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剧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两人的身影在废墟之上快速交错，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周围的空气都在这激烈的碰撞中不断震颤。
僵持之际，蓝染的嘴角突然微微弯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一护心中一凛，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紧，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有什么可笑的？”
“你没能成功杀死我呢，黑崎一护。”蓝染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却依旧透着嘲讽，“刚才那是我……最后的空隙。”
“那就足够了，反正已经让你负了伤。”一护咬牙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他能感觉到蓝染的状态大不如前，这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伤？这种东西……也能叫伤吗？”蓝染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屑。话音刚落，他肩膀上那道巨大的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痊愈，伤口处的皮肤不断蠕动，鲜血很快便停止了流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就连身上的烧伤也在崩玉的光芒笼罩下，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着。
一护大惊失色，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超速再生？
蓝染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这并非……超速再生。你难道以为，我会虚化吗？”
一护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他瞬间收手，猛地向后退去，与蓝染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警惕地盯着对方，全身的灵压都紧绷起来。
蓝染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调息片刻，待气息稍稍平复后，继续开口说道：“这是……为了保护主人的防卫本能。”
“什么意思？”一护皱紧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他完全不明白蓝染在说什么，这种未知的能力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蓝染缓缓抬手，扯开了自己的上衣。一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蓝染的胸口，只见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宝石镶嵌在他的心脏位置，宝石周围萦绕着浓郁的灵压，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正是那股修复伤势的力量源头。“那是……”一护失声说道，眼中满是震惊。
“崩玉。”蓝染平静地回答了一护的疑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已经完全复原的伤口，一道漆黑的灵压从伤口中飘出，如同一缕青烟。蓝染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这缕漆黑的灵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是……你的灵压吗？真棒啊，竟能有这样的成长。就如我……预料的那样。”
“什么……”一护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崩玉，那个传说中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宝石，竟然在蓝染的身上？而且，蓝染竟然能够借助它的力量瞬间修复伤势？
“你和朽木露琪亚的相遇……经历与石田雨龙的战斗，觉醒成为死神的梦里……在与阿散井恋次战斗时明白自己斩魄刀的力量……在与更木剑八战斗时获得了学会卍解的契机……在与朽木白哉战斗时踏入虚化的领域……在与葛力姆乔战斗时已能熟练掌握虚化……在与乌尔奇奥拉战斗时……更是似乎获得了更高层次的力量。”蓝染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一护耳边响起，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一护，“黑崎一护，你迄今为止的所有战斗……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迄今为止……我所有的战斗……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一护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蓝染的话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从与露琪亚相遇后的一场场战斗在一护的脑海里飞速回放——与虚的战斗、与雨龙的决斗、与恋次的激战、与剑八的死斗、与白哉的对决、与葛力姆乔的交锋、与乌尔奇奥拉的死战……每一场战斗都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都是被人操控的？
一护脸上的假面开始出现裂痕，“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战场中格外清晰。假面之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愤怒和不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嘴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小声点。别这么大喊大叫的，黑崎一护。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我只是……一直相信你能够成为我寻觅良久的最高的素材，所以促成了一下你的成长而已。就是……这么回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护震惊的脸庞，继续说道：“你难道都没察觉吗？在先前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虚的你，遇到朽木露琪亚后立刻就被虚袭击。灭却师使用的专门用来吸引低级虚的普通诱饵，却让大虚都出现了。你刚刚适应以死神的姿态战斗时，灵压一直都未被准确捕捉到的朽木露琪亚……就被发现，然后尸魂界就得到了通报。像阿散井恋次，更木剑八，朽木白哉，都在你的能力刚好能抗衡他们时与之战斗。难道你一直都没觉得奇怪吗？”
一护听着蓝染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震惊得说不出话。蓝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心中的认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成长是依靠不断的战斗和努力，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蓝染看着一护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停下话语，继续问道：“你觉得你们相遇是因为命运吗？”
“等等……”一护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你觉得会被袭击是偶然吗？”蓝染没有理会他的打断，继续问道。
“等等……”一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中充满了血丝。
“你觉得在战斗中取胜……是因为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吗？”蓝染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咬在一护的心头。
一护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死死握紧手中的天锁斩月，黑色的灵压如同海啸般暴涨，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蓝染，口中怒吼道：“这还用说！”
蓝染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手中的“镜花水月”轻轻一挥，勉强接下了一护的攻击。“叮”的一声，刀刃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让蓝染的手臂一阵发麻，胸口的旧伤再次隐隐作痛。一护没有丝毫退缩，猛地抽刀，再次挥刀斩去，刀刃带着狂暴的灵压，直取蓝染的胸口。
蓝染微微侧身，伸出一只手，竟然直接握住了天锁斩月的刀刃。黑色的灵压在他的手掌上不断灼烧，却无法伤他分毫。“别让我失望……你如今的实力，应该不止这样而已吧？”蓝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还有一丝强撑的疲惫，“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你骗人！”一护怒吼道，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说我迄今为止所有的战斗都是你促成的？都是你引导后的结果？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啊！而且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你说发现时已经是露琪亚在现世失踪以后了！但你刚才的意思又是在我遇到露琪亚时你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这番话还真是有意思。”蓝染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刚才不也说了嘛？骗人。谁会相信这种规划。你……分明就认为我刚才说的是假话。那你凭什么认为当时我对你说的就是真话呢？也难怪……真让人同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战场，语气变得平淡却带着一丝哲理：“这个世界四处既没有真实，也没有谎言，只有无法撼动的事实。不过，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都会把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认为是真实而活着，因为不这样就无法生存下去。但其实……对于占了这个世界一大半的弱小存在而言，不适合用来肯定自身的事实才是所有的真实。”
蓝染的目光再次落在一护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感：“你知道所有的事实吗！是谁让朽木露琪亚执行现世的驻守任务？是谁让阿散井恋次的装备具有灵压探知能力？又是谁在给副队长的报告上附上你们前进方向的情报？你难道以为……我真的在崩玉完成的这百多年里……无法锁定它的具体位置？”
一护听着蓝染的话语，大脑一片混乱，几乎要崩溃。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缓缓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蓝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问题。
“你刚才说……一直相信我能够成为你寻觅良久的最好的素材……为什么？”一护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因为什么这么确信？如果你是从我遇到露琪亚之处就在观察我的话……你又究竟在何时确定，我就是那个素材？”
蓝染没有看一护，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从一开始就……”
“不要含糊其辞……”一护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对着蓝染的背影怒吼道。
“你听不懂吗？我都已经说了是从一开始。”蓝染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你出生时起，我就知道你的事了。”
“什……么……”一护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击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从他出生时起？蓝染怎么会知道他的存在？
“你从出生的那一瞬间起，就是特别的存在。”蓝染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那是因为你是人类和……”
然而，就在蓝染的话语即将说完的瞬间，一道健壮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站在了蓝染与一护之间，硬生生打断了蓝染接下来的话。那道身影穿着黑色的死霸装，身材高大挺拔，周身散发着强大而沉稳的灵压，正是黑崎一心。
“你的话也太多了——蓝染。”黑崎一心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目光锐利地盯着蓝染，如同在看一个生死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