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阵法内,林凡背靠着冰冷的蜥蜴尸体有些失神。
战斗进入了尾声,老三他们正小心地解剖着尸体,德爷也跟着最后到的一批军卒游了下来。
他们没人去打扰主将,在场经历生死搏杀的军卒状态也都差不多,大多和他一样透着股疲惫的失神。
只有北子哥和蛋饼快步拉德爷过来,在他的指挥下开始解剖蜥蜴。
老三、阿兰一边研究阵法,一边也没丢下战场收尾。
这个阵法和远古阵法不同,老阵法通常看不到上面的精密线圈,一般用刀枪就能轻易破;但眼下的阵法不仅有着精密的线圈,还被层层死死封印在了精密的地下装置中。
想要立刻破解是不可能的,盯着地上的精密阵纹,老三当场翻查古籍《玄冥传》。
约莫十几分钟后,北子哥处理完蜥蜴心脏,还小心取出了解剖出的、三位壮士残缺的尸体,这才带着自家少爷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
老三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北哥,我弄不了。这玄冥传时期的阵法太古老了,老苏弄出来的大阵,相当于小朋友遇到了高材生。”
“这么难拿吗?” 北子哥摸着下巴,好奇地凑过去看。
“捆缚它的这个地下装置太精密,想要破解只能碰碰运气。”
“那你直接给他挖出来不得了?”
“啊?” 老三、阿兰两人同时愣住。
“咱们本来就是要拿着阵法跑,又不是要费劲把这玩意破解了,你直接挖下来塞储物戒里不得了?”
“阿这......”
林凡的心情不好,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老苏还是这么傻 b,搞这么精致,我们直接给你挖了不就完了?
说干就干,众人一起动手,几铲子下去,这精密的装置就连着阵法被挖了出来。
众人刚把装置拿在手里,就见上方的隔水阵纹开始异动。
“我擦,安全套被戳了!” 北子哥指着上方惊叹,这场景,按他的形容,真像办事用的那种可吹气球,被个奇怪的棒棒插了进去......
“咱先装储物戒试试吧。” 北子哥提议示意道。
但老三刚把手往储物戒一探,立刻就感觉到了储物戒明显的抗拒,他无奈摇头:“不行,进不去。”
林凡却道:“这阵纹可能具备隔水能力,或者这就是它的一项能力。咱拿着它试着移动,看看能不能让咱在水下行走。”
“嗯?” 众人点头觉得靠谱,小心翼翼地慢慢移动着试了试,又派人去阵法边缘查看 —— 还真如林凡所说!
所有人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安定了不少 —— 起码知道能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林大人,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 清点伤亡的军卒快步上前汇报,“下来一共一百二十人,阵亡四十七人,还剩七十三人。”
林凡沉重点头道:“辛苦了。”
他心里想着:这些人是跟着我的旨意蒙难,之前说的抚恤有些低,上去后得再加些才行。
军卒手中的特殊储物戒泛着冷硬幽光,勉强收容了战死弟兄的遗骸 —— 这冰冷的金属容器,成了这些破碎躯体 “回家” 的唯一微末希望,在诡异的水下阵中透着股说不出的肃穆与悲凉。
待老三与德爷指尖触到阵法边缘,那圈泛着幽蓝的圆弧阵纹便骤然震颤:水下的光影扭曲成怪异的波纹,仿佛有无形的触手在阵外搅动,连脚下的泥沙都开始翻滚,露出底下埋着的、不知腐烂了多久的碎骨。
仔细看去,那些骨骼不是人类的,有可能是蘑菇族屯着的库存,亦可能是某种鱼类?谁也说不清。
众人顺着阵纹移动时,老三突然弯腰捡起块石盘 —— 石盘上刻着扭曲的纹路,既不像文字也不像图腾。
“这似乎是..... 蘑菇族吃饭的盘子?”
德爷刚要接话,就被一声惊呼打断:“那是什么?!”
爬上高处的军卒指着漆黑的水幕,声音发颤。
林凡顺着望去,心脏猛地一沉 —— 那团阴影绝非寻常鱼类: “活着的黑暗” 在缓慢蠕动,旁边的发光石照耀了它些许的身躯,那近乎腐烂的灰紫色,连周围的光线都似要被它吸进去,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警戒!警戒十点钟方向!” 林凡的吼声在阵内回荡,可军卒们的视线刚集中过去,那团阴影就骤然消失在漆黑里。
不是游走了,是彻底融入了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阵内愈发浓重的寒意。
环境本就湿冷,阵纹外的水体更是浑浊得像掺了腐泥,军卒们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林凡突然攥紧刀柄,他吸进肺里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黏稠,带着股铁锈与腐殖的腥气让人有些轻微的眩晕。
“坏了!这阵纹里的氧气可能无法补充!” 可蜥蜴为什么能生存?解剖后也不见被感染的痕迹?
不行!不能管了,难道要被憋死在水下不成?!
“加快行军!加快行军!” 他不可能让近百人的队伍在这等死,只能在空气耗尽前找到出路,“再来两个人搭把手拿阵法,都快点!”
众人刚顺着石壁走了几步,就撞见了蘑菇族遗址:大量石房被冲得粉碎,断壁上缠着会蠕动的水草,那些水草不是绿色,而是半透明的乳白色,顶端还开着极小的、像眼球一样的花苞。
阵法经过时,这些水草竟纷纷朝着阵纹的方向弯曲,仿佛在 “渴求” 着什么。
就在这时,—— 呜。
低沉的哀鸣突然从九点钟方向渗进来,不是水声也不是兽吼,更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
军卒们下意识捂紧耳朵,却挡不住那声音里的阴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阵外 “注视” 着他们,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
“前面的,试试能不能出阵!” 林凡咬牙下令,一个军卒立刻应声上前。
可他刚迈过圆弧阵纹,身体就像撞进了无形的黏液里 —— 不是被 “吸” 回来,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狠狠 “拽” 着,四肢在空中乱挥,脸憋得通红,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他不信邪,卯足劲往水下扎,可身体刚没入一半,腰腹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有无数细肢在缠他,下一秒就被猛地拽回阵内,裤腿上还挂着几缕透明的、会缓慢收缩的丝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