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惠嫔宫里的小施进来,忙停下脚步。
小施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碟炸得金黄的馓子,还有个红绸包着的物件:
“惠嫔娘娘说小主看着活泼,这馓子是家乡的做法,还有这个九连环,解着玩解闷。”
赵常在拿起九连环摆弄着,又抓起馓子咬了一口,含糊道:“多谢惠嫔娘娘,这馓子真好吃!”
小施笑着说了皇贵妃的吩咐,赵常在眼睛一亮,把九连环往桌上一放: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说着又去逗那白猫,笑声脆得像银铃。
丽嫔宫里的人送的是两盒上好的胭脂水粉,到了莞嫔送的,却是些晒干的薄荷与陈皮:
“莞嫔娘娘说小主们初来或许水土不服,这些泡茶能清火气。”
妙嫔送的是两本棋谱,谦嫔则送了些亲手制的香料,说是安神的。
欣嫔宫里的人最是直接,送来两坛陈年的花雕,笑道:
“欣嫔娘娘说夜里冷,妹妹们抿两口暖暖身子,只是别贪杯误了正事。”
待各宫的赏赐都收妥了,暮色已漫进窗棂。
禧贵人坐在景阳宫的暖炕上,见巴林答应捧着那对银镀金耳坠反复看着,便笑道:“明日是要紧日子,早些歇息吧。”
巴林答应点点头,把耳坠小心放进妆奁,指尖却还残留着耳坠的微凉。
碎玉轩的烛火下,文贵人将皇后送的诗集摊在桌上,旁边放着那方端砚,心里想着明日的事,却忍不住又翻了两页。
永寿宫的琼贵人正让宫女给她试穿新做的石榴红袄裙,钱答应则坐在镜前,对着那对耳坠轻轻叹气。
咸福宫的顺常在嫌宫女梳的发髻不好看,正对着镜子发脾气,永和宫的周常在已铺好了新絮的棉被,储秀宫的赵常在还在摆弄那九连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
各宫的烛火渐次亮起,映着窗纸上的人影,像一幅幅流动的画。
宫道上的薄雪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带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敲打着这深宫里的第一夜。
而新人们心里都清楚,明日的月色,注定与今夜不同。
满蒙汉军旗的三位贵人,不知道是谁会拔得头筹?
十一月初七,皇帝终于开始传召新人侍寝——
皇帝记得,在选秀时有个极其擅长诗书的秀女,他一向喜欢读书人,尤其是读书的女人,既可以给自己红袖添香,又可以同莞嫔一样为自己排忧解难——
是的,满军旗的文贵人钮祜禄氏拔的了这场的胜利——
当天下午便有司寝嬷嬷进了碎玉轩西偏殿,刚入夜,文贵人便被凤鸾春恩车抬入养心殿,被洗干净卷成老北京鸡肉卷送进了养心殿皇帝的龙榻上——
文贵人紧张又期待地被送上龙榻,等待着皇帝——
皇帝进来后,看着眼前这位女子,手挑开了老北京鸡肉卷的一角,便看到了一位眉弯如柳,眼含秋水,唇似樱桃的女子,心下多了几分好感。
“皇上。”
皇帝微微点头,说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皇帝这就是说,你长得挺好看,朕看到你的一瞬间心都颤了颤。
文贵人面色绯红,说道:“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臣妾也很喜欢皇上,属于一见钟情了,但是臣妾很害羞。
皇帝与文贵人交谈起来,发现她果然才思敏捷,诗词歌赋皆有涉猎——
文贵人也努力展现自己的才情,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后来发生了什么?嗯,那自然是——
深夜交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那情况,难当。
说人话?那就是…懂得都懂……
这一夜帝妃二人都是极尽欢愉,一夜叫了三次水,第二日文贵人去给皇贵妃行过大礼后,便听到了从养心殿传出的旨意——
文贵人钮祜禄氏于五日后迁宫至承乾宫,居承乾宫主殿,掌承乾宫一宫事。
而这一天,皇帝亦是传召了文贵人侍寝,只是并未踏足碎玉轩——
莞嫔与文贵人都是他宠爱的女人,他不愿当着一个人的面宠幸另一个人。
冬日的夜尤其的漫长,天才刚蒙蒙亮,碎玉轩的檐角还凝着层薄霜,内务府的太监已踩着青石板进来,高声唱喏着“奉旨迁宫”——
文贵人正对着铜镜理鬓发,闻言只淡淡颔首,让宫女将前日得到的各宫的赏赐都整理装箱——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满满一箱子书册,不过一个时辰,便收拾妥当。
此时莞嫔与惠嫔正立在院中的腊梅树下说话,见文贵人扶着宫女的手出来,莞嫔先笑道:
“妹妹这便要去承乾宫了?恭喜。”
文贵人对着二人微微一行礼,目光扫过她鬓边那支镶宝石碧玺花簪,轻声道:
“莞嫔娘娘留步,往后在宫中,还要仰仗娘娘们照拂。”
话音未落,旁边的浣碧猛地攥紧了帕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没忍住,声音带着颤:
“娘娘,您瞧瞧这光景!不过是刚入宫几日,得了皇上青眼,竟从咱们碎玉轩的偏殿挪到了承乾宫主殿,这承乾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当年孝昭仁皇后住过的正殿,凭什么……”
“浣碧!”莞嫔厉声打断,眉头蹙得紧紧的:“不得无礼!”
她虽心中也不痛快,她觉得在皇帝眼中她应该才是那个堪配承乾宫的人,毕竟,承乾宫可是非宠妃不得居的…
如今,竟被一个新人捷足先登…只是,浣碧这样口无遮拦…当真是不合适的。
惠嫔在旁轻轻抚着袖口,目光落在文贵人平静的脸上,慢悠悠道:
“浣碧姑娘这话说得急了。皇上的心意,岂是咱们能揣度的?文贵人既得圣心,住承乾宫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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