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阳一脸无辜,“背缸那事儿是五分钟前发生的,那人现在估计已经把缸搁您家了。”
“苏青阳!我跟你没完!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易中海瞬间破防,再也维持不住往常的沉稳。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就往家跑。
这帮混账,居然连他家的缸都搬走了?
怎么可能!
可刚踏进家门,易中海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
门帘,不翼而飞。
桌椅板凳,全都没了。
碗柜上的锅碗瓢盆,一件不剩。
整个家徒留一张床、几个搬不动的柜子和炉子,其余都被扫荡一空。
连床上铺的凉席也被人卷走了。
冲进里屋,易中海看见昏倒在地的一大妈。
“老伴!老伴啊!”
他扑过去猛摇她的肩膀。
如今傻柱指望不上,老伴要是再出事,他真不想活了。
幸好,一大妈被他晃醒了。
她一睁眼就抓住易中海的手臂,发疯似的摇晃:“老头子!那群土匪把咱家抄空了啊!你快去把东西要回来!快去!”
易中海脸色一沉:“我可是……”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大妈一记耳光。
“还提你那一大爷身份?家都没了!去要回来!不然就离婚!”
一大妈头一回露出这般泼辣模样,易中海捂着脸愣住了。
“老伴……”
“别叫我!现在就去!要不回来,往后你就喝西北风吧!”
前院这边,苏青阳没在自己家待着,溜达到了阎埠贵家,想看看这老头儿捞着多少好处。
阎埠贵正猫在家里藏东西。
三大妈在旁边看得眼馋,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老头子,”
她小声说,“万一老易回头去报案咋整?”
“报案?”
阎埠贵从床底下钻出来,“这可是老易自己喊出来要分的!再说了,你猜苏青阳为啥这么笃定能拿捏住老易?”
三大妈摇头表示不懂。
阎埠贵接着解释道:“苏青阳就是算准了易中海这人要脸!”
“你别看他之前又磕头又吐血的,那是被苏青阳逼到绝路上了,不丢脸就得丢命。”
“这回分他东西,他肯定也得把这哑巴亏往肚子里咽!”
“他可是院里的一大爷,分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脸往回要?”
“更何况,苏青阳那小子精得很,早就把后路给铺好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曹操曹操到。
阎埠贵话还没落,苏青阳就笑眯眯地走进屋来。
“哟,三大爷,钻地洞呐?”
“啧!这叫什么话!”
阎埠贵瞪了他一眼,自己也觉得姿势不太雅观,赶紧从床边站起来。
“小苏,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
“这不关心关心你的战果嘛,”
苏青阳一挑眉,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看了看,又一脸嫌弃地放下,“我说三大爷,你家这杯子也该洗洗了吧,来你家连口水都喝不上。”
洗?我洗什么洗!你最好少来!
阎埠贵心里直嘀咕,嘴上却打着哈哈:“忘了忘了,改天再说吧。
小苏,你吃过饭了吧?”
苏青阳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随即气笑了:“三大爷,我怎么也算给你送了份大礼吧?你连句谢都没有?”
“要不是刚才易中海一直盯着我说话,你们哪能像搬家似的把他家搬空?”
阎埠贵没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刚才那场面,确实闹得有点过分。
他看到别人都开始搬缸了,这才壮起胆子。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的时刻。
易中海横眉竖目地闯进了屋子。
阎埠贵这个叛徒!
想要回东西,也得先找这个叛徒!
“阎埠贵!你给我出来!”
易中海进屋瞧见苏青阳愣了一下,随即怒气冲冲地喊道:“哎!苏青阳!你也在!正好!”
“你也有份吧!把我们家的...”
没等易中海说完,苏青阳就掀了掀眼皮开口:“三大爷,还不快把老老少少都叫来谢谢一大爷。”
“都是些什么人啊!拿了人家的东西!连句感谢都没有!”
一旁的阎埠贵这才反应过来,被苏青阳一提醒,赶紧跑了出去。
屋里,易中海死死盯着苏青阳:“姓苏的!你不用堵我的嘴!这些东西我必须得要回来!”
“这群混蛋把我家都搬空了你知不知道!”
苏青阳像是没听见似的,完全不理睬易中海。
易中海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这一坐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熟悉的感觉。
这特么就是我家的凳子啊!
还有碗柜上摆着的那几个大公鸡碗!
那也是我家的碗!
“我说他三大妈,你们家老阎可真行啊。”
“拿了凳子不说,连我们家的碗都给顺回来了!”
易中海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三大妈。
三大妈讪讪地笑着,心里只盼着阎埠贵快点回来。
不多时,阎埠贵带着一大群人进了屋。
没等易中海开口,他们齐刷刷地先给易中海鞠了一躬。
“感谢一大爷(老易)!感谢一大爷(老易)高风亮节!”
一连三遍,连续三个鞠躬。
易中海甚至觉得这群人是不是想把他给送走。
“你们...”
“别别,老易,可别再给我们东西了。”
阎埠贵一把抓住易中海的手,语气十分感激。
“你分给我们这么多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老刘!你说是不是!”
刘海中分到了一两猪油和十多块煤。
就为了这些东西,他也得配合阎埠贵把这出戏演下去!
“对对对!老易老易!你可真是高风亮节啊!”
刘海中抓住了易中海的另一只手。
易中海想要挣扎,他想开口把东西要回来。
贾张氏忽然取出一朵红花,直接别在易中海的衣领上。
易中海一时语塞,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老易啊,现在我才明白,”
贾张氏语气一变,
“怪不得你能当上一大爷!我刚才还跟你胡闹,
是我不对、是我错。”
那红花原本是苏青阳拿出来的,
他先交给了阎埠贵。
但阎埠贵心里犯嘀咕,怕苏青阳没安好心,
就转手把红花塞给了贾张氏。
易中海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着领口的红花 ** 。
许大茂和傻柱两个年轻人已经带着众人举起一条横幅——
“感谢一大爷高风亮节!”
白布黑字,不用猜,也是苏青阳早准备好的。
“感谢一大爷高风亮节!”
见易中海没动静,傻柱和许大茂又齐声喊了一遍。
易中海眼神发直,愣愣地盯着横幅,
手指微微抬了抬,嘴唇轻轻哆嗦。
阎埠贵凑近问:“老易,你想说什么?”
他俯身把耳朵贴过去,
只听见易中海低声挤出一句:
“我……我测你们*!”
“哎!老易!老易!你怎么晕过去了!”
“老易啊!”
……
日升月落,一周过去。
天色阴沉得像被撕开,大雪已积到齐腰深。
四九城彻底沉睡,连电也停了。
四合院里,
易中海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东西终究没要回来。
红花也戴了,横幅也举了,
还怎么开口要?
“老易,吃点东西吧。”
一大妈端着杯热水和半个窝头进屋。
她转头看见对面墙上空荡荡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那朵花呢?”
她冷冷地问。
易中海紧闭着嘴,眼神躲闪。
一大妈顺着他往枕头瞥去的目光,一把摸出了他藏的红花。
“这可是你撇家舍业换回来的!”
“你得天天看、好好看!”
一大妈将红花重新别在了易中海对面的墙上。
这时才看得清楚,墙顶还挂着一条横幅。
白底黑字,写着“感谢一大爷高风亮节”
。
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一大妈哪舍得真跟易中海离婚。
她不过是想出这个法子,好让易中海改改那过分大方的毛病。
省得将来烧成灰,还能爆出几颗舍利子。
易中海自知理亏,也只能默默受着。
“后院老太太没说什么吧?”
“昨天唠叨了两句,被我数落了一顿。”
一大妈答道。
这些东西,都是暂时从聋老太太那儿借的。
易中海听了有点不高兴:“你数落她做什么?借人家的东西,忍忍不就过去了?”
一大妈眉毛一挑:“忍她?她说话阴阳怪气,好像咱们欠了她多少似的。”
“以前咱们天天给她送白面馒头送菜,怎么不见她吭声?”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今天就吃这个?”
易中海看着手里的半个窝窝头,实在咽不下去。
一大妈翻了个白眼:“有这吃的就不错了,谁让你把东西都大方地送人了?”
“想吃好的,你去老刘家、老阎家吃啊!”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接着门“嘎吱”
一声被推开,脚步声走近。
“一大妈,一大爷。”
进屋的是傻柱,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外头雪可真大!我家就剩这点蜡烛了,你们先凑合用。”
他把蜡烛放在桌上,又说:“一大爷,我家煤没了,借您三块煤成不?”
易中海被他这话呛得直咳嗽。
“没有!还借煤借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从我这拿了多少东西!”
一大妈也狠狠瞪着傻柱:“柱子,你这事儿办得可有点缺德了。”
“当初跑到我们家,这个也拿、那个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