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这、这简直比练习歌剧还难！”
芙宁娜苦着脸，看着眼前顾清辞为她准备的“特训教材”——一本厚厚的《公众演讲与情绪管理》，还有一堆标注着“微表情解析”、“肢体语言控制”的档案。
顾清辞今天穿了身干练的白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她站在落地窗前，阳光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整个人看起来像柄出鞘的利剑。
“想要改变命运，光靠哭可不够。”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呜…她好严格…）
芙宁娜在心里哀嚎，表面却强装镇定：
“嘛…本神明精通各种表演艺术，这种小事…”
“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顾清辞打断她，打开投影仪。
屏幕上开始播放芙宁娜过去的直播录像。
“看这里。”
她暂停画面，指着芙宁娜的一个特写，“你紧张时右手小指会不自觉地蜷缩。”
（诶？！）
芙宁娜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个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习惯，居然被看得一清二楚。
顾清辞又快进到另一个片段：
“被问到‘会不会游泳’时，你的瞳孔明显收缩了0.3秒。”
她的语气像是在分析商业数据，“这说明你下意识在回避这个问题。”
芙宁娜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人…观察力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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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训练更是让芙宁娜叫苦不迭。
“语气太平了。”
顾清辞皱眉，“你现在是水神，不是念台词的机器。”
“手势太夸张。”
她摇头，“要优雅，不是张牙舞爪。”
芙宁娜第N次把手僵在半空，感觉自己像个被操纵的木偶。
（好累…）
（比连续演三天歌剧还累…）
她委屈地扁着嘴，异色瞳里泛起水光：
“本神明不练了！这些根本没必要…”
“没必要？”
顾清辞放下手中的平板，眼神锐利如刀，“那你告诉我，当旅行者拿出证据时，你准备怎么应对？”
芙宁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啊…）
（如果连顾清辞这关都过不去…）
（又怎么面对那个审判…）
她沮丧地低下头，淡蓝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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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被雨打湿的小猫般垂头丧气的芙宁娜，顾清辞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她走到芙宁娜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看着我。”
她的声音依然冷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芙宁娜不情愿地抬起头。
“你不是在学表演。”
顾清辞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在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她打开另一个视频。
画面里是芙宁娜在蓝星喂流浪猫的场景，没有浮夸的表演，没有刻意的台词，只是一个少女在温柔地抚摸小动物。
“这样的你，”
顾清辞轻声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都要强大。”
芙宁娜怔怔地看着屏幕里的自己。
那一刻，她确实忘记了表演，忘记了身份，只是一个单纯喜欢小动物的女孩。
（原来…）
（真实的我…也可以被认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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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继续，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当芙宁娜再次模仿那个浮夸的水神时，顾清辞轻轻摇头：
“不要模仿，要成为。”
她关掉所有参考资料，只留下一面空白的墙：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芙宁娜站在空白墙前，一时语塞。
（我是谁？）
（是水神？是演员？还是…）
她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尝试放下所有伪装：
“我是…芙宁娜。”
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一个会害怕、会孤独…但依然想要守护重要之物的…普通人。”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心中某个沉重的枷锁，悄然松动了。
顾清辞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她按下录音键：
“记住这个感觉。在审判庭上，你需要的是这份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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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训练暂告一段落。顾清辞递给芙宁娜一杯温热的红茶，在她身边坐下。
“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你的破绽吗？”
她突然问道。
芙宁娜摇摇头，小口啜饮着红茶。
“因为我看过太多次了。”
顾清辞的目光投向远方，“在游戏里，在直播里…你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都再熟悉不过。”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芙宁娜的心微微一颤。
（原来…）
（她一直在看着我…）
不是作为商人审视商品，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理解她的人。
“明天继续。”
顾清辞站起身，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我会请专业的造型师和礼仪老师过来。”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
“记住，芙宁娜。”
“我要打造的，不是完美的水神…”
“…而是无人能伤的芙宁娜。”
门轻轻合上。
芙宁娜站在原地，感受着心中涌动的暖流。
窗外，夕阳西下。
而她第一次觉得，或许那个注定的审判，并非无法改变。
至少现在，她不再是独自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