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三道密旨,如同三根无形的锁链,悄无声息地缠紧了静心宫与七皇子府。
静心宫外,看似一切如常,巡逻的侍卫依旧按部就班。但若有精通望气之术的高人在此,便能察觉,以静心宫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已然被一道极其隐晦却坚韧无比的气场所笼罩。那是镇魔司最精锐的暗卫,由厉昆仑亲自挑选指派,他们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猎豹,将这座宫殿变成了一个华丽的囚笼。任何试图强行出入的气息,都会在瞬间引来雷霆般的打击。
宫内,静心太妃依旧每日在佛前诵经,面容平静无波,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只有侍立在她身后的那位筑基期老嬷嬷,浑浊的眼底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阴鸷。地底那东西的异动越来越频繁,宫外骤然加强的无形封锁,都让她感到大事不妙。
“娘娘……”老嬷嬷低声开口,声音沙哑。
“慌什么。”静心太妃拨动念珠的手指未曾停顿,声音淡漠,“陛下既然只是围而不查,便是在等,也是在忌惮。时机未到,他们不敢动地宫根本。”
“可七殿下那边……”
“天玑自有他的造化。”太妃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本宫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几日。只要‘圣胎’无恙,一切皆有可为。”
她口中的“圣胎”,显然指的就是地底那蕴含魔气、妖力与特殊血脉之物。
与此同时,七皇子府邸。
李天玑接到宗人府“静修”的旨意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他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软禁,更是父皇对他已起疑心,甚至可能掌握了某些关键证据的信号。
“林夜!定然是那林夜搞的鬼!”李天玑在书房内低吼,风度尽失,额角青筋暴跳。他苦心经营多年,竟因一个边陲崛起的武夫而陷入如此被动境地。
“殿下,此刻需冷静!”心腹谋士急切劝道,“陛下只是让您静修,并未下旨申饬,说明事情尚有转圜余地。当务之急,是必须稳住!切不可自乱阵脚,授人以柄!”
“转圜?如何转圜?”李天玑眼神阴鸷,“安顺落在他们手里,静心宫被围,流言四起……父皇显然已起了疑心!除非……”
他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除非能在父皇下定决心之前,让某些人永远闭嘴,或者,让某些事情‘死无对证’!”
谋士心中一寒:“殿下,您是说……”
“天穹秘境!”李天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那是唯一的机会!在秘境之中,法则混乱,生死各安天命!林夜必须死!只要他死了,很多线索就断了!而且,秘境中的‘星辰本源珠’,我志在必得!唯有借助其力,才能加速‘圣胎’成熟,届时,纵使父皇知晓真相,又能奈我何?”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静心宫地底的“圣胎”,是他实现野心的最大依仗,也是他敢于争夺皇位的底气所在。
“传令给我们埋在暗影阁的钉子,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林夜在秘境中尸骨无存!还有,让我们的人也做好准备,秘境之内,若有机会,亲手格杀林夜!”
“是!”谋士感受到李天玑那决然的杀意,不敢再劝,连忙领命而去。
靖北伯府,地下密室。
林夜看着手中那枚玄色龙纹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一丝皇道龙气与赋予他的生杀予夺之权。皇帝将如此重器交予他,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大人,静心宫已被厉帅的人暗中围困,七皇子亦被软禁于府中。”苏晓禀报道。
“知道了。”林夜神色平静,“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李天玑的突破口,只会在天穹秘境。”
“我们是否要提前做些准备?”
“自然。”林夜点头,“厉帅赠予的‘青玄令’与秘境中的‘青玄剑冢’有关,此乃一大助力。此外,我们也要做好应对暗影阁以及其他未知势力的准备。韩闯、李青他们操练得如何了?”
“玄兵卫已熟练掌握‘破军斩’战阵,配合大人赐下的玄兵煞甲与战刀,战力可敌筑基中期。只是秘境限制,恐怕无法全员进入。”
“无妨,兵贵精不贵多。”林夜沉吟道,“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玄兵卫随行即可。另外,我需闭关两日,进一步熟悉筑基后的力量,并祭炼几样东西。在此期间,府中内外,由你与周青全权负责,严密监控皇城动向,尤其是与七皇子和静心宫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属下明白!”
苏晓退下后,林夜再次将心神沉入洞天。
百里洞天,生机盎然。他来到那缕被封印的魔气与血脉气息前,目光深邃。这两样东西,或许在秘境中,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追踪,或者……引动某些特定的禁制?
他盘膝坐下,引动洞天本源,开始温养青玄古剑,同时将自身的神通【寂灭拳意】与【煞兵召唤】进一步推演,尝试与筑基后的灵力更完美地融合。他还需准备几张底牌,以应对秘境中可能出现的金丹级别威胁。
皇城表面的风波似乎因皇帝的强力干预而暂时平息,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静心宫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七皇子府则像一头被囚禁的困兽。
而即将开启的天穹秘境,则成为了所有矛盾与杀机汇聚的焦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林夜知道,秘境之行,将是他与李天玑,乃至其背后势力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决战。他必须赢,不仅要赢得秘境中的机缘,更要赢得这场提前到来的生死博弈!
两日后,他将率领夜煞精锐,踏入那片未知而危险的天地,去迎接一场早已注定的风暴。